嫦夫人帶着劉桑縱上夜空,開始下落。這三道刀光卻是其勢不停,眼看着就要将他們擊中。
嫦夫人蓦一揮袖,聚玄金之氣,連鑄七道金盾。
锵锵锵锵锵锵,連着六響,三支飛刀連破六道金盾,才被第七道擋住,阻在那裏。
嫦夫人摟着劉桑,飄然而下,落在一處枝頭。
随着一聲嬌笑,南明嬌縱着一團焰光,落在他們面前。
劉桑心中暗凜,他體内的魔丹已經沉寂,暫時無法使用,整個人也處在過度使用第四魂的負作用中,根本無法戰鬥。而嫦夫人雖然了得,但前番被南明嬌偷襲得手,身受重傷,又因爲合歡水的作用,不但沒有時間療傷,反不斷與他苟合,體内傷勢沒有加重已是不錯。
“月火蝕地刀”南明嬌卻是名震天下的七位大宗師之一、“火皇”姜狂南身邊的著名女将,其一身修爲,已接近大宗師之境,而她現在顯然是要殺人滅口,一旦她勾結子暈傲的事洩露出去,單是“火皇”姜狂南、大齊明皇姜玉就已容不得她。
南明嬌笑道:“嫦姐姐果然了得,這樣都被你躲過。”
嫦夫人冷冷的道:“不及你的無恥。”
明明歲數不小,卻是千嬌百媚,南明嬌曼妙的扭動腰身,雙手伸至左側。蛇一般的往上轉去,轉出半個圈,随着她的動作,夜空中層層疊疊的,出現三千六百支月火刀,密密麻麻,有若蜂群。yin火隐現,刀身锵然。
三千六百支月火刀散出的yin火,合成一條若隐若現的燭龍。
南明嬌掩口笑道:“小妹這招‘燭月天龍殺’。自得火皇指點,創招以來,還未對人用過。今ri幸有機會,遇到嫦姐姐這等強敵,正好請嫦姐姐指教,就不知嫦姐姐和你的小情郎,是否能夠躲過?小妹雖想手下留情,但飛刀無眼,若是一不小心傷到嫦姐姐和你的小情郎,還請勿怪。”
嫦夫人心中暗恨,這女人明知道她身受重傷,卻還要口蜜腹劍一番。
劉桑亦是想着。這女人果然狠辣,她早已看出嫦姐姐心慈手軟,明确表示要将他一起攻擊進去,迫使本就身受重傷的嫦夫人不得不分出更多的jing力來保護他。而嫦夫人原本就是那種絕不願牽累無辜的善良之人,且不說兩人已是有了這種暧昧關系。哪怕他隻是一個路人,她也會将他保護在内,要她棄他不顧,隻怕是不可能的。
嫦夫人将劉桑護在身後,看着南明嬌,冰冷冷的道:“也罷。就讓我看看,你的蝕地月火刀到底有多厲害。”
南明嬌妖娆笑道:“姐姐看招!”
锵聲齊鳴,發出龍嘯般的聲響。三千六百支飛刀及其散出的月火,在夜空中舞出華美的龍影,呼嘯般沖向嫦夫人及其身後的少年。一眼看去,仿佛連天地都爲之顫動,星月爲之失se。
劉桑暗自心驚,單是這一擊,便已可想見南明嬌的可怕,這招“燭月天龍殺”的威力,實己達到了一個人自身功法所能達到的極緻,抛開大宗師與天地交感、借天地之力爲己用的境界不談,若是隻依靠人體自身功法,就算是一位大宗師發出的殺招,想來也不過如此。
可以說,雖然還沒有修到大宗師之境界,但就其功法來說,南明嬌實己無限接近大宗師之實力,其功法修爲,遠在炫雨梅花又或是娘子之上。難怪能與“ri火侵天劍”北野樹,并稱火皇座下兩大高手。
幢幢的刀影,呼嘯的燭龍,在這般強大的殺氣之下,人體之渺小,簡直有若浩月下的蟲蟻。
嫦夫人卻是全然不懼,右手蓦的一揮,萬千飛蝶飛出,聚成圓圓的月。
天上是一輪月,她的身前亦是一輪月,兩月争輝,竟是難以分出誰明誰暗。
三千六百支飛刀,擊入那圓圓的皓月,碰撞出無數璀璨的、唯美的火花,就像衆多煙火聚在一起被人點燃,噴出星光萬千的火樹銀花,絢麗得讓人瞠目,jing彩得讓人結舌。
有若是琉璃碎裂般的聲響不斷傳來,三千六百支飛刀擊在萬千彩蝶聚成的明月上,竟是崩裂成塵埃般的金se粉末,如細雨般紛紛灑落。
燭龍散去,圓月消失。
南明嬌動容道:“姐姐所用,到底是什麽功法?小妹以前從來不曾見過。”
劉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的震撼,嫦夫人所用這套神秘功法,實在太過神奇,他曾親眼看到她用這一招,聚出烈ri一般的強大火球,毀去了近半森林,縱連子暈傲的蝕魂都爲此受到重創,而現在,嫦夫人以同樣的功法,化出的竟是月亮般的金氣,将南明嬌三千六百支月火刀毀得一支不剩。
可金可火,變化無常,卻又都強大無匹,就算是小姨子五行交錯的五彩靈巫順逆法,與之相比,也像是大巫之下的小巫,完全無法相提并論。
看着南明嬌那驚訝的神态,嫦夫人淡淡的道:“五彩星蘭蝶舞法。”
在嫦夫人說話的時候,劉桑清楚的看到,她身後溢出的血水。五彩星蘭蝶舞法雖然神奇,但以她此刻的傷勢,想要以之對抗南明嬌的“燭月天龍殺”,還是太過吃力,單是這一擊,嫦夫人已是傷上加傷。
南明嬌自也看出嫦夫人表面鎮定,其實早已重傷,冷笑一聲,嬌軀如柳條一般舞動,更多的月火刀疾沖而去。
嫦夫人緊咬牙關,身邊星蘭閃現,将她與劉桑一同護住。每一朵星蘭與月火刀相撞,都會發出琉璃般的脆響。濺出jing光,然後一同隕落。夜se間閃動着點點金光,如易變的星辰,如易冷的煙花。
劉桑心知這樣下去,他與嫦夫人都會死在這裏,看着嫦夫人背上溢出的血水,這裏便是她被南明嬌暗算的位置。湧起心疼的感覺,他試圖催動魔丹,卻是毫無作用。無奈之下,他隻能強提jing神,從自身jing元裏導出jing氣。雙手結出咒印,無形的氣流緩緩流入嫦夫人體内,爲她治療傷勢。
有他在背後默默的支持,嫦夫人卻也隻是好過了些許,她不斷催動功法,星蘭乍現,蝶舞紛飛,勉力擋着南明嬌的月火刀。
蓦的,一股強大勁氣從南明嬌掌中脫出,沖入地底。{.繞着彎子,沖出地面,轟向嫦夫人身後的劉桑……此爲她成名秘技“蝕地掌”。
她突然切換功法,隻襲擊嫦夫人所保護之人,就是要讓嫦夫人措手不及。
果然。本就受傷的嫦夫人,隻能強行拔身而起,同時在身下聚集玄氣,随着“嘭”的一響,勁氣爆散,兩人同時抛飛。墜在地上。
劉桑被保護着,多少好上一些,從背後扶起嫦夫人。嫦夫人香汗淋漓,苦不堪言。
南明嬌嬌笑一聲,天空中一圈又一圈的,現出衆多的月火刀,yu給他們最後一擊。
嫦夫人手突然一放,一團金光直襲南明嬌面門。
南明嬌沒有想到她在這種處境下,竟然還能用出如此迅捷的殺招,暗自一驚,往後急退,那金光卻是如影随形。
三寸金霞法?南明嬌臉se微變,這分明就是已經被子暈傲害死的抱犢山金霞夫人的成名絕技。
三寸金霞法,金霞破ri,隔空殺人!南明嬌亦不敢大意,摯出一柄短刃,接連劈出三刀,一刀比一刀淩厲,随着三聲輕響,破掉了面前的金光。
再一看去,前方已是一片空曠,嫦夫人與那少年竟然失了蹤影。
南明嬌嘴角溢出冷笑,他們逃不了的……
劉桑與嫦夫人互相扶持,奔逃在山嶺之間。
他們當然也知道,他們很難逃出南明嬌的毒手。剛才之所以能夠暫時逃脫,不過是因爲劉桑發現,就算他強行靠着自身jing元,以咒術爲嫦夫人治愈,但相對于嫦夫人與南明嬌的實力,這點jing氣實在太弱,嫦夫人在與南明嬌的對抗中,不斷受傷,這點治愈就像是杯水車薪。
于是他幹脆改變咒法,以輔助xing咒術爲嫦夫人強振jing神,嫦夫人趁機偷襲南明嬌,南明嬌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用出金霞夫人的絕學,被她阻了片刻,讓他們有機會強行脫出。
但這種方式,顯然隻是飲鸩止渴,以南明嬌的手段,很快就會找上他們。
逃至一處密林,嫦夫人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劉桑亦是虛脫,全身痛至極點,連骨頭都要散架一般,摟着嫦夫人,在地上滾了幾滾。
周圍幽幽暗暗,劉桑低聲道:“嫦姐姐……”
嫦夫人搖搖晃晃的站起,意識迷糊:“主人請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主人。”
劉桑一陣頭疼,心裏知道這是控魂烙印再次發作,他剛才隻是以咒術強行壓制住她靈魂深處的烙印,原本就無法持久。
當然,這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他們是主人與xing奴也好,是義姐和義弟也好,等他們變成兩具屍體的時候,這兩者也就沒有什麽區别。
到底要怎樣才能不死?劉桑暗恨自己,在這種關鍵時刻什麽也無法做到,雖然心中早已知道,單純依靠魔丹和第四魂,早晚會有這樣的局面出現,卻沒有想到出現得這麽快。
在心中快速動念,他咬了咬牙……沒有辦法了。
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硬給自己灌了下去,火一般的yu望在體内快速湧起,催動着他的陽jing,他滿眼通紅,受傷的野獸一般站了起來,突然将嫦夫人推倒。嫦夫人被迫趴在他的身前,劉桑也不管那麽多了,掀起她的裙裳,撕破她的襖褲,從後頭狠狠的進入。
他給自己喂下的,是翠兒送給他的媚藥。
“主人……主人……”嫦夫人四肢撐地,嬌喘着。沒有任何的抗拒,雖然身處在最危險的處境,但隻要主人喜歡就好。<意。
青火一閃,南明嬌飄了過來。看到他們所做的事,嬌笑道:“這種時候,兩位還有這番雅興。人家說**一刻值千金,我就成全你們,讓你們在這良辰美景之下。做一對同命鴛鴦。”
将手一召,幢幢刀影,浪一般卷去。
眼看着兩人就要死在那裏,嫦夫人蓦的直起了腰,**依舊緊貼着身後的少年,眼睛卻突然一瞪,萬千星蝶無由而現,滾滾成形,疾轟而去,不但吞噬掉所有的月火刀。更是勢不可擋的卷向南明嬌。
這是怎麽回事?南明嬌花容失se。
這原本是不可能的,以嫦夫人此刻的傷勢,根本沒有理由用出如此強勁的玄氣。
南明嬌爆出炎勁,強行抵擋,心裏想着。這多半隻是某種以xing命換取一時能量的奇門功法,就算她現在逞強,很快也會自己倒下。
誰知嫦夫人不但沒有倒下,玄氣反而越來越勁爆。
看着那少年在她身後不斷的動作,南明嬌心中一驚,那難道會是……yin陽合生秘術?
本是隻有子暈傲才會的yin陽合生秘術。竟被這少年學了去?
物無yin陽,違天背元;牝雞自卵,其雛不全!yin陽合生秘術,傳承自yin陽魔神祝羽,yin陽結合,乃是生命的本源,此術就是将陽jing與yinjing互相碰撞爆發出來的生機借爲己用,雖是邪道,卻也暗合天道。
星蝶化作火球,擊破南明嬌的氣罩,滾滾的沖了過去。
南明嬌一聲慘叫,化作一道焰光縱往林外。
知道她也已身受重傷,劉桑身子一搖,倒了下去。
他原本就是魔丹沉寂,全身虛脫,不過是靠着狐族媚藥強行激發自身陽jing,此刻心神一松,哪裏還能支撐得住?
嫦夫人身子一轉,将他摟在懷中。
劉桑虛弱的道:“嫦姐姐,抱歉,我剛才……”
“嗯,”嫦夫人抱住他,低聲道,“你做得很好。”雖然對yin陽合歡秘術不太了解,但她多年jing修,學識淵博,大體上亦能明白是怎麽回事。
剛才那一刻,劉桑竟是以霸道的媚藥強行催發他的jing元,通過yin陽合生秘術,以陽補yin,在極短的時間内,快速治療她的傷勢。就像子暈傲在jianyin那些女子時,可以治療他自身傷勢一般,劉桑隻是反過來做。
但他本已虛脫無力,靠着媚藥催動jing元,對他自身的損害自然不用多說,不jing盡而亡已是幸運。
劉桑道:“嫦姐姐,你的傷怎樣?”
嫦夫人道:“好了許多。”雖然有他相助,但她先被南明嬌暗算,又在剛才的戰鬥中傷上加傷,想要一下子完全恢複是不可能的。好在剛才那一擊,南明嬌同樣也是身受重傷,絕不敢再回頭。
劉桑扶着她,艱難起身:“我們去追。”
嫦夫人錯愕:“可是……”
“絕不能讓她就這樣回到塗山,”劉桑咬牙道,“她一回到塗山,必定要給我們栽上各種罪行,直接出動狂火鬥士來殺我們,還不給我們解釋的機會。我們必須先她一步,至少要跟她同時趕回雲笈七夜,當衆揭發她勾結子暈傲的罪行,讓她無法殺人滅口。隻要有解釋的機會,我們就有勝算,她可以瞞得住火皇,隻是因爲火皇從來沒有懷疑過她,隻要火皇一開始懷疑,真相總能弄清。”
嫦夫人心知這少年比她聰明許多,聽他這麽一分析,立時反應過來,南明嬌是絕不會讓他們在大庭廣衆下出現的,他們不死,便是她死。雖然,他們其實也沒有太多直接證據可以指控南明嬌,但隻要在雲笈七夜那種有衆多王公貴族、宗師派主參與的地方當衆指控,南明嬌就無法殺人滅口,大齊皇室也必定會全力找出真相,所以,他們現在隻要回到塗山山腳,當衆揭發南明嬌,那就是南明嬌輸了,到那時,生怕火皇查出真相的南明嬌,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帶罪潛逃。
趕緊背起劉桑,疾縱而去,掠出森林……
子時已到,夏萦塵提着雷劍,掠出園子。
夫君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妹妹早已被她打發着,跟胡翠兒及那些狐女逛夜市去了。
擡起頭來,天空中那輪半圓的月,散出的熒光是那般的寒冷。
突然想起,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但有事情,便喜歡與夫君一同商量,此刻他不在身邊,不知怎的,竟有一種寂寞的感覺。
夜風拂過,秋意襲人。
前方忽的行來一人:“夏姐姐。”
她竟是胡月甜甜。
夏萦塵頓在那裏,沉吟道:“你莫非也受到白神王邀請?”
胡月甜甜道:“正是,白神王設宴,邀我于子時前往蘅蕪樓,姐姐也是?”
夏萦塵不願多話,略一點頭。
胡月甜甜道:“我與姐姐一同去。”
二女提氣而行,前往紫苑zhong yang。
前方一座華麗樓閣,有着五層十二棱。
十二棱的樓閣,夏萦塵以前從來不曾見過,也不知它有什麽講究。
又有風聲響起,夏萦塵扭頭看去,見有幾人縱掠而來,其中四人,竟是恒遠求、倪金俠、屈汩羅、以及前夜見過一面的楚雲羽。倪金俠與屈汩羅看到她與胡月甜甜,亦是又驚又疑。夏萦塵心中暗道,看來夫君的猜測并沒有錯,受邀住進紫苑的六人,身上很可能都有那神秘印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