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可以慢慢想,反正吉勒摩晚上才回來。’
不過當他回到家時,他卻發現吉勒摩正在整理馬鞍。沒辦法,隻能脫稿演講了,“今天怎麽那麽遲?”
吉勒摩一邊紮着綁腿,一邊回道:“媽媽和我說了很多話,所以耽擱了一會。你找到那個……nano什麽了嗎?”
“找到了,不過還有一件事”,杜蒼像做賊似的看看四周,确認安吉爾和阿麗迪亞不在院子的某處後,才壓低聲音,道:“剛才我遇到了斯帕萊特家的朱琳娜,你猜怎麽着?”
吉勒摩神色一驚,直起身體,不由自主地看往屋内,在他确認安吉爾和阿麗迪亞還在屋裏後,他也壓低了聲音,“她是不是給我信了?”
“你爲什麽那麽熟練?明明是我先的好麽?”杜蒼保持着低沉的聲調,從懷裏掏出信封。郁悶,是他現在唯一的心情。
“什麽你先的,一年前朱琳娜就認識我了”,吉勒摩接過信封,語氣之間隐隐有一絲得意。
杜蒼倒沒見過吉勒摩表露過這種帶着驕傲的神氣,他哼了一聲,搖頭歎道:“得了得了,我見得多了,隻是沒想到……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吉勒摩……”
像保存一份比生命還重要的寶貝,吉勒摩将信封對折,小心翼翼地塞入馬鞍之内,然後翻身上馬,神采飛揚,“我走了,杜蒼,别告訴别人。”
‘切,看把你嘚瑟的’,杜蒼木然地“哦”了一聲,看着費德烈揚起馬蹄疾馳而去,他突然想起昨天上午在沙灘上,吉勒摩好像對那位叫安娜貝拉的女騎士格外關心,安娜貝拉也對吉勒摩有些熱情。‘莫非……難道……或許……應該……’
“不是個沉默寡言的少年嗎?怎麽成了個溫柔多情的少女殺手呢?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悶葫蘆嗎?”杜蒼百思不得其解,隻好背着手走回院子裏。陽光照在他身上,爲他投下了一個寂寞的影子,如果有人從後面看去,或許會發現他的背影似乎多了幾分滄桑。
卻說另一邊,吉勒摩騎着費德烈往騎團而去飛奔而去,正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仿佛有人對他施放了一個忘掉苦惱心情愉快的魔法,此時他的心情自然是美滋滋的。
心情愉快,好像從家裏到騎士團的路途也變短了似的,還沒來得及品味心中的感覺,吉勒摩就到達了目的地。寬闊的廣場上,戰馬馳騁,東側的靶場内,箭網如雨,到處都彌漫着一股緊迫的繁忙。
“吉勒摩,今天你遲到了!罰你洗三天馬棚!”
“是!團長!”
騎士團長的處罰絲毫沒有影響吉勒摩的心情,他在廣場的另一側角落找到了獨自練劍的羅馬利克。
旁邊沒人,羅馬利克正雙手持劍,全神貫注地對付着面前的粗大圓木樁,每一次揮砍,木樁身上便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劃痕。而因爲沾上了淋漓的汗水,他那一頭的潇灑的長發也風光不再,隻好無力地垂在赤/裸的肩頭。
騎士團在各個方面都有着嚴格的規定,頭發也不例外,正式騎士無論男女,一律隻能留短發,見習騎士倒無所謂。但即使如此,爲了訓練和行動的方便,吉勒摩總是每隔一個月便把頭發剪得短短的。羅馬利克則不同,隻要還處于見習騎士的位置,能夠享有“特權”,他就不會剪掉這珍貴的長發。
吉勒摩甚至懷疑他會不會因爲愛惜他的長發而甘願一生都呆在見習騎士的位置上,“羅馬利克,如果你剪掉頭發的話,起碼會方便很多。”
“吉勒摩,你來了”,羅馬利克回過神來,做了一個撥弄頭發的動作,然後狡猾地擠了擠眼睛,“我覺得沒什麽不方便的,這句話你爲什麽不和安娜貝拉說呢?”
“額……我……我爲什麽要和她說這種話?”吉勒摩視線轉往别處,看到附近沒有誰往這邊看過來,便嚴肅地轉換話題:“朱琳娜有信給你,在我馬鞍裏。”
羅馬利克聞言也往左右一看,确保沒人注意到自己,他才放下心來,滿懷感激地說道:“謝謝。”
“不過,信是杜蒼給我的,他早上離開家,回來時就把信給我了。他在路上遇到了朱琳娜。”
如果要對羅馬利克此時的表情作一個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偷吃幹草而且吃得津津有味的小馬被野狼一口咬掉半邊屁股的感覺,不但吓了一大跳,而且還生死攸關。
“喂!吉勒摩,你沒開玩笑吧?信是杜蒼給你的?”
“是呀,你别擔心,杜蒼是個可靠的人。”
“哎呀哎呀,我知道,我知道,但在大事上靠譜的人平時不一定靠譜,也許他會告訴你媽媽,你媽媽會跟鄰居說……不對,阿麗迪亞夫人不會說人閑話的。安吉爾……安吉爾才懶得管我呢,但是,但是……”
羅馬利克把劍扔在一旁,像一隻沒頭蒼蠅似的來回踱步,他神色慌亂,完全失去了方寸。
吉勒摩回頭看了看遠處的廣場,皺眉道:“給我停下,羅馬利克,撿起你的劍!”
可惜已經晚了,騎士團長已經注意到他們了,一番斥責過後,兩人灰溜溜的被趕去洗馬,而且時間不限于今天。
“羅馬利克!想偷懶就滾回你家當你的少爺去,别占騎士團的地方!”
“還有你!吉勒摩,今天你是怎麽了?看來隻有沉積的馬糞,才能讓你蘇醒!”
提起兩大桶水,吉勒摩無奈地搖搖頭,走向連綿近百米的馬棚,“羅馬利克,你慌什麽呢,杜蒼肯定不會和别人說,而且他不知道信是給你的。”
羅馬利克同樣提着兩桶水,一臉歉意地跟在後面,“對不起,我實在很沒有頭腦,我的心被淤泥塗滿了,還連累了你。”
“快幹活吧。”
“抱歉,抱歉。”
水聲嘩嘩,一匹白馬舒服地享受着吉勒摩的洗刷。羅馬利克走到馬棚的另一邊,從費德烈的馬鞍下摸出信封,擦去封口的蜂蠟,隻見幾張信紙上,情話綿綿。
吉勒摩用力地洗着馬背,心裏也是覺得無比暢快。他的送信路線是這樣的:隔三天的早上,繞路經過斯帕萊特城堡,收信,回騎士團後交給羅馬利克,傍晚去羅馬利克家,羅馬利克寫好信後交給他,隔三天的早上他再把信給朱琳娜。
‘今晚從羅馬利克那裏回家,又能路過她家的鐵匠鋪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