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讓王維湘不滿的是,派出所不但來的這麽晚,而且還派了于立飛這麽個年輕的警官過來,這哪裏是來破案,簡直就是走過場嘛。但他心裏雖然有氣,但做生意的時間長了,自然不會在臉上表露出來。
“老馮,你做一下筆錄,我到周圍看看。”于立飛說道。盛宇裝飾材料廠,位置較偏,旁邊有一處林子,不遠處就是幾座丘陵。偷了東西,如果往林子裏鑽,很難找到。
但是五千多的鋁,如果沒有車子運輸的話,是很難馬上運走的。于立飛雖然是半路出家,可是他現在的理論水平,比科班出身的警察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他幾乎每天都堅持出警,破案這種事,除了要有理論知識外,最重要的是豐富的經驗。
而且,于立飛經常接觸治安案件,同樣也需要用到刑偵手段。理論聯系實際,他的刑偵水平,早就達到了一定的級别。至少,勝任派出所的所長,還是綽綽有餘的。 所有的小偷都是貪婪的,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肯定不會留下一個鋁錠。要知道,這些東西拿出去,馬上就能變錢。一斤鋁。哪怕就是送到廢品回收站,也能賣個**塊錢一斤。像王維湘進貨,至少是十二三塊錢一斤。
于立飛很快就在外面,驗證了自己的想法。他注意到,廠外除了自己開來的面包車,和王維湘的一輛工具車的車輪印之外,并沒有其他車輛來過的痕迹。腳印倒是發現了不少,而且還很清晰。一個人扛着五十斤。甚至是一百斤的鋁錠,想要在泥土地面上不留下痕迹是很難的。于立飛一路跟着腳印,追到了廠子後面的樹林裏。
走進樹林,于立飛仔細觀察着地上的痕迹,順着被壓倒的草根,他走到了一處窪地旁。上面蓋着一堆樹枝,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的很難發現。他移開樹枝,裏面果真是一堆鋁錠。他粗略估計了一下,有一百多錠,看來這就是王維湘丢的那些鋁錠。 “于所。怎麽樣了?”馮永輝做完筆錄後,到外面找于立飛,見他正望着樹林發呆,還以爲他沒有發現線索。于立飛是半路出家幹的警察,雖然基層派出所隻需要面對一些治安案件,但是如果沒有經過系統學習,也是很難偵破案件的。
“老馮,你等會安排個人,穿便衣盯着這片林子。”于立飛輕聲說道。雖然他斷定。這幫人晚上才會來搬鋁錠。可是這夥人膽大包天,說不定白天也敢來。如果自己發現了鋁錠。卻又被對方從眼皮底下偷走,那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而且,這也是第上任之後碰到的第一樁案件,他能自己找到線索,心裏還是暗暗得意的。他從到倉庫看到鋁錠,再到窪地發現被盜的鋁錠,中間幾乎沒有任何隔閡。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氣息在指導着他似的。隻是于立飛注重的是證據,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東西藏在這裏面?”馮永輝看了看那片樹林,詫異的問。
“剛才我進去看了一下,這些人膽子也真大。白天應該不會來取,咱們今天晚上來個開門紅。”于立飛笑着說道,六七萬的盜竊案,算是大案子的。如果他剛才沒有找到線索,恐怕就得找分局刑警大隊協助了。
經開區派出所今天正式成立,雖然條件也異常簡陋,可是第一樁案件就能破獲,而且案值六七萬,這對經開區派出所來說,可以說是開門紅。于立飛暗暗決定,昨天晚上的盜竊犯,一個也不能放走。他從剛才的勘查中可以看出來,偷鋁錠的人,至少有兩人。
“于所,以後我得多向你學習才行了。”馮永輝一臉佩服的說。他是省警官學校畢業,但現在,于立飛在查案方面,已經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剛才他也勘查了一下現場,但并沒有判斷出鋁錠在附近,還以爲被連夜運走了。
“相互學習吧,我之所以讓你來經開區,就是看中了你在刑偵方面的能力。現在派出所的條件實在太差,老馮,你可别在心裏怪我啊。”于立飛笑吟吟的說。
“于所,你千萬别說這樣的話。你能選我當搭檔,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馮永輝誠懇的說。能解決正科待遇,就已經讓他很高興了。警察的升遷非常艱難,從副科到正科,說句不好聽的,比登天還難。
但他現在卻做到了,而且還不費吹灰之力,他自然萬分感激于立飛。雖然經開區派出所的條件很差,但這都是暫時的。而且他相信,自己如果再調動工作,肯定就是擔任一把手。
“于所長,我丢的東西能找回來嗎?”王維湘看到于立飛和馮永輝要走,趕緊拿出兩包好煙,給他們遞了過去。
“王老闆,煙就不要了。保一方平安,是我們的職責,以後隻要王老闆能多支持我們的工作就可以了。”于立飛微笑着擺了擺手,婉拒了王維湘的好意。
他出警,從來不接收任何物品,這是他的原則。而且以他的身家,也無需拿這樣的東西。受害人已經受了損失,怎麽還能吃拿卡要呢。
于立飛等到所裏派來的同志來了之後,跟他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才離開。現在所裏還沒有足夠的人手,否則這樣的事情由協警來做就可以。協警并沒有執法權,而且待遇也不如正式警察。可是很又累又苦的工作,卻是由他們完成。這次于立飛原本想從曉園派出所的協警當中,先一個轉爲正式警察。可是胡新君給的名額有限,他隻能先給鄭法雷。
查了裝飾材料廠的案子之後,于立飛跟馮永輝繼續去原來幾個失竊的企業轉了轉。因爲案發時間過長,現在已經基本沒有任何線索。于立飛也隻是跟企業主銜接一下,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以找經開區派出所。
“老馮,我準備做一批警務提示牌,前面是所裏的報警電話和片警姓名和電話,後面是所裏的具體位置。”于立飛在快下班的時候,跟馮永輝回到了派出所。
因爲有了辦公家具,現在所裏總算有點像樣,一樓的車間現在就是間大辦公室,于立飛和馮永輝在二樓隔出了兩間小的辦公室。但也僅僅是用檔闆圍一下,除了一張辦公桌有幾把椅子之外,連張茶幾也沒有。
“錢呢?”馮永輝問,他可是知道,派出所現在一分錢也沒有。因爲經開區有自己的财政分局,以後派出所的經費,也不再由分局下撥,直接走經開區的财政。
“經開區每家企業,至少要樹一塊提示牌,大的企業,可以多樹幾塊。至于錢,可以讓企業出,我們負責統一制作。這件事,你去接洽一下,每家按照規模大小,收取兩百至兩千的治安費。”于立飛其實一直在想經費的問題,如果僅靠經開區撥款,肯定是不夠用的。
裝修是個無底洞,派出所現在的條件,不要說二十萬,就算是兩百萬,也是不夠的。如果僅靠經開區的财政撥款,派出所是什麽事也不用幹了。而且馬上就要過年,總得給同志們發點福利吧?再說了,所裏的辦公條件、食宿都得改善,這些都需要啊。
“這個規模怎麽定,你得給個标準才行。”馮永輝的腦子可沒有于立飛這麽活,讓他執行領導的具體指示,那肯定沒有話說。但要讓他發揮想像,就要差一些了。
“這樣吧,按照企業的注冊資金的萬分之一收取,不到兩百元的按照兩百收。”于立飛想了一下,說道。
“這樣就好辦了。”馮永輝高興的說,有了具體政策,他就知道怎麽收錢了。
雖然經開區辦公室送來了辦公家具和用品,但是宿舍裏還是空空如也。而且就算有床,也沒被褥。但因爲晚上有行動,所有的幹警全部不能回家。于立飛讓人給王維湘那裏的幹警送了個盒飯,其他人就在附近找了家小飯店吃了個飯。
十點之後,于立飛帶着全所的幹警,開着自己的路虎和面包車去了王維湘的盛宇裝飾材料廠。原本于立飛是想騎摩托車去的,可是外面的天氣實在太冷,他能受得了,可是其他幹警未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