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飛同志,來,坐這裏。”蔣廣增對待于立飛,比盧濤要客氣得多。一見于立飛進來,就笑吟吟的請他到會客區就坐。
“謝謝蔣書記。”于立飛有些受寵若驚的說。蔣廣增是政法委書記,也是區委常委,黨内排名,跟盧濤相差無幾。他能這樣對待自己,可以說是殊榮。
“立飛同志,昨天晚上你們的治安整頓,效果顯著。特别是你能堅持原則,對任何人都不手軟,值得表揚。”蔣廣增笑吟吟的說,順手拿起茶幾上的煙,給于立飛遞了一支。于立飛把盧濤的司機武雲夕抓進了派出所,而且還罰了款。現在敢于這麽幹的警察,可不多了。
“我們還有很多地方沒做好,請蔣書記批評。但我相信,有你的大力支持,我們的任何工作都會取得實效。”于立飛謙遜的說。他雙手接過煙,馬上掏出火,給蔣廣增點上後,再給自己點上。 “你說這話讓我很慚愧啊。”蔣廣增說道,于立飛到任之後,他還真的沒支持過他的工作。原本區政府對派出所指手畫腳,他作爲政法委書記,應該出面幹預。但他沒有。無論是于立飛的前任,還是對于立飛,都沒有出面。
“蔣書記,今天來,除了要向你彙報昨天晚上的行動之外。還要向你彙報特種油墨項目招商的事。”于立飛說道。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劉區長都說了,沒想到公安系統也有招商的能人。”蔣廣增說,于立飛的做法。雖然簡單直接,但是隻要能讓史福東在東城區投資,就是正确的。偉人也說過,不管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麽。于立飛在特種油墨項目上。就是一隻“好貓”。
雖然蔣廣增并不負責招商引資,可是于立飛能特意向自己彙報,他還是很欣慰的。他原本以爲,于立飛肯定要說曾熠買兇殺人的事,但沒想到于立飛隻字沒提。這讓他對于立飛另眼相看,他像于立飛這樣年紀的時候,根本就不谙世事。 “立飛同志,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功勞,沒必要這麽謙虛。今天上午,大托派出所抓了個人,跟你有關,你應該知道了吧?”蔣廣增心裏還是很舒服的,于立飛的意思,好像這個項目如果沒有他,就拿不下來似的。
“是的。”于立飛點了點頭。
“充海同志在這件事上是有責任的,我這個當書記的,也要領導責任。發生這樣的事,整個政法系統都是不願見到的。你自己是怎麽想的?”蔣廣增說道,曾充海來找他,爲了曾熠,他放棄了很多。而蔣廣增跟胡新君也讨論過,這件事如果傳出去,有損東城區政法系統的形象,如果能控制在局部範圍内,是最好的選擇。
“我倒是覺得沒必要小題大做,既然是我們政法系統的事情,最好内部解決。”于立飛好像知道蔣廣增心意似的,馬上說道。
“你真是這樣想的?”蔣廣增意外的問,于立飛能這麽大度,完全出乎意料。
“蔣書記,并不是我矯情。曾熠畢竟還小,如果我要計較的話,豈不是跟他一樣了?我是黨的幹部,又是蔣書記的兵,這點覺悟還是有的。”于立飛說道。
“立飛同志,你能有這樣的覺悟,我很高興。我相信,如果充海同志知道這個消息,他也會很高興。”蔣廣增說道,曾充海這次可是欠了于立飛一個大人情,甚至自己和胡新君,整個政法系統,都欠了于立飛的人情。
“蔣書記,我聽說你母親信佛。今天我去店裏,看到一件木胎金漆觀音佛像,所以就自作主張幫你請來了。”于立飛忽然微笑着說道。
“觀音像?立飛啊,你費心了。”蔣廣增一愣,馬上微笑着說。
“我開了家古玩店,雖然不由我管,但生意還是要做的。蔣書記,承蒙惠顧,兩百塊。”于立飛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收據,雙手遞給蔣廣增。
“你小子,行啊,做生意做到我頭來來了。”蔣廣增一愣,但馬上笑呵呵的說。他剛才很詫異,可随即明白了于立飛的意思。
“蔣書記,東西放在我車上,等會我幫你送回去吧。”于立飛問。
“那就辛苦了。”蔣廣增點了點頭,告訴了于立飛自己家的地址。
望着于立飛離去的背影,蔣廣增給自己點了根煙。于立飛今天的做法,讓他捉摸不透。有要要殺他,可他卻表現得如此大度。于立飛的舉動,跟他現在的年齡完全不相符。如果于立飛是個老機關,或許蔣廣增還能理解。但是于立飛才剛參加工作啊,從今天開始,于立飛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看到桌上的收據,蔣廣增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他相信,于立飛不會這麽糊塗,真的賣給自己一個兩百塊的觀音像。隻是這個觀音像具體值多少錢,他心裏卻沒底。唯一可以确認的,那尊觀音像價值不菲。
于立飛回到所裏之後,已經接近下班了。但派出所很多人才開始上班。因爲昨天晚上,不少幹警忙到天亮才回去。爲了不影響接下來的治安整頓,于立飛要求,突擊檢查回來之後,馬上下班的,隻能是加班。工作到天亮的,第二天白天休息。兩個隊的人員,輪流加班。
“于所,晚上怎麽安排?”劉浩甯見于立飛回來了,馬上到他辦公室。馬上就要行動了,可是于立飛不在所裏,他跟李宇博和馮永輝再怎麽商量也是沒用的。派出所是半軍事化單位,所長才是一把手。指導員雖然跟所長平級,可是像這樣的行動,隻有建議權,沒有決定權的。
“今天晚上我帶一隊,你昨天晚上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讓李宇博在所裏值班。”于立飛說道,劉浩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沒休息。就算是鐵打的,也扛不住。
“于所,中午我睡了幾個小時。再堅持一個晚上,也是沒問題的。”劉浩甯挺了挺胸膛,堅定的說。
“那好,你跟李宇博在所裏值班吧,收隊之後你再下班。不要再說了,這是命令。我們的治安整頓是一場持久戰,如果把自己累壞了,怎麽整頓治安?”于立飛微笑着說,他現在把禅椅搬過來了,而且房間裏又有幾件古玩,隻要修煉一二個小時的古玉功,就能讓他恢複精力。
“好。另外電視台的記者說要采訪你,你看什麽時候有空?”劉浩甯問,記者昨天晚上就提出了這個問題,畢竟于立飛才是所長,這樣的行動,怎麽能沒有于立飛的畫面呢。
“你讓他們去采訪蔣書記和胡局長,至于我,就不要采訪了。”于立飛想了一下,說道。
“我們都接受了采訪,你總不能例外吧?”劉浩甯說道,他們是下級,都接受了采訪。于立飛作爲所長,卻不接受采訪。以後電視上如果播出來之後,他們怎麽好意思?
“沒事,你們可以代表我。”于立飛手一揮,堅定的說。
劉浩甯沒有再堅持,但是跟記者回複的時候,卻告訴他們,晚上于立飛會帶隊行動。如果他們要采訪,晚上有的是時間。
晚上的治安整頓很順利,曉園派出所挾昨天晚上的行動餘威,突擊檢查很順利。但收獲,卻比昨天晚上要少得多。因爲電視台的報道,整個潭州市都知道曉園派出所在大張旗鼓的搞檢查,誰敢再頂風犯案?今天晚上抓到的,都是因爲消息閉塞或者沒有關系的。
“于所,看來我們的治安整頓已經取得階段性成果。”劉浩甯得知情況之後,笑吟吟的說。
“如果我們每天晚上的行動,能換成轄區的長治久安,那也值了。”于立飛堅定的說道。就算派出所每天晚上都出動,隻要轄區内沒有警情,也是值得的。
“于所,我得到一個消息。”劉浩甯突然說道。
“什麽消息?”于立飛問。
“曾熠被抓了。”劉浩甯遲疑了一下,說道。
“曾熠被抓?是分局還是大托派出所?”于立飛驚訝的問。
“分局抓的,是大托派出所先得到消息,可是被分局截胡了。”劉浩甯說道。
“分局做的對,如果人到了杜所手裏,事情就複雜了。”于立飛點了點頭,恐怕分局也知道杜運國的個性,才特意不讓他再插手這件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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