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雙方都有氣,都認爲自己有理,堅持不調停,還要打官司。朱海江當即決定,全部帶回所裏問話。見朱海江把手铐拿出來了,雙方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畢竟誰也不想進派出所,最後經過協商,各自賠付對方的醫藥費,互不追究責任。打了一架,下手重的,就要多出醫藥費,誰都沒能讨好。
“朱所,沒想到你是個粗中有細的人。”于立飛贊歎道。
朱海江看着粗鄙,實際上卻很細心。處理問題的時候,很快就能發現矛盾根源。特别是碰到那些撒潑的女人,他一句嚴厲的話,一個犀利的眼神,就能讓她們噤若寒蟬。于立飛自認就做不到,他最怕的就是跟那些婦女打交道。
“這也是工作中曆練出來的,不用多久,你也能一樣。我們當民警的,什麽事情都要會幹,什麽事情都要管,你幹個一年半載,就能變成萬事通。”朱海江笑了笑。
于立飛今天的行爲,也讓他有些佩服。按說于立飛畢竟是指導員,他如果想熟悉業務,先在所裏看看檔案,看别人辦案子,也能慢慢熟悉業務。可是他卻要跟着自己,開着這輛破警車出警。而且一點也不厭煩,反而對什麽事情都饒有興趣。
而且于立飛隻看不說。隻聽不問,該看到的,他都看到了,該聽到的,他也都聽到了。如果于立飛一直是這樣的工作态度,他相信,于立飛哪怕真的一點工作經驗也沒有,也很很快會上手。甚至隻要于立飛繼續保持謙虛謹慎的态度。他應該能爲一名合格的指導員。
“這倒是。”于立飛點了點頭,有些人家裏的鑰匙沒帶,門進不去,竟然也找報警,找警察幫忙。真正做到了有困難找警察,很多人報的案,經常讓人哭笑不得。
于立飛和朱海江剛回到所裏。指揮中心又傳來指令,說有個地方出現了什麽虎。普通話的普及率,以及報警人的慌張,并沒有說清楚。于立飛一聽,馬上就聯想到了老虎。虎能傷人,不管是什麽虎。都是極度危險的動物。可是他沒想到,現在的郊區也有老虎?難道是馬戲團的?
這次于立飛是跟着任金貴去的,或許是因爲兩人的身份隔着好幾級,而且于立飛的警銜不比他低,他對于立飛的态度就很恭敬。而且任金貴隻比于立飛大兩歲。兩人年齡差不多,說起話來也沒有那麽多顧忌。
“于指。你不用太緊張,未必就是真的老虎。”任金貴見于立飛身子坐得筆挺,微笑着說。
“你怎麽知道我緊張?又怎麽知道未必是真的考慮?”于立飛詫異的問。
“你身子僵硬,坐車上還不靠着椅背,這都是緊張的表現。另外,要真是老虎,恐怕當地居委會、街道早就跟派出所聯系,甚至分局也會出動。杜所也不至于讓我們什麽裝備也不帶,就這麽動身吧?”任金貴很有經驗,也願意在于立飛面前賣弄。
“看來我得多看點刑偵方面的書籍才行。”于立飛笑道,想要提高業務水平,必須理論聯系實際。他現在經常能接觸到實際,可是理論則還欠缺。
“你是領導,坐在辦公室裏,看看文件就足夠了。”任金貴笑着說。于立飛是指導員,哪怕他不出警,誰也不會說什麽的。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半路出家,就算不懂,也很正常。
“我算什麽領導,芝麻大個指導員。”于立飛謙遜的說。
“可我連芝麻官都不是呢。”任金貴說道。
“慢慢來,你年輕又有學曆,而且還是科班出身,前途無量。”于立飛安慰道。
報案的是一對祖孫倆,果然不是什麽老虎,而是壁虎。因爲沒有其他人在家,把小女孩吓得哇哇大笑,老太太隻好報警。任金貴自告奮勇拿着竹杆去挑壁虎,可是壁虎也不是那麽好挑的,不但小,而且動作敏捷、速度快,竹杆又不夠長,任金貴幾次都沒有戳到。
“我來試試吧。”于立飛倒不是想表現,隻是派出所的工作确實很繁瑣,不管任何事情,都要争分奪秒,要不然回去之後,又會有大堆事情。
“好吧。”任金貴幾次沒有壁虎挑下來,感覺有些煩悶。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壁虎,可是遊走敏捷,他幾次都差一點,讓他很沒面子。
于立飛拿過他手裏的竹杆,看到壁虎出現在牆壁上,一腳突然站到椅子上,竹杆直指壁虎,一下子就把壁虎給挑了下來。動作幹脆利落,壁虎摔到地上之後,四腳朝天。任金貴馬上拿起笤帚,掃到簸箕裏,扔到外邊去了。
“于指,沒想到你動作這麽敏捷。”任金貴佩服的說,他參加工作之後,每天都還堅持鍛煉,自認爲身手算好的。可是今天卻連隻壁虎也挑不下來,要不是被于立飛一下子挑下來,他還以爲壁虎真的有這麽難捉呢。
“我也是碰巧。”于立飛說道,這是他到大托派出所之後,出警之後第一次做了點事。雖然很簡單,可是卻幫那對祖孫解決了大問題,讓他有成就感。
回到派出所後,于立飛看到徐大林在那裏給人做筆錄。走過去一看,原來是有人報警,說丢了兩千塊錢。于立飛也沒有在意,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今天他跟着朱海江和任金貴出警,案子雖然都不大,但卻讓于立飛認識到了派出所的工作性質。
第二天,于立飛聽徐大林說起,才知道昨天晚上那個報案的男子也是個奇葩。他打牌輸了兩千塊錢,怕老婆責罰,就來派出所報假案。可是報了假案還不要緊,竟然還向徐大林提出,要開一張證明,證明他的錢是被人偷了,回去好跟老婆有交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于立飛在派出所的日子過得繁忙而充實,每天不是跟着所裏的幹警出警,就是在所裏幫着問口供,做筆錄或者親自審人。于立飛什麽事情都做,甚至連内勤的事情,他也會幫忙。他幫着許滿紅整理檔案,幫着老劉頭去買菜做飯,甚至老趙頭炒菜的時候,他還兼着門衛。還幫着任金貴和徐大林、朱海江等人出警。晚上甚至還會跟着聯防隊員一起出去巡邏,在汽車修理廠盯着他們怎麽修車。
半個月過去了,于立飛每天吃住都在派出所裏,除了出警,沒離開過派出所一步。至于軒雅齋的生意,完全交給黃燕和鄭法雷打理。每天晚上,都是于立飛給黃燕或者鄭法雷打電話溝通,因爲他們打電話過來的話,于立飛基本上都沒有時間。
這讓他慢慢融入大托派出所這個集體,哪怕是一開始看不起他的朱海江,現在都慢慢對于立飛改變了看法。這半個月,于立飛所幹的工作,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多。雖然都是些小事,可是加起來,就是大事了。
十一的時候,派出所的任務更是緊張。雖然于立飛是半路出家,可是這半個月,他還是擠出時間,看了不少很多相關書記。什麽刑偵學、辦案手冊、民法、刑法、經濟法、心理學、法理學、偵查原理、偵查措施、偵查情報、犯罪現場勘查、國内安全保衛、刑事證據學等等。
得益于古玉功帶給他的額外功能,不但他能做到過目不忘,最重要的,每天晚上,他隻要打坐兩個小時,就能保證一天的精力充沛。記憶力好,精力充沛,于立飛看書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枯燥乏味。
大量的理論知識,再加上每天接觸到的各種各樣的小案子,讓于立飛迅速成長起來。他是派出所的指導員,有的時候碰到案子,說要實踐一把,誰也不會拒絕。就算是跟杜運國一起出去,也會給他這個學習的機會。
杜運國剛開始很擔心于立飛,以爲他是下來鍍金的,看到他這麽願意學習,對他的看法也在慢慢改變。不管什麽人,隻要他願意學習,善于學習,總是能很容易就得到别人好感。
“杜所,明天我得請一天假才行。”于立飛說道,他這兩個星期,每天吃住都在派出所,可以說,把一切都奉獻給派出所了。
“可以。”杜運國沒問原因,于立飛這半個月的表現,讓他開始了解這個年輕人。
“另外後面那棟房子裏的一些東西,是不是處理掉算了?”于立飛又問。
“什麽東西?”杜運國問。
“一個床架子、一個床榻以及一個床上屏風,還有一個櫃子以及幾條凳子,還有一堆被砍碎的家具。”于立飛說道。
“這些都當柴燒了呗。”杜運國笑着說。
“當柴燒了?杜所,我真是服你了。”于立飛歎息道,雖然杜運國在處理家庭鄰裏矛盾是一把好手,可是對古玩完全沒有概念。這麽好的東西擺在面前,竟然還要賣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