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窮途末路之後,賭漲的第一塊石頭啊。如果他現在有錢,真的想把這塊毛料買下來。但是于立飛已經跟他說過,這塊玉料,是不會買的,他也就沒提這件事。但他依然很興奮,黃燕的菜還沒上來,他就跟于立飛連碰了三杯。
“老可,上次你說生意線斷了,今天卻賭漲,我看你的命運,是不是已經改變了?”于立飛跟可溫喝了差不多一瓶五糧液之後,兩人的話也多了起來。他拉着可溫的手,就要強行幫他看手相。
“看不看都一樣,我這輩子能幫别人看看石頭,已經很滿足了。”可溫已經有些喝高,眯縫着雙眼,就要把手抽回來。
“别動,你一動我就看不清了。”于立飛牢牢抓住可溫的手,仔細端詳着說。
“動不動都一樣,就看看我還能不能再賭一回。”可溫舌頭打着卷,很是認真的說,他現在的要求也不高,不奢望再繼續以前的傳奇,隻要這輩子能給自己賭漲一次,就足夠了。
“你的生意線沒有斷,已經連起來!”于立飛看了一會,突然驚奇的說。于立飛甚至在想,難道自己真的能改變可溫的命運?
說實話,他其實是不相信這些的。可是他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溫的生意線起頭細,中間旺。到了末尾突然細得若有若無,而後又驟然變粗,嘎然而止。于立飛仔細看了半響,認定那末尾處細如遊絲的生意線沒有斷,同氣勢如虹的尾巴是緊緊相連的。
“你以爲我喝多了,故意糊弄我啊。”可溫把通紅的手抽回去,使勁的搖了搖,兀自不信的說。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幫他看過手相。他自己每次獨自待着的時候,也總會把手掌伸到眼前,仔細的打量着,可是生意線斷了就是斷了。這又不是電線,斷了還能接起來。
“我糊弄你幹什麽?你自己看嘛。”于立飛無奈的聳了聳肩,松開了他的手。
“你知道多少人給我看過?”可溫哈哈大笑,雖然很多人也希望他能東山再起。可是每次看手相,都是多一分遺憾而已。“沒一個人說我的生意線還連着,誰都看得清,它斷了!你卻說他們還連着,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大騙子!”
“你要是眼睛還能睜開的話,那就好好看看吧。以前你的可能确實是斷了,可我是誰啊?跟在我身邊,絕對能給你改運。”于立飛一把抓住可溫的手,舉到他自己面前,大言不慚的說。
可溫被于立飛拉着幾乎倒在了椅子上。他斜着身子,眯着眼看了一會。猛地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細細端詳。力氣之大,幾乎将于立飛帶倒。他盯着手掌看了半晌,喃喃自語:“怪,怪,真是怪了!”他目光落到了桌上的酒瓶,忽然興奮地大叫:“是酒,是酒讓血管膨脹,露出了這條線!真是天不絕我,來,連幹三杯!”
“是酒?”于立飛疑惑的說,看到可溫通紅的手掌,他似乎也明白了。很是爲剛才自己的誇大其詞臉紅,隻是可溫現在興奮的有些不知所措,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可溫自斟自飲,一氣喝了三盅,這才摸着酒盅,緩緩地說:“立飛老弟,别人都沒看出這條線,隻有你看出來了。倘若日後我能東山再起,我一定要好好地謝你!”
“日後發達那是你的福氣,就算我不說,那也跑不掉的。潮漲潮落,誰都有個起伏。隻是你的起伏大了點,白手起家得想個好主意,我看還是先在潭州穩定一段時間,等掙到第一桶金之後再說。”于立飛說道,其實可溫缺的不是什麽生意線,而是自信心。隻要讓他找到了自信,一切都能重新來過。
“你就不能借我一筆錢?”可溫佯裝不滿的說。
“老可,我倒是很想借你這筆錢,可是你要書寫的是一個傳奇,從"gao chao"跌落到低谷,再從低谷一飛沖天。這樣吧,你在這裏待到十一月份,到時咱們一起去參加緬甸翡翠公盤。我還以前的承諾,你如果缺少資金,我們可以合夥賭石。”于立飛知道可溫是在開玩笑,如果他真的這筆錢,根本說不會這樣問。
“好吧,我這些年吃不好,睡不香,就當調養身子吧。”可溫點了點頭,如果于立飛真要給他一筆錢,他或許不會接受。能跟着于立飛,把生意線的事看透,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你能有這樣的心态,絕對能東山再起。我等會就跟莫鎮軍去談,讓你給他當玉石顧問。”于立飛站起來就要走。
“今天哪裏也不能去,陪我喝酒,一定要喝個痛快。”可溫死死的拉着于立飛,神情昂奮,昏暗的雙眼猶如看見了石頭,迸發出熠熠的亮光。這輩子,隻要能再賭漲一次,哪怕馬上就死了,他也願意啊。
“好吧。”于立飛讓黃燕再去買了兩瓶酒,一定要讓可溫喝痛快了。
可溫太過興奮,喝酒自然是酒以杯幹,再加上他這幾年的身子骨也弱了,沒喝到第四瓶,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于立飛把他扶到桌上,自己盤坐在禅椅上,運起古玉功,過了半個多小時,他覺得頭沒有再發暈了。
于立飛原本隻是想休息一下,沒想到古玉功竟然還能解酒,他站起來的時候,覺得身上一股很濃的酒味,剛才體内的酒精,通過皮膚上的汗腺,都排了出來。他去沖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才下樓。
“老可喝多了,讓他好好睡一覺吧。”于立飛下樓之後,看到黃燕坐在前面的櫃台後面,跟她說道。
“好。你又要出去?”黃燕問,這家店雖是于立飛的,可是他待在店裏的時間非常有限,每次都是晃一下,就走了。
“我的石頭到了麽?”于立飛問。雖然可溫沒讓他聯系,可是于立飛覺得,這件事還是早一點确定下來爲好。
“我已經跟貨運公司說了,他們會派人送過去,但要多收點運費。”黃燕說道。
“别人辛辛苦苦把石頭送到家裏,多收點錢也不過分。黃燕,你還不會開車吧?”于立飛問。如果黃燕現在能開車,那就方便多了。每天讓可溫自己來回奔波,也不是個事。
“我已經在學了。”黃燕說道,她隻能用晚上的時間學車,當然,走的不是駕校路線,直接拜在任靜天門下。
“會開車确實要方便得多。”于立飛點了點頭,可是他覺得,自己還需要個幫手才行。黃燕畢竟是個女孩子,放在店裏還是可以的,可如果要派出去辦點事,店裏就沒人了。而且讓一個女孩子去辦事,也不太方便。
“可不是嗎?我的駕照最多一個月就能下來。”黃燕知道于立飛還訂了一輛車,新車提回來之後,于立飛一個人肯定是開不了兩輛車的,剩下的那輛,自然是她開的。想着能開幾十萬的新車,她也是一臉的向往。
“晚上任哥沒約你?”于立飛看到黃燕張了張嘴,笑了笑,說道。明天是周末,任靜天肯定是有時間的,自己又送了他一對挂件,晚上不約黃燕才怪。
“你怎麽知道?”黃燕詫異的問。她臉上紅,難道任靜天什麽事都跟于立飛說?
“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了。”于立飛笑了笑,“你先忙着,我出去一趟,如果貨到了,你把店門關了就是。”
“莫哥,出院了沒有?”于立飛坐到車上,準備去見莫鎮軍一趟,可溫的生意線既然沒斷,他的自信心自然也找回來了,讓他給莫鎮軍擔任玉石顧問的事,自然就得提上日程。
“剛到家,正想給你打電話呢,有什麽事?”莫鎮軍笑吟吟的問。
“沒什麽事,就是關心一下你的身體。”于立飛覺得這件事,還是當面跟莫鎮軍說爲好。
“我的身體沒任何問題,立飛,有時間就多過來走動一下。就算你不來看我,也得看你幹姐吧?”莫鎮軍笑着說。
“好的,以後我一定多來蹭吃蹭喝。莫哥,你的那批毛料什麽時候解?”于立飛笑着說。
“靜懿也關心這件事呢,我看就明天吧。”莫鎮軍想了一下,說道。
“我想帶兩個人一起來看看,成麽?”于立飛問。明天正好是周末,是任靜天應該是有時間的。如果任靜天知道莫鎮軍解石,自己沒有叫上他,非得跟自己拼命不可。
“當然可以。”莫鎮軍并沒有問這兩個人的情況,既然是于立飛帶來的,他自然充分相信。
第二天,于立飛剛下了班就見任靜天已經把黃燕帶到了店裏。昨天晚上任靜天約黃燕出去吃飯,已經把那塊正綠的冰種挂件送給了她。
“昨天晚上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于立飛望着黃燕,又看了看任靜天,突然覺得哪裏有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