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鎮軍見他們态度堅決,哪怕他有心阻止,可是卻不想冷了範文博的心。作爲瑞麗珠寶的首席玉石專家,如果在毛料的判斷上,都不能聽取他的意見,範文博會是什麽想法?而且範文博又答應,要跟郭宇健一起賭石,說明他對這塊毛料是非常看好的。如果因爲自己,而讓他們失去一次創造财富神話的機會,豈不會會恨自己一輩子?
莫鎮軍覺得,要想做好生意,先要學會做人。錢是賺不回的,但如果做人有了問題,哪怕你錢再多,也未必能守得住。
溫克卡再次來到毛料區的時候,莫鎮軍已經到熊品那邊去了。他剛才已經跟溫克卡說崩,讓範文博和郭宇健直接跟他們談價。溫克卡看到莫鎮軍不在,很快明白了他的想法,這次并沒有再報高價,跟郭宇健最終以一百六十萬成交。
其實如果再抻一二天,價格還可以再低幾十萬,畢竟莫鎮軍已經表露,對這塊毛料不感興趣。可是範文博和郭宇健,生怕别人買走這塊毛料,他們已經把這塊毛料當成了自己的未來。
“師父,這塊毛料是拿回去,還是在這裏解?”郭宇健等着莫鎮軍付完款之後,興奮的對範文博說道。一塊毛料改變一生,這樣的事迹。在玉石界聽的實在太多了。
“就在這裏解吧。”範文博淡淡的說道,這裏有兩台解石機,随時都可以解石。他對這塊毛料很有信心,可是莫鎮軍卻因爲于立飛的一句話,而準備放棄。這讓他很是不服。他就是要證明給莫鎮軍看看,到底是一個毛頭小子的胡言亂語靠譜,還是自己這個首席玉石專家的判斷準确。
“立飛,他們要解石了,你不去看看?”曾大看到于立飛拿着本子,在各個毛料區裏轉着。對衆人推着那塊巨大的毛料去解石機邊視若無睹,很是好奇的問。
于立飛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他在各個毛料區穿梭着,判斷着到底選擇哪些毛料。内部表現好的毛料,确實不少,可是他卻不能全部都買下來。這種取舍。頗讓他費神。
“我還是先挑選毛料吧。”于立飛淡淡的說,他對這種自己摸過的毛料,沒有了那種緊張與刺激感。正好趁着所有人去看解石的時機,把自己想要的毛料定下來。
“溫老闆,這是我選的一些毛料,你看多少錢?”于立飛說道,他一共選了二十六塊毛料。a區隻有二塊,b區五塊,其他都是c區和d區的。其中二十三塊的内部都非常好,而三塊卻是磚頭料。
這裏内部有高綠的毛料,至少有一百塊以上,可是于立飛對那些外表表現的好的毛料,卻沒有下手。那些毛料太貴,基本上都在a區,如果全部買下來,恐怕得近千萬以上。他第一次來買毛料。就花一千多萬,不要說莫鎮軍、熊品這些人,就連溫克卡也會高度懷疑吧?
“于先生,你喜歡賭石,爲什麽對解石卻不感興趣?”溫克卡拿過紙條。微笑着問。
“我隻對自己的石頭有興趣。”于立飛淡淡的說,“溫老闆,我這次隻帶了三十萬的現金,如果超過三十萬,可不可以明天再取給你?”
“我這裏已經可以轉賬了,莫老闆沒跟你說?”溫克卡詫異的說。做生意自然要與時俱進。上半年這裏發生了好幾起搶劫的案子,他們這些做毛料生意的,都搞了轉賬的設備。
“那就太好了。”于立飛松了口氣,早知道這裏可以轉賬,他就要再多看幾塊毛料。
“于先生,你的毛料是在這裏解,還是我幫你拖運回去?”溫克卡問,于立飛雖然名不見經傳,可是今天上午他在姐告市場的表現,實在讓人很好奇。
“還是拖回去吧,我還不懂石頭,想自己一個人慢慢解。”于立飛微笑着說。二十多塊石頭,他算了一下,也有一千多公斤了。有相當一部分,他是可以自己剝出來的。
“總共八十六萬四千,你給八十五萬吧。”溫克卡的手下很快就把價格算了出來,并且把這些毛料都單獨挑出來了。溫克卡看了一眼,微笑着說道。
“謝謝,現在去轉賬吧。”于立飛拿出卡去轉了賬,隻有把錢付了,他心裏才覺得踏實。
“立飛,快去看看吧,垮了!”曾大對于立飛很迷信,在範文博解石的時候,他一直旁邊看着。範文博親自畫的線,郭宇健親自操作解石機,可是第一刀切下去,雖然見了綠,而且還是高綠,但卻不是取不了料的廢料。
“垮了有什麽好看的。”于立飛淡淡的說,如果他們過去,範文博和郭宇健還以爲他們是去看笑話呢。
“你是沒看到郭宇健剛才的那個表情,剛開始見綠,他瘋狂的大叫着,眼淚都出來了。可是等看實之後,才發現,都是廢料。”曾大輕松的笑着說,幸好自己沒有買這塊毛料,否則又哭又叫的會是自己。
“我對那塊毛料沒感覺,曾哥,你要真想賭一把,a區倒有好幾塊。”于立飛突然神秘的一笑。他不想讓曾大對自己太過迷信,今天上午那塊毛料,他覺得已經可以還掉上次的人情。
“真的?”曾大又驚又喜,郭宇健這塊毛料賭垮之後,他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力了。什麽蟒帶、什麽松花,都是狗屁不通。信飛哥,得财富!
“我還能騙你不成,我帶你去看看。”于立飛微笑着說道,在他的眼裏,溫克卡的倉庫裏,滿地都是财富。隻不過,對他來說,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隻要有毛料在,他就有無窮無盡的機會,現在對他來說,需要的是低調,要不然他也不會特意加上三塊磚頭料。
“立飛,你們去哪?”吳家山在解石機旁看到于立飛和曾大,朝他們招了招手。
“先去看看吧。”曾大無奈的說道,如果他跟于立飛對範文博和郭宇健的石頭不聞不問,好像也有些說不過去。
“立飛,你的感覺果然很準,賭垮了。”吳家山已經知道了這塊毛料的事,在沒有解石之前,郭宇健還在吹噓,曾大和于立飛既沒眼力也沒魅力,放着這麽好的一塊毛料,卻不知道珍惜。可是才過了十幾分鍾,這句話就像一隻巴掌,給了郭宇健一記響亮的耳光。
“我隻是瞎說的,沒想到又給說中了。師父,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到外面擺個算命的攤子,說不定也能成就一段精彩的人生呢。”于立飛微笑着說。
“胡說八道。”吳家山笑罵道,雖然他們跟莫鎮軍暫時結成同盟,可是看到範文博賭垮,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的。範文博在潭州的名氣很大,爲人又很高傲,請他看毛料,經常是金口難開,但是沒想到,在瑞麗卻跌了一個大跟頭。
于立飛站過去的時候,看到郭宇健正在擺弄着那塊毛料。剛才範文博畫了根錢,毛料已經一分爲二。其中大的占了原來的五分之四,而切下來的五分之一,就擺在解石機旁邊。
“師父,這是不是馬尾绺?”于立飛沒有走過去,他目光銳利,遠遠的看了一眼,就能看出切面的異樣。
“你倒是看的準,沒錯,一塊好玉料,被這些小绺全給破壞了。”吳家山歎了口氣,多麽好的玉料,可惜,因爲這些绺,變得一無是處。
“師父,如果隻擦個口子,可能就很具有欺騙性呢。”于立飛突然說道,如果在合适的地方開個天窗,隻要位置選的巧,擦條火柴棍大的口子出來,未必這塊毛料會讓人變人瘋狂。可惜,他們一心想切石,結果所有的底牌全部沒有了。
“當時誰能想到呢,現在已經晚了。”吳家山歎了口氣,說道。賭石界的消息傳得很快,不用到明天,全國各地的玉石商人,就都知道潭州的凱麗珠寶賭垮了一塊表現非常好的石頭。
“都是被表象所迷惑。”莫鎮軍也踱了過來,輕輕一歎。他雖然對這塊毛料已經沒了興趣,可是卻沒有堅持到底,想起來心裏就很是傷感。範文博是個很高傲的人,這次徹底賭垮,對他的打擊會很大呢。
“所以才說神仙難斷玉嘛。”熊品笑吟吟的說,這件事跟他一毛錢關系也沒有,凱麗珠寶切垮,對他來說,反正不是壞事。
他們說話的時候,郭宇健又開始操作解石機,這次沒有再切線,準備從中間切一刀,如果還有馬尾绺的話,那就沒有再切的必要了。像曾大在貞寶行的時候,一塊毛料切了好幾刀,在這種地方,一般人都不會這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