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懿,還切什麽啊,你也被那姓于的坑的。”郭宇健氣道,如果再切一刀,還是沒賭漲,恐怕以後宮靜懿都不敢輕易再賭石了。有些人就是這樣,一旦賭垮一塊石頭,以後接連一段時間都會賭垮,反之亦然。所以隻要賭垮了一塊石頭,他們就會特别的小心謹慎。
“宇健,什麽叫‘也’被坑了呢?!”莫鎮軍不滿的說,郭宇健心胸狹窄,睚眦必報,很難成就大事。甚至他連賭石的規矩都不懂,就嚷嚷着要來參加賭石。一直想在宮靜懿面前露一回臉,可是每次都是現眼。
“舅舅,你總是不信我。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啊!”郭宇健指着這塊毛料,大聲說道。
“再切一刀吧。”宮靜懿淡淡的說道,她突然想到于立飛堅定的眼神。既然已經垮了,大不了就垮到底。但她心裏還抱着希望,她甚至相信,這塊毛料還有起死回生的可能。這是一種隐隐約約的感覺,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
“靜懿,我看你還是把于立飛叫來,看他要不要這塊毛料。”郭宇健說道。
“你怎麽像沒長大的孩子呢?”宮靜懿蹙了蹙眉頭,淡淡的說道。她覺得于立飛說的很對,郭宇健氣焰嚣張,可是想法卻很幼稚。現在這塊毛料,不要說七十五萬,哪怕再七百塊錢,也不會有人要的。
“靜懿,真要切?”莫鎮軍問。
“已經垮了,再切一刀又有何妨?”宮靜懿微微一笑。不知道怎麽的,心底的信心卻愈加濃烈。
聽宮靜懿說還要切一刀,圍觀的人又開始聚攏。可是範文博和郭宇健卻走出了人群,他們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興趣。範文博甚至都站到了解石的外圍。他相信這絕對是塊磚頭料,如果不是宮靜懿和莫鎮軍還在這裏,他恐怕就要走了。
随着鋸片緩慢的深入進毛料裏,宮靜懿的心突然被提了起來。
“見綠了!漲了!”
旁邊有尖眼的人突然大喊了一聲,讓宮靜懿精神爲之一振。她馬上走過,切面能看到絲絲綠意,色正水足。而且黑霧也消失不見,變成了白霧。這樣的情況,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真是太奇怪了!”郭宇健聽到有人說見綠了,馬上就跑了過去。他仔細看了看切面,一臉驚愕的說。
“八十萬!”有人知道這塊毛料是七十五萬收的,馬上喊了一個價格。現在隻是切出綠意,這個時候報出這個價格,也是很有風險的。
宮靜懿此時哪會動心?郭宇健親自操刀。順着旁邊的綠條,慢慢的擦了過去。他在凱麗珠寶,就經常動手切毛料,經驗豐富的很。這塊玉料,宮靜懿自然不會出手,他也沒有故意制造懸念,一邊切一邊擦。很快就把整塊玉料取出來了。
這是一塊有點扁,比巴掌略大,約五公分厚的芙蓉種翡翠玉料。摸在手裏溫潤晶瑩,綠色均勻、飽滿的翡翠水淋明澈,充滿靈氣。郭宇健手裏拿着這塊玉料,愛不釋手。要不是宮靜懿開口相問,他真的不想遞過去。
“一百萬!”有人再次報出新的價格。
“一百二十萬!”前面那人的話剛落音,馬上就有人報出了新的價格。
“一百五十萬!”又有人說出了更高的價格。
“謝謝大家,這塊玉料我沒打算賣。”宮靜懿很是高興,如果是她自己出價。水頭這麽足的芙蓉種,哪怕出到二百萬,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靜懿,還是你眼光好,有魄力。”莫鎮軍微笑着說,這塊毛料的表現,實在太出乎意料。黑霧下面還有白霧,白霧下面竟然還包着這麽一大塊的芙蓉種,那抹綠意,非常的奪目。
“我哪是什麽眼光好,隻是想知道于立飛到底有多神奇。”宮靜懿歎了口氣,說道。像于立飛這樣的人,簡直就是賭石的奇葩,不憑經驗隻靠運氣,誰也奈何不了他。
“有了于立飛,晚上的賭石大會,肯定會更加精彩。”莫鎮軍大有深意的說道,他是看着于立飛一點一點成長的,或許對翡翠的知識,于立飛增長了許多。但是于立飛挑選毛料,依靠的還是感覺,他的運氣,不是誰都可以阻擋得了的。
“莫叔叔,你能跟我說說這個于立飛的事麽?”宮靜懿對于立飛原本就很好奇,現在更是想知道于立飛的一切。
“我對他也不是很了解,隻是知道他接觸翡翠的時間不長,在潭州古玩市場開着一家古玩店,叫軒雅齋。”莫鎮軍說道。
“軒雅齋?”宮靜懿又念聞一遍,想把這個名字記在心裏。
“立飛其實人很好,爲人謙虛謹慎,也不張揚,而且懂得感恩,這是很難得的。”莫鎮軍把自己跟于立飛第一次在貞寶行見面的事,告訴了宮靜懿。當時明明是他出的價格高,但是于立飛甯願賣給吳家山。那個時候,莫鎮軍就覺得于立飛不簡單,這才過了一個月不到,果然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老吳,看到了沒有,你這個徒弟不簡單啊。”熊品跟吳家山也在人群之中,他們從于立飛畫線開始,一直看到最後。當時熊品也覺得,宮靜懿花七十五萬買下這塊毛料,純粹是錢多的發燒,可是沒想到,順着于立飛畫的線切下去,馬上就賭漲了。
“熊總,你就沒糗我了,除了送給他幾本書,其實我是一點東西也沒教給他。”吳家山輕輕一歎,于立飛絕對是屬于自學成才那一類的。于立飛主動喊他師父,他可能會應一句。但如果讓他在外人面前,擺出一副于立飛師父的樣子,他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不管怎麽說,他是你帶入行的,這一點總錯不了吧?”熊品說道。
“這倒是。”吳家山點了點頭。于立飛的好幾塊石頭,都是在自己的店裏買的。特别是那塊玻璃種帝王綠,讓于立飛賺了個盆滿缽滿,而他的貞寶行也因此聲名大振。
“原本我覺得他隻是來湊熱鬧,現在看來,我們晚上可能都要沾他的光呢。”熊品說道,于立飛有着逆天的好運,與這樣的人在一起,也能跟着沾光。
“師父,你不用生氣,這塊毛料不管是誰碰到,都會打眼的。”郭宇健回到酒店之後,去了範文博的房間。剛才,除了他們師徒,好像都是赢家。
範文博原本已經準備要走了,可是聽到裏面說漲了的時候,他心裏一緊。他已經對那塊毛料沒有信心,如果真的賭漲,對他來說,反而是個打擊。可是當郭宇健興沖沖的把玉料取出來之後,他遠遠的看了一眼,臉色頓時大變。這麽好的玉料,可是自己卻看不出來,實在有夠丢臉的。也沒等莫鎮軍和郭宇健,他獨自一人回到了酒店。
“我生的哪門子氣,神仙都難斷玉,況且我一個凡人?”範文博淡淡的說,雖然嘴裏說不生氣,可是心裏卻有了一個結。那塊毛料他是上了手的,雖然第二根線是郭宇健畫的,可他也是默認了的。如果說自己沒打眼,顯然是假的。
“師父,你說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石頭?”郭宇健到現在還沒想通,黑霧下面竟然會有白霧,如果直接按于立飛的線解石的話,黑霧反而看不到。
“大自然神鬼莫測,什麽樣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我有點累,中午就不吃飯了。”範文博淡淡的說。
“你們兩人怎麽走的這麽早?”吳家山想來看看于立飛,可是到他房間的時候,看到曾大也在,詫異的問。要知道毛料是曾大賣給宮靜懿,價格又那麽高,以曾大的性格,自然要看着解完才會離開的。
“不管是賭漲還是賭垮,對我來說,都沒什麽意義。吳總,那塊毛料怎麽樣?”曾大雖然說不關心,但心裏還是牽挂着。
“賭漲了。”吳家山微笑着說。
“真的?!”曾大驚詫的說,所謂的賭漲,自然不是七十五萬變八十萬,一百萬,至少也要一百二十萬以上,才能叫賭漲。
“滿綠的芙蓉種,我看得有好幾公斤,二百萬也不算貴。曾大,你怎麽就舍得七十五萬就賣掉呢?”吳家山笑着說。
“二百萬?師父,是不是誰惡意競價?”于立飛驚訝的問,他已經知道裏面毛料是芙蓉種,而且水頭也足,可是沒想到能值到二百萬。
“你是沒看到那個綠,連我都心動了。隻是人家不想賣,價格再高也沒辦法。”吳家山歎了口氣,說道。
“曾哥,對不起。”于立飛誠懇的說,他對水頭的判斷有誤,讓曾大損失了一百多萬。
“立飛,你這是說的哪裏話,如果不是你,這塊毛料我未必會買?就算要買,也不會賣到這麽高的價。”曾大忙不疊的說道,不管這塊毛料是賭漲還是賭垮,他都隻會是感謝于立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