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我知道就行了,你可千萬别再亂傳。另外,你趕緊拿上錢,把東西贖回來。”蔡夢瑩叮囑道。這件事可千萬不能傳出去,否則後果難以預料。
“姐,賣出去的東西,怎麽還能往回拿呢,這不是壞了古玩行的規矩麽?”朱輝騰一臉的不甘。他跟女友在外面租房住,家裏給的錢雖多,可也不夠他們小倆口揮霍的。去吃頓西餐得多少錢?給女友買件最新潮的衣服得多少錢?根本不夠花啊。
“如果你賣給别人,興許不好拿回來。可是你賣給于立飛,卻是可以拿回來的。”蔡夢瑩笃定的說。以她跟于立飛現在的交情,隻要提一句,應該不是問題。于立飛雖然也是個生意人,可是對金錢看的并不重。
“姐,那錢都被我花了,想拿也拿不回來了。”朱輝騰歎了口氣,說道。
“五萬塊錢,一天就花光了?”蔡夢瑩卻是有些不相信。哪怕就是撒錢,五萬塊錢也夠撒一陣的啊。
“我給你算算你就知道了:兩部手機,就花了六千多。天氣這麽熱,我給房子裏面裝台空調,沒問題吧,小兩千又沒有。又買了台筆記本電腦,這就兩萬多了。再買了幾件衣服,一套進口的化妝品,現在就隻剩下幾千塊錢了。”朱輝騰扳着手指着跟蔡夢瑩算數,四萬多塊錢,一天就花了。要不是今天他來了這裏,身上一分錢也不會有了。
“你用錢的速度可真夠快的。”蔡夢瑩被他徹底打敗了,朱輝騰在他父母面前。表現得就像一個乖寶寶。待人接物非常有禮貌,而且當着父母的面,從來不亂花錢。可是一轉身,纨绔子弟的本性就顯露無遺。
“姐。原本我還想買輛車子,可是那東西不值錢。”朱輝騰說道。他對古玩也是一竅不通,而且拿東西之前,先得仿好,所以很多東西就不好往外拿。
“什麽?你還想買車子!一輛車得多少錢?你就算買得起,養得起麽?”蔡夢瑩哂道。今天于立飛剛買了一輛一百二十萬的車子,做一次保養就得上萬,而且每個月的油錢,恐怕都得上千。就算朱輝騰買的車子要差一些,以他的那點生活費。根本就養不起。除了源源不斷的從家裏偷拿古玩,她實在想不出朱輝騰還有其他辦法。
“家裏不是還有東西麽?”朱輝騰說,他拿那個江南四季春,其實也隻是試水。老爺子的古玩有滿滿一屋子,他要買車子。實在簡單之極。
“不行!”蔡夢瑩堅決的說道,這個江南四季春印,她都覺得朱輝騰做的太過分了,怎麽還能允許朱輝騰再去拿其他古玩呢。
“姐,你就當不知道這件事,不就行了?放心,真要是被發現。我絕對不把你供出來。”朱輝騰笑嘻嘻的說。
“可是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就算你拿了東西,我也會跟于立飛講,不讓他再收你的貨。”蔡夢瑩堅定的說道,她絕對不能放縱朱輝騰,否則不用多久,他就會迅速墜落。一旦朱輝騰以後變本加厲的偷拿古玩。不但自己會陷進去,搞不好舅舅也會被他拖累。
“姐,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也知道,我拿的東西都是好東西,與其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了咱姐夫。”朱輝騰不以爲意的說。
“你以爲古玩市場的人,每個人都能按市場價收你的東西?就算拿着幾十萬的人家,别人可能也隻出你萬把塊錢。這次你的印章能賣到五萬,于立飛已然是給了天價。”蔡夢瑩說道,她雖然不怎麽關心古玩,可是對于古玩市場的一些信息還是知道的。誰都想賺取最大的利潤,不管你拿多好的東西,他們都會挑三揀四,盡量的壓價。
“實在不行,我不會賣到拍賣公司去?”朱輝騰早就想好了對策,古玩市場的人确實很奸詐,他的江南四季春印,其他人最多隻出到了五千。于立飛之所以會以五萬收下,也是因爲自己無意之中說了聲“于老闆”。
“你以爲拍賣公司随便能收你的東西?先不說前期的費用你能不能負擔得起,如果流拍幾次的話,恐怕你就得變成窮光蛋!”蔡夢瑩在博物館,聽說過很多拍賣公司所設置的陷阱。如果是國内一線的正規大型拍賣公司,或者國外的拍賣公司,或許不會有什麽問題。可是他們對于上拍的物件,審核也是非常嚴的。
朱輝騰一個在校大學生,根本就沒辦法通過審核。而一些小的拍賣公司,流拍的幾率大,亂七八糟的收費多,多上幾次的話,什麽圖錄費、鑒定費、手續費,就能把你的錢包掏空。
“那怎麽辦?”朱輝騰一直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發财的捷徑,他父親身爲市委組織部副部長,每天工作繁忙。就算是周末,也難得跟家人一起吃頓飯,對書房裏的那些古玩,隻知道放進去,很少有時間去看。他就算都掉包,恐怕十年八年也未必被發現。而且就算發現,也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當初是誰送來的東西,他老子都記得清清楚楚呢。
可是蔡夢瑩的話,有如當頭一棒,把他從夢中驚醒。朱輝騰原本覺得,自己大學這幾年,應該會活得非常滋潤。車子買着,女朋友養着,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可是現在他才發現,想要一下子發大财,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沒有行内人帶,你被會被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蔡夢瑩嗤之以鼻的說道。
“姐,咱姐夫不就是行内人麽?我再拿幾樣好東西,讓他幫我交易呗。到時姐夫還能讓我吃虧?”朱輝騰眼珠一轉,馬上想到了一個穩妥的主意。
“你這不是害他麽?要是讓舅舅、舅媽知道,不但你我得吃落挂,而且他也會受牽連。”蔡夢瑩被吓了一跳。
蔡夢瑩看到朱輝騰不以爲然的神情,知道自己沒有勸阻得了,心裏暗暗着急。她也顧不上于立飛還要休息,決定把這件事跟他說清楚。看到黃燕要出門,朱輝騰也急了,這不是斷自己的财路麽,馬上也追了出去。
于立飛剛回到店裏的時候,才開了門,馬上就有人鑽了進來。顯然這個人已經在等了好一會,看到于立飛回來,急不可耐的就要進來。
“老闆,收貨不?”來人看到于立飛詫異的目光,憨厚的笑着說。
“是你?”于立飛一下子就認出了來了,前段時間送了個五毒筆洗過來。于立飛甚至都沒上手,就感覺不對,沒想到這次他又來了。
“老闆,這次絕對是好東西。”高偉他對這次的書籍很有信心,拿出一本薄薄的線裝書,輕輕放到店裏的桌子上,微笑着說。
“這書是從哪裏來的?”于立飛沒有上手,他對此人的東西總是抱着懷疑态度。但他卻把手随意的放到桌上。眼睛盯着書看。書是線裝的,正面上印着“蘇文忠公生日設祀詩”,下面有畢沅等輯的字樣。
這個人今天送來的東西,确實有一眼,于立飛忍不住要要看看。但是想到古玩行的規矩,到櫃台上拿了副白手套,戴上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上。
在沒去陳村之前,于立飛必須要手指親自觸摸才能判斷物件的真假。可是自從古玉功在陳村升級之後,他對古玩就有了“隔山打牛”的感覺。不要說隔着一層薄薄的手套,剛才把手放到桌子上,他就已經感應到桌子上的《蘇文忠公生日設祀詩》是件老東西。
所謂的蘇文忠公生日設祀詩,指的是在北宋蘇轼生日的時候,文人墨客舉行的祭祀。當然,這種祭祀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祭拜。而是一些文人詩人舉行的一種集會唱和的活動。事後再把活動内容記錄下來,整理成冊,就成了這樣的小冊子。
“從别人那裏收過來的。”來人看到于立飛鄭重其事的樣子,心裏暗暗高興。對原來的預期,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個等級。
“來路正不正?”于立飛問,原本他一直忽略了這個問題,剛才在回來的路上,他接到蔡夢瑩的電話,才猛然驚醒,自己收的那方江南四季春印,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這個人上次就送過一個新仿,讓他不得不提高警惕。畢竟他跟此人以前沒做過交易,他也不是古玩市場上,時常出現的鏟子。跟這樣的人交易,必須多一個心眼。
“這書肯定沒有問題,是從鄉下收上來的。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到其他人那裏問問。”高偉作勢就要拿走桌上的蘇文忠公生日設祀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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