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飛,你就是太實誠了。但你想過沒有,以後發生什麽事,誰又知道呢?退一萬步講,如果我到時破産了呢?這筆錢不得你墊?”嚴禮強搖了搖頭,他連自己也不能保證,自己就不會破産。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以後的事誰能知道?誰也不能肯定,劉勇輝會不會來退給于立飛?畢竟一百萬的東西,誰都會動心。
雖然嚴禮強現在的公司規模很大,跟市裏甚至省裏領導的關系也很密切。可也正因爲他跟政府官員的關系太過密切,一旦碰到政治鬥争,搞不好有人就會拿他的公司出氣。規模再大的公司,也經不起折騰的。
這一點,嚴禮強太清楚了。而且他也見過活生生的例子,他的一個朋友,就是因爲得罪了一個官員。當時這個官員隻是一個副職,而且也沒什麽實權。可是某一天,這個官員突然提到了一個重要的位置,手握重權,根本不用他親自動手,就有人替他出了這口氣。結果他的朋友,不但公司被查封,自己也被逼得在家裏自殺了。
“嚴總,你對我的照顧還少麽?真要有那樣的情況,這七十萬我墊付就是。”于立飛說道。
“我做事情,不管是跟誰,都不喜歡讓别人吃虧。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劉勇輝,這個牙雕漁家樂圖筆筒是多少錢買的。隻會告訴他,以後你會以一百萬回收。”嚴禮強看到于立飛猶豫不決,又說了一句。劉勇輝一旦聽到這話,也會對于立飛另眼相看。
“嚴總。你把錢現在都給我,就不擔心到時我不以一百萬回收?”于立飛心裏很感動,嚴禮強做人做事八面玲珑,如果他能學到十分之一,以後一輩子都受用無窮。
“如果我能這一點都看不準,那這幾十年,豈不是白活了?”嚴禮強笑着說,隻要劉勇輝沒倒台,他什麽時候拿過來,于立飛都不敢不回收的。而且于立飛如果會做人的話。到時回收的時候,報的價格可能還會高于一百萬。若是劉勇輝真要是倒了台,自然也不會再送回來。就算真的送回來,如果于立飛随便給點錢就要,劉勇輝也奈何不了他。
“嚴總,怪不得你能有這麽大的成就,你是我學習的榜樣。”于立飛贊歎道,嚴禮強對金錢的運用,幾乎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錢。并不僅僅用來消費和做生意,而且也能給自己增加人脈。隻要運用得好,可以說什麽事情都能辦到。
于立飛最終還是沒有接受嚴禮強那張一百萬的現金支票,因爲這一百萬。于立飛準備拿來給老家修路。同時于立飛又添了七十萬,爲的就是把老家的四級公路變爲三級公路。三級公路跟四級公路的主要區别就是,三級公路是兩車道,而四級公路是單車道。爲了老家以後的發展。修一條三級公路很有必要。
嚴禮強一走,于立飛就陪着黃燕去了趟銀行。昨天已經跟銀行約好,要去取五十萬的現金。讓黃燕一個人去拿。擔心她出事。看到保險櫃裏,碼得整整齊齊的一堆鈔票,黃燕眼睛都晃得發暈。
“你們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沒事就拿錢玩。”黃燕歎道,剛才到銀行的時候,裏面的營業員原本有些冷淡。可是聽到他們要提五十萬的現金之後,态度立馬就變了。甚至營業部的經理也親自來陪着辦業務,語氣非常客氣。而且還給于立飛辦了張金卡,以後再去銀行辦業務,可以不用再排隊。
再看于立飛,現在還穿着從地攤上買來的廉價衣服,實在太具有欺騙性了。怪不得當初自己都被他騙了,誰能想像這麽一個普通的年輕人,竟然會有着數百萬身家呢。就算是現在,如果于立飛走到街上,别人也會覺得他隻是個普通的人而已。
“這可是店裏的流動資金,以後收貨也不用總是跑銀行了。你拿上我的身份證,再到其他銀行辦幾張卡,都把錢放到一家銀行也不太好。”于立飛淡淡的說,雞蛋不能總是放到一個籃子裏。
“我馬上去辦。”黃燕說道,她也覺得于立飛應該多辦幾張銀行卡,這麽多錢都放到一起,确實太顯眼。
“老闆,收貨嗎?”黃燕前腳剛離開,後腳軒雅齋就來了一個年輕人。一身的名牌,背着個小包,看年齡比于立飛還要年輕幾歲。走進來之後,背着手四處看着。看到于立飛的時候,仔細的盯着他看了好一會,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請坐。”于立飛說道,這個人明顯不是鏟子。鏟子都沒什麽文化,而且就算他們再有錢,也穿不出這樣的品味。可是看他的穿着,也不像是缺錢的主。看年紀,又不像是古玩收藏者。
“這個你給看看。”年輕人坐下之後,從包裏拿出一方黃色石印,印鈕上雕着一隻北極熊,熊嘴張開,伸舌露牙正在兩耳豎立聆聽。兩後肢腿立地,前右肢掌玩雪球,左腿懸起。熊皮毛随身動向起伏雕刻而姿美,栩栩如生。北極熊背後下的印身上的邊款刻有魏隸結合字體刀法,分三行:吳縣人、香疇、道光庚戊。
“你要賣多少錢?”于立飛拿起來一看,長方形“江南四季春”印,五字自左到右。篆刻行刀印字随石勢自然而形。字體刀法上篆中含漢隸,韻味章法獨樹一幟,陰文。奏刀單雙并舉,老練蒼勁。“江南”兩字占印面一半,尤其突出南字,“春”字中的日字中一橫從左面搬到右面,創新法意,間架結構,“四”字上面一橫和白線邊凝結一起,外線框延印形斷續處理,呈現古印的特色美觀感,紅白相映、疏密有序。“五萬。”年輕人說道。
“五萬?!”于立飛詫異的說,雖然在他腦海中,可以看到,這确實是一方古印。因爲立體圖形的清晰度還不錯,印身上的年份,應該沒錯。材料很像是田黃石。摸在手中感覺很細膩、溫潤、光潔。可是如果讓他五萬收下,卻是覺得有些貴了。
“你要不要。”年輕人眼睛望着天花闆,一點也沒有要讓價的意思。好像他這方印,就算于立飛不要,也有很多人排着隊會搶着要似的。
“價格能不能再讓讓?”于立飛問,他跟這個人第一次打交道,而且跟他又不熟,一方石印張口就是五萬,恐怕整個古玩市場都不會有人會收。
“我從來不跟人讨價還價,于老闆要是覺得貴了,我再拿回去就是。”年輕人的神态中有一種隐隐約約的倨傲,看到于立飛不想收,站起來拿起就要走。
“等等。你認識我?”于立飛詫異的說。他的記憶力還算不錯,可是對這個年輕人卻沒有一點印象。而且對方肯定比自己還要小,看樣子應該還是個學生,怎麽可能認識自己呢?
“聽說過。”年輕人眼神中突然有些慌亂,他來軒雅齋送貨,除了想把這方印賣個好價格之外,還是想暗中觀察一下于立飛。可是沒想到,自己心裏一急,就把話說漏了。
“好,這方印我收了。”于立飛突然心裏一動,這個年輕人顯然不簡單,就算這方印自己收貴了,大不了自己留着把玩就是。而且這方印如果再收幾年,未必賣不到一個好價格。
“真的?”年輕人沒想到于立飛突然就改了主意,又驚又喜的說道。他之所以賣這方印,實在是要錢用。雖然家裏每個月已經給了他生活費,可是找了女朋友之後,得在外面租房,又得供養女友,家裏給的那點生活費遠遠不夠。經過冥思苦想,他終于想到這個辦法。
“你是要現金還是轉賬?”于立飛微笑着說,此人對這方印恐怕也不是很懂,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卻對價格咬得很準。
“現金。”年輕人說道,他哪怕讓于立飛轉賬,一旦留下轉賬的憑證,以後他還怎麽跟家裏解釋?
看到于立飛拿着五疊鈔票出來,年輕人頓時眼睛一亮。他最近手頭緊,不得已,才想到把家裏的這方古印拿出來賣掉。他在來軒雅齋之前,特意去了其他的店裏問了問。那些老闆一聽他要賣五萬,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價格出的最高的不過三千塊錢,其他人都是開價一千以下。現在于立飛能以五萬收下,果然跟其他人不一樣。
“不知道你貴姓?”于立飛把錢遞過去,笑着問。對方認識自己,可于立飛卻是第一次跟他見面,他确信,兩人以前肯定沒有見過。
“我姓朱。”年輕人點了點頭,說道。
“我們以前見過嗎?”于立飛問。
“你别問了,我是從别人那裏聽說過你的。于老闆,你人不錯,以後再有什麽好東西,我再來找你,但是價格一定要公道哦。”年輕人笑着說。
“難道我現在給的價格不公道?”于立飛問,他今天給的價格,已經是天價了。
“還算可以,拜拜。”年輕人把錢裝進包裏,笑着說了一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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