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缂跟“刻”相同,有時候也叫刻絲。缂絲是中國漢族絲織業中最傳統的一種挑經顯緯,極具欣賞裝飾姓絲織品。宋元以來一直是皇家禦用織物之一,常用以織造帝後服飾、禦真或禦容像和摹缂名人書畫。
因織造過程極其細緻,摹缂常勝于原作,而存世精品又極爲稀少,是當今織繡收藏、拍賣的亮點。常有“一寸缂絲一寸金”和“織中之聖”的盛名。而于立飛的這個供奉上,還有一隻五爪龍,此刻看上去,更是顯得栩栩如生。
“吳老,什麽是缂絲?”夏曰鳴卻是第一次聽聞缂絲,他之前甚至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詞。剛才于立飛拿到那個供奉的時候,他還以爲隻是一個普通的物件。沒想到吳文古一見之間,竟然如此驚訝。又拿出放大鏡慎之又慎的察看着,可見這東西非常珍貴。
夏曰鳴悄悄看了于立飛一眼,這小子的運氣咋就這麽好呢,明明是自己叫他來逛古玩集市的,可最後便宜都讓這小子給占去了。
“缂絲是最高級的刺繡工藝,披線極細,工藝難度高,從元代産生以來,一直是官家專用。坊間曆來有‘一寸缂絲一寸金’的說法,所以缂絲是刺繡品類中的貴族,民間極難見到,而拍賣市場的缂絲品種,很受藏家追捧,價格高昂。”吳文古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于立飛了,到古玩市場随便轉一圈,幾乎就把最好的古玩一網打盡。這個供奉的品相雖然不完整,但也稱得上是一件珍品。
“吳老,你說這是缂絲的?”嚴禮強詫異的問,他卻是知道缂絲的。因爲他以前就收藏過一件新仿的缂絲制品,當時花了他一百多萬,以爲買了個好東西。結果經過鑒定之後,卻認爲是近代仿制,時間不超過五年,讓他氣得差點吐血。倒不是在乎那一百多萬,隻是覺得被人當猴耍,于心不甘。
“通經斷緯,明顯的缂絲。缂絲不僅是一種工藝,它還代表了檔次。試想,一件不像樣的東西,如何能用昂貴的缂絲來裝裱?平常富貴人家哪裏有如此奢華的氣度?還有,這裏面有五爪龍的繪畫,曆朝曆代對龍紋的使用規定限制的非常嚴格,五爪龍隻有天子才可用,如有違拗,将是滅門大罪。”吳文古緩緩的說,無論從哪一點來看,這都是一件好東西。
“小于,這件缂絲供奉,你不會又想送給哪位長輩吧?”嚴禮強兩眼冒光,家裏擺件皇帝用過的玩意,那該多有面子?他搞收藏,除了心裏确實喜歡之外,也确實想收幾件能長臉的物件。要不這麽些年,總讓人看笑話。
“嚴總,我知道你很喜歡這件東西,這次可以讓給你。”于立飛說道,如果家裏的保險箱已經做好了,他可能會把玩一段時間再說。但現在這個東西放在自己手上,反而不好處理。
“這還差不多嘛,吳老,您給估個價。”嚴禮強是真心喜歡這東西,也不想占于立飛的便宜。他現在恨不得馬上就把這個缂絲供奉拿回家,把朋友們請過來一起鑒賞。
“如果這件缂絲供奉品相完好,至少在百萬以上。現在遭了蟲柱,有些破損,但也值二十萬以上。”吳文古緩緩的說,他說的價格,跟市場價相比,不算高,但也不算低。
“小于,我是真心喜歡這個東西,我也不說二十萬,一口價,二十五萬。”嚴禮強說道,有錢難買心頭好,吳文古雖然給出了二十萬以上的價格,但他不能隻出個二十萬。
昨天晚上他拿回去的瓜瓣圓盆,被一個收藏好友見到了,那人也想要,當時就出了二十萬。但他一點也沒有動心,隻是心裏卻更加欣喜,自己的藏物,也終于有人動心了。
“一切以嚴總爲是。”于立飛把缂絲供奉推到嚴禮強面前,淡淡的說。
“小于做事就是爽快,你的銀行卡号我已經有了,等會給你轉賬。”嚴禮強輕輕撫摸着缂絲供奉的表面,就像撫摸自己的孩子似的。
夏曰鳴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于立飛二十五萬就到手了?在古玩集市的時候,他還覺得于立飛簡直就瘋了。竟然花一萬五千元買一個破木頭筆筒!但是跟着吳文古和嚴禮強一起,他才知道,于立飛是多麽的明智。
再聽吳文古的介紹,于立飛一個搭頭的紀念銀币,差不多就能把錢全部收回來。而這個不起眼的缂絲供奉,隻是因爲有着高貴的出身,嚴禮強竟然出價二十五萬!
聽到嚴禮強報出這個數字的時候,夏曰鳴頭有些發昏。他在心裏盤算,自己要工作多少年,才能存二十五萬?按照現在的工資水平,恐怕一輩子都存不了這麽一筆巨款。而于立飛隻是順手從别人攤子上拿一件東西,就夠自己幹一輩子的了。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還有那個厚壁紫檀大筆筒,幸好于立飛并沒有出手的意思。如果他要出手的話,絕對不會比缂絲供奉價格低。這樣算起來,于立飛到古玩集市轉一圈,收益就在五十萬上。
天啦!五十萬!夏曰鳴激動得手心不停的出汗。哪怕這錢不是自己的,但他見證了這個過程,也是非常的興奮。同時他也想,自己如果也能跟于立飛這樣撿漏,隻需要一次,這輩子就不用再幹任何事了。
“謝謝嚴總。吳老,上班時間快到了,我們就先走了。”于立飛把銀元裝到口袋裏,拿着紫檀大筆筒的時候,卻發現這麽大一個東西拿在手裏,很是别扭。可這麽貴重的東西,讓他放到保衛科的儲物箱裏,還真的有些不放心。
“小于,這個紫檀大筆筒就先放在我這裏吧,下次你到家裏一起來拿。”吳文古看出于立飛的尴尬,拿着這麽一個東西去單位,确實引人矚目。而且于立飛的童子浴牛圖擺件還沒有修補好,反正過兩天,他也得來家裏一趟的。
“謝謝吳老。”于立飛感激的說,吳文古真是善解人意,一下子就解決了他的問題。
“立飛,你可真是深藏不露,說說你跟吳老還有嚴總是什麽關系?”夏曰鳴離開粉店之後,緊揪着于立飛不放。剛才吳文古跟嚴禮強,對于立飛很是客氣,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關系很好。至少吳文古和嚴禮強,都很看重于立飛。
“隻是普通關系罷了,我剛到潭州的時候,剛下火車,正好碰到吳老。後來在古玩市場,再次碰到吳老,就這樣認識了。我來保衛科,也是吳老介紹的。至于嚴禮強,是通過吳老認識的。”于立飛平靜的說。
“你的運氣可不是一般的好,立飛,你跟我說實話,你是怎麽就一眼看中這三樣東西了呢?”夏曰鳴問,對于立飛,他除了佩服,沒有第二個想法。特别是那個紀念銀币,明明自己挑選在先,可最後卻被于立飛撿了漏。除了說明自己的運氣不如于立飛之外,還能說明什麽?
“我哪裏一眼就能看中這三樣東西?我看不是我的運氣太好,或許是你今天走背運。”于立飛安慰着說,他能感應古玩的秘密,自然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或許有可能。”夏曰鳴覺得自己今天既幸運又倒黴,幸好的是,因爲于立飛,自己躲過一劫。倒黴的是,明明有一個撿漏的機會擺在眼前,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它從手心流走。可就算讓他重來一次,他未必就能買到這個紀念銀元。
“夏哥,今天的事情還要請你保密。”于立飛說道,他做人不想太高調。而且他喜歡博物館的環境,哪怕苦點累點,也很開心。
“這還用說。”夏曰鳴明白财不露白的道理,而且他已經幫于立飛保密過一次。其實當時他就很好奇,于立飛隻說玉扳指處理給了嚴禮強,可并沒有跟他說多少錢。借着今天的機會,夏曰鳴追問道:“立飛,上次那個玉扳指,你好像也是賣給嚴禮強吧,賣了多少錢?”
“十五萬。”于立飛盡量用平常的語氣,他不想再刺激夏曰鳴。
“十五萬!我的媽啊,你才來潭州幾天?就有幾十萬的身家了!”夏曰鳴依然還是被深深地刺激了。可是他對于立飛的暴富,已經有些麻木了。剛才一個缂絲供奉,随便就賣了二十五萬,再加上那個玉扳指,就這兩樣,于立飛就有了四十萬的現金。如果再加上他的紫檀大筆筒、紀念币銀元,還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收藏……,恐怕于立飛已經不下百萬身家。
“夏哥,看起來我現在的錢确實不少,可是花起來也很快。”于立飛老實的說,他總共才出手了三樣東西,除了玉扳指和今天的缂絲供奉之外,就隻有昨天晚上的瓜瓣圓盆,作價十萬給了嚴禮強。他現在确實有四十多萬,可如果按照任靜天幫他花錢的速度,一個月就差不多能花完。
“立飛,以後我就跟你混算了。”夏曰鳴一臉媚笑的說。
“别,我還是跟着你混吧,今天要不是你,我能撿漏?”于立飛笑着說。
“這倒是,今天我也有一份功勞。晚上請我吃大餐,到時把蘇微兒和蔡夢瑩也叫上。立飛,我覺得蔡夢瑩,好像對你有點意思。”夏曰鳴立刻挺起胸脯,得意洋洋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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