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法海應道。
佛祖大大又看了看和觀音大士站在一塊的白素貞白蛇佛母,接着又道:“白蛇佛母,你和法海一起去吧!最好不要大動幹戈,讓囚牛收性。凡間事自有凡間定數,我們能不插手盡量不要插手。”
“白蛇謹聽佛祖教誨。”白素貞非常謙虛的說道。
白蛇和法海,這對曾經結了好幾百年仇恨的冤家,現在成了一個team了,成了一對搭檔了。這應了一句話:世上沒有解不開的仇,也沒有無法化解的恨。不管别人信不信,法海和白蛇算是信了,當他們踏入空門的那一刻,一切愛恨情仇都煙消雲散了。
西天的大雄寶殿之内,法海和白蛇并排朝外面走去,要下凡間走一遭。一不小心的,他們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有的人笑着臉,有的人嚴肅着臉,有的人似笑非笑,唯獨一個人在哭,胭脂仙子。
胭脂仙子一直在哭呢,當她看到法海和白蛇被佛祖大大準許下凡間,而她卻沒有份,哭得更厲害了。胭脂好想下凡間啊,做夢都想。她下凡絕不是宣揚佛法,也不是大公無私的要拯救世人出苦海,而是要尋一個人,降龍羅漢的轉世。
胭脂仙子對降龍羅漢的愛,是超越了生死的,是大無畏的,是純潔的。即使降龍羅漢不在西天,不在大雄寶殿,每當胭脂仙子閉上眼睛,朦朦胧胧中,她隐約還是能聽到降龍羅漢頌經時的真言;當她流連西天的萬畝花海,喜歡躺在降龍羅漢曾經躺過的地方,不是爲了休息,不是爲了觐見,也不是爲了祈福,而是想真真切切的貼着降龍羅漢在花海中留下的溫暖。
如今的胭脂,見不到降龍羅漢,心裏惆怅不斷啊,感覺成仙沒有半點的意義。如果可以,她願意忘卻所有,抛棄信仰,舍棄輪回,隻要能和降龍羅漢在一起。
就在法海和白蛇剛要走出殿外時,佛祖大大的聲音在殿内再次響起,“胭脂,你也跟着去吧!”
寶殿内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從法海和白蛇身上收回,彙聚到胭脂身上了,就連法海和白蛇也回頭看了一下。大家都會意,都心知肚明,所以也就閉口不言。
胭脂抹了一把眼淚,嗯了一聲,然後就走下了佛台。
……
凡間,華夏,江東,長江,寶山。
繼前兩波地震發威之後,第三波地形抖動緊跟着也來臨了,直抖得大地哆嗦,長江翻滾。
這一刻,天要塌了,地要陷了,天翻地覆,天崩地裂,好像世界要毀滅了。
囚牛和法印禅師的打鬥還在繼續,雖然開始沒幾分鍾,但是法印禅師已經明顯得不行了,被囚牛揍得鼻青臉腫,身上的袈裟爛成了破布條。
囚牛和法印禅師,一個是神,一個是人,戰鬥力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大金蛇李靈兒用她龐大的身子卷着落入長江中的李二蛋和聶小影這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逃離是非之地,朝寶山腳下的遠處疾奔而去。
夜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了都,狂風呼嘯,巨浪滔天,随石亂飛,山體滑坡,場景恐咘到家了都。
“靈蛇妹子,是你嗎?”落湯雞一般的李二蛋向靈兒問道。
靈兒不答,繼續托着卷着兩個人在江水中遊走,順流而下。
“靈蛇妹子,肯定是你,雖然三年不見,但是我認得你的模樣。你不會說話不要緊的,我相信你能聽得懂我的話。你說你,連聲招呼也不打,一走就是三年,太不夠意思了。朋友不是這麽當的。千萬别怪我批評你。……”
李二蛋巴拉巴拉個不停,語氣中滿是對靈蛇妹子的不滿和控訴。人家李二蛋也有理由控訴,就像他所說,朋友不是這麽來的。他李二蛋又哪裏知道,人家靈蛇妹子不辭而别全是爲了他呢。
沒多會後,長江邊上,一個巨浪席卷不到的地方,大金蛇李靈兒把李二蛋和聶小影放在了地上。
聶小影不是什麽情況,也許是因爲沒有衣服穿的緣故,又變成了一隻可愛的小白狐。
李二蛋坐在地上生悶氣,大金蛇李靈兒很搞笑地用她猩紅的舌頭舔舐他的臉。
“二蛋哥哥,你快把眼睛閉上。”大金蛇李靈兒對二蛋說道。
哎呦,我去,靈兒的聲音太嗲了,嗲中帶柔,柔中還帶着清脆,總之就是非常的悅耳動聽,宛如天籁之音。
二蛋突然瞪大了眼睛,“靈蛇妹子,你會說話?啥時候會說話的?”
貿然聽到靈蛇妹子會說話,李二蛋很疑惑,很驚訝,但是絕不害怕,因爲他的見識足夠開闊,而他的膽識也足夠強大。
“閉上眼睛,快點閉上眼睛。靈兒給你變個戲法。”大金蛇李靈兒,聲音依舊很嗲。隻是,一條大金蛇發嗲,嗲得再清新脫俗,也不會讓人有怦然心動的感覺,因爲她的樣子太讓人不敢恭維。
三年多沒見,再次見到靈蛇妹子,李二蛋的心中百轉回腸,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慨。他又愣了幾秒鍾,突然笑了,“你會說話,哈哈哈,你竟然會說話。這這,太搞笑了,太好玩了。”
“臭哥哥,快閉眼。再不閉眼靈兒就生氣了。”大金蛇李靈兒。
“嘿嘿,幹嘛閉眼?”
“閉不閉?”
“okok,我閉。”
……
打情罵俏,有木有?肯定有,絕對是打情罵俏,在打情罵俏之外還不乏秀恩愛的意思。
對于李二蛋和大金蛇李靈兒秀恩愛的舉動,我們必須要鄙視的說一聲:秀恩愛,死得快!
當李靈兒和李二蛋“打情罵俏秀恩愛”的時候,小白狐聶小影隻能獨自悲傷,小腦袋四十五度上仰,以不讓眼眶中悲催的眼淚流下來。
天上,又有什麽好看的呢,除了黑雲,還是黑雲,除了狂風,還是狂風,天地間都充滿着肅殺之氣。和幾分鍾前相比,天上的黑雲淡了不少,但風卷殘雲,還是會讓人覺得有些恐咘。江水呼嘯而過,卷走了一切可以卷走的東西,發出魔鬼般咆哮的聲音,好不可怖。聶小影坐立的地方離江水雖然有些距離,但江水浪頭翻湧,還是會有些浪花飛舞,灑落在聶小影瘦弱的身軀之上。對于這些灑落在身上的水珠,聶小影絲毫不當回事,因爲她的身體已經是落湯雞了,原本油光锃亮的皮毛濕漉漉地,皺成一團,擰成疙瘩,緊緊貼着她光潔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