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拓的眼睛死死盯着野豬身上的大傷口呢,傷口中赫然有個肉疙瘩冒了出來。
看楊拓老大哥盯着野豬看得那麽出神,李二蛋也回頭看了一下,驚歎道:“我把肉取出來了,怎麽刀口裏面還一塊肉呢?”
“一槍十幾條性命啊!李二蛋啊李二蛋,你在造孽。這肉你還能吃得下去嗎?”楊拓,痛心疾首。
楊拓雖然是個盜,俠盜也是盜,但是人家不混賬,敬畏生命,尊重生命。此刻李二蛋在他眼中就夠混賬的,把一頭深孕的野豬給殺了,肚子裏的小野豬也間接的給殺了。
“我就殺了一頭野豬好不好?”二蛋,很是無語。
“你把刀口裏的肉疙瘩拿出來看看是什麽。”楊拓。
“哦,難道不是内髒,豬大腸之類的玩意?”二蛋。
“你取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取出來你吃啊!哈哈哈。”李二蛋大笑起來,笑過之後還真的把刀口中的肉疙瘩給揪了出來。那一刻,他傻愣住了。
這個肉疙瘩不是豬大腸,不是内髒器官,而是一頭小野豬。小野豬雛形已定,有鼻子有眼,但是沒有呼吸,一動不動,死翹翹了。
二蛋剛把這頭小野豬從刀口中揪出來,有一隻小野豬被擠到了刀口處,屁股外露,一條小短尾伸在外面。
二蛋把第一隻小野豬放在地上,提着第二隻小野豬的尾巴就把它從母野豬的肚子裏給拉了出來。緊随着第二隻,又冒出了第三隻。第三隻之後,還有第四隻。……
最終,李二蛋從老母豬肚子裏揪出來六隻小野豬。就這老母豬的肚子還在膨脹着呢,說明裏面還有豬仔,數目起碼還得有五六隻。
楊拓說李二蛋殘害了十多條生命,看來确有其事。
揪出來的豬崽子都死翹翹了,有的是被憋死的,有的是被霰彈彈珠給崩死的。
二蛋把死掉的小豬崽擺在一起,心裏很不是滋味。突然地,他想到了老野豬死前盯着他看的兇惡眼神,當時不大明白什麽情況,現在明白了。
“你還能吃得下去嗎?”楊拓突然說道。
二蛋是蹲着的,就蹲在一群小豬仔面前,聽到楊拓的話,他擡頭看了看,嘴角擠出一絲笑,道:“呵呵,你的意思是烤乳豬嗎?你要是吃,我就敢吃。”
“你喜歡吃,就自己吃。我倒要看你能不能下得了口。”楊拓很生氣道。
“楊大哥,我錯了。”
……
豬死不能複生的,死了也就死了。二蛋沒有吃野豬肉,也沒有烤乳豬,他用樹枝把大野豬和小豬崽給蓋上後,就和楊拓到河邊燒烤了。
楊拓雖然有些埋怨二蛋,但二蛋誠心悔過,他也就不說什麽了。
就在小河邊上,李二蛋撿幹柴燃起了一堆篝火。楊拓把兩隻野兔撥了皮,然後用樹枝給串起來,交給二蛋讓二蛋去烤。
燒烤作料兩人都沒帶,隻帶了兩瓶紅酒。二蛋聽從楊拓的話,在野兔身上撒一點紅酒去膻味,然後架在篝火上就開始烤了。
夜晚寂靜,偶有蟲鳴,流水潺潺,月明星稀,山林深處,一老一少兩人坐在火堆旁。楊拓抽起煙來,李二蛋也要了一顆。
這種生活,李二蛋很少體驗,此刻覺得也蠻不錯的。他躺下身子,把腦袋枕在一塊石頭上,嘴巴中吞雲吐霧,說道:“楊大哥,你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對人生有沒有一些感悟,說出來聽聽。”
楊拓哈哈大笑,道:“感悟?能有什麽感悟?過一天是一天,活一日是一日。”
“不,你在糊弄我。你抛棄紅塵,放下億萬身家,隐居到德意志的這個小村落,就足以說明你對人生看得很透徹了。”二蛋。
楊拓定睛瞅了瞅李二蛋同志,起碼持續了十秒鍾。
李二蛋很帥,但楊拓絕不是被他的帥給鎮住了,而是,他從李二蛋帥氣外表,放蕩不羁的形骸之外,看到了他年輕時的影子。
年輕時候的楊拓,可不也是一個放蕩不羁的人呢,潇灑,自由。那段過去,有酸,有甜,有苦,有辣,但總體來看還是值得回味了。
“年輕真好。”楊拓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這次換成李二蛋哈哈大笑了,“年輕好?年輕有什麽好?”
“年輕什麽都好。”楊拓。
“靠,楊大哥,你再給我打禅機呢。問你話你都不說,還算什麽老友啊!”二蛋無語道。
楊拓也呵呵笑了,“那你覺得自己幸福嗎?”
“幸福啊,有什麽不幸福的?”二蛋道,說着還狠灌了一口紅酒,整個就是頹廢小青年。
“幸福的人生,就是好的人生。”
“額。,說的是。來,老哥,碰一個。”
……
兩人說說聊聊,很快兔肉就熟了。兩串兔肉,兩人每人一串。
烤熟的兔肉,外面滲着一層黃油,筋肉暴露在外,看着就夠讓人讒言欲滴的。李二蛋顧不上兔肉滾燙,上來就撕了一口。
“嗯,不錯不錯。”二蛋贊道。
楊拓就不同了,拿着刀子在兔子身上剔肉吃,剔一塊吃一塊。
“我去,你吃慢點,怎麽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小心把鋼珠吞到肚子裏去了。”楊拓沒好氣道。
“不打緊的,吞進去還能拉出來。”二蛋,口不擇言,說着吃得更歡了,直吃得滿嘴流油。
聽到李二蛋的話,楊拓頓時食不甘味,很有把不能好好說話的小老頭李二蛋踹到地球外的沖動。
一隻兔子差不多兩斤肉,足夠兩人飽餐一頓的了。李二蛋初始吃得很快,狼吞虎咽,但是吃着吃着速度就慢了下來,細嚼慢咽。
楊拓邊吃着兔肉,邊向二蛋問道:“家裏情況怎麽樣?都還好嗎?”
二蛋放下兔子,灌了一口紅酒,說道:“好,肯定好,能有什麽不好的呢。”
“我聽說,你外公在東洋被人刺殺了?可曾找到兇手?我還聽說,龍虎門被國家給滅了。”楊拓也放下了兔肉,歎息道:“唉,世事難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