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蜥蜴,絕對是食人蜥蜴。
本能的,錢旅長把手槍拿在手裏,換了一個彈匣,握得緊緊的。
此刻,四架武裝直升機在和天上的黑雲賽跑,在和地面上的食人蜥蜴群賽跑,更是和時間賽跑。這是一場賭博,而賭注就是他們的身家性命。
大耳朵黑雲越來越濃厚,整個天空很快就黑暗到了極緻,把耳廓邊緣之外的昏暗天空襯托得更加明亮,狂風也越來越大,揚起了滿天的沙塵,還有那碎石頭。
這裏是絕對不适合人類存在的,可卻有那麽一夥人愣頭闖了進來。
一架武裝直升機被一陣狂風襲個正着,突然就失去了控制,一頭栽向了地面。轟隆一聲響後,火光沖天起,機毀人亡,絕無生還的可能。
正常,純屬正常,直升機墜毀純屬正常,個中原因絕不是飛行員技術菜,也不是直升機的質量不行,而是因爲漫天風沙太過猛烈。沒有親眼目睹過塔克拉瑪幹沙塵暴的人永遠無法想象沙塵暴給人帶來的震撼。此刻,整個羅布泊的異樣可不就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沙塵暴呢,而且還在加強之中,加強之中。
沒人知道這沙塵暴是怎麽冒出來的,就連我氣象學家都搞不懂,摸不透。其實,我氣象學家對羅布泊近兩天的氣候報到是這樣的:氣溫25度到零下8度,晴天;風力,3到5級,微風習習;舒适度指數,适宜;穿衣指數,适宜;紫外線強度指數,一般般呢;雨傘指數,不需要;pm2.5,還行,……
可是現在看看,尼瑪,羅布泊是晴天嗎?
晴天,你妹的晴天!這鋪天蓋地的大耳朵狀黑雲,鬼知道裏面會不會帶着雨啊!還有漫天的風沙,這這這,是3到5級的小風能吹出來的嗎?……
我氣象學家對羅布泊氣候的預報失準了?
不,我氣象學家的預報沒有失準,今天一大早的天氣确實如同報道的一樣,隻是,這裏地形複雜,貓膩衆多,氣象變化之快到無法預報準确。這裏的有些東東,人類沒有搞懂。
強烈建議我氣象部門,以後别播報到羅布泊的氣候了。
錢旅長哀歎一聲,可又無計可施,就他自己也自身難保着呢。王林同志更是連看墜毀的直升機都沒看一眼,眼睛時而注視着地面,時而注視着越來越濃烈的黑雲,還有那緊追着直升機而來的食人蜥蜴群。
眼瞅着壓城的黑雲要貼到地面上,而直升機離大耳朵地形的耳垂之外還有僅僅若幹公裏的距離,王林突然吼道:“在前面的風蝕土墩處降落,不要再飛了,也飛不出去!”說完把無線電通話話筒拿在手裏,對另外兩架武直喊道:“你們聽着,直升機在前面的風蝕土墩下面降落,一定要降落,快點。”
王林口中的風蝕土墩在直升機行進方向的前方百米處,很大很大的一個土墩,直徑估摸着也得有三四十米。由于風蝕的緣故,土墩側面有很多紋路,整體像個蘑菇,觀賞指數極高,不失爲羅布泊一道靓麗的風景線。
最先飛到土墩處的直升機不是二蛋乘坐的這一架直21,而是另兩架中的一架直10。直10的駕駛員聽從王林的話,當快到風蝕土墩的時候,飛行高度下降,速度減低。可是現在風太大了,大到能把直升機吹得直打晃,駕駛員第一次嘗試着降落失敗了,就在他第二次嘗試降落的時候,一陣狂風席卷而至,直升機發生劇烈的震動,并且失去控制,迎頭撞到風蝕土墩上。結果可想而知,鐵金剛般的武直10頓時分崩離析,爆炸後燃起火海。
錢旅長又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頓時心生愧疚。這一個個兵,可都是他的孩子一般啊!
“一定要降落嗎?”直21的飛行員向王林問道,心裏有些發憷,因爲此時此刻降落對他來說是個很大的考驗。
“地形馬上就要起伏了,直升機繼續在天上飛一定會栽倒地面上,所以一定要降。”王林。
“好的,保證完成任務。”直21駕駛員。
這時,淡定的李二蛋不得不把神經繃緊了,坐直了身子,一隻手抓在艙門的把手上。王林同志也是如此。他們兩個内心的想法都是一樣的,直21一旦失控,立馬推開艙門跳出去。
不是說二蛋和王林對駕駛員的駕駛技術不信任,而是,現在的天氣太糟糕了。
好吧,兩人确實對駕駛員的駕駛技術不信任。
就在直21嘗試降落時,另外一架僅剩下的直10飛竄而至,高度是降下來了,但是速度不減,嗖的一下從風蝕土墩上方飛了過去,直朝若幹公裏外近在咫尺的耳垂之外“大亮”天空飛去。隻要直升機飛出耳垂地形外,一切都會ok,因爲羅布泊的地形起伏影響不了那裏。
錢旅長拿着無線電話筒對着飛過去的直10駕駛員吼道:“你們要幹什麽?爲什麽不降落?!”
若幹秒後,話筒中傳出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錢旅長,不能降落啊!降落會死人的。”
“地形馬上就會起伏,到時候所有的信号系統都會被屏蔽,你不降落隻有死路一條。”錢旅長。
“那我要也要拼一次。錢旅長,……”
這時,錢旅長手中的話筒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盲音,直10駕駛員的話戛然而止,直21内的信号燈突然的閃動了起來。
王林對直21的駕駛員吼道:“強制降落,硬着陸。大家都抓穩了。”
緊随着王林的話,壓城的滿天之大耳朵黑雲全部貼在地面上了,而地面之下也突然傳來轟隆轟隆聲。
武直21的駕駛員一直想平穩着陸,聽到王林的話後,還是想平穩着陸,因爲一架直21造價上億,他不敢貿然毀掉。可是當直升機突然地不聽使喚,無論怎麽操控都沒反應,徹底失控,他就真的沒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