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看來,這是一個美妙的早上,接下來甚至還會預示着美好的一天。可是,就是這麽一個美妙的早上,竟然被一連串山谷中的槍響給打破了。
嘭嘭嘭……
連珠炮的槍聲在樹林内響了起來,象群受到驚吓,調頭就往來的方向跑,而騎在他們背上的小分隊成員全都被抖下來了,差點沒被大象亂蹄踩死。當然,二蛋身手敏捷,是不會摔到的,他是自己主動從象王的背上跳下來的。
山谷中有槍響,說明這裏必定有人。有人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可以問路,可以尋求幫助,壞事是遇到的可能是壞人。
确定大家都沒受傷,二蛋放心了一些,對大家說道:“你們在這裏呆着,我到前面看看是誰在開槍。”
“我和你一起去吧!”馬磊虎軀一震站起來說道。
“我也去。”一小分隊成員。
“還有我。”另一小分隊成員。
……
一通七嘴八舌後,大家都要跟着去了。他們是覺得吧,跟着李二蛋才安全,留下來會兇多吉少。
既然大家都這麽看得起他李二蛋,他又哪好意思拒絕呢。
一行九個人小心翼翼的順着山坳往前走。山坳中間有一條路,路上還有車轍印,說明這裏有人活動。山坳兩邊依舊是樹林,灌木叢生,野草瘋長。大概走了兩裏路的樣子,大家發現了兩頭被打死的大象,渾身都是彈痕。兩頭象中一頭是成年象,一頭是小象,其中成年象的兩根象牙被不見了,象鼻子被鋸斷了,血流滿地,而小象更慘,整個頭部都被鋸掉了。
“媽的,肯定是盜獵者幹的。”馬磊氣憤的臭罵一聲,“太殘忍了,象牙盜走也就盜走了,還用電鋸割鼻子鋸脖子。”
二蛋在死掉的小象身前蹲下,頓有一種無力之感,他很想救兩頭象一命,可是兩頭象都死透了,救無可救。
大家停頓了十幾分鍾後,繼續往前走。考慮到這裏有盜獵者,甚至還可能有土匪,大家都不得不提起一個心眼。
大概又往前走了十裏路,終于穿越了山林,來到了平原地帶,視線也變得開闊起來,但第一個呈現在大家眼中的不是綠油油的平原,而是一個被挖得千瘡百孔的開采過的鑽礦。
“看見沒有,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鑽礦了,弄不好還是内戰時期的血鑽礦區。”馬磊指着礦區對大家說道,“沒有機械作業,鑽石全是手工在水裏淘出來的。”
“大家碰碰運氣吧,說不定還能撿到鑽石呢。”二蛋開玩笑道。
開采過的鑽石礦區确實還有可能遺留有鑽石,畢竟,鑽石那麽小,普遍小到隻有米粒那麽大,采礦人眼睛再賊也有“走眼”的時候。
這裏仍舊很偏遠,手機信号弱到連短信都接收不到,大家不得不繼續前行。礦區邊有一條河流,河流邊有一條土路,大家就順着河流往前走。也許打着“撿漏”的心思吧,小分隊成員們,包括馬磊,走路的時候都刻意低着頭。
土路上有新留下的車轍印,說明剛才的盜獵者離開時經過了這條路。二蛋跟着盜獵者的足迹走倒不是想替兩頭大象伸張正義,而是想借盜獵者的車用用,尼瑪,步走太累人了。
曠野的塞拉利昂鑽石礦區,一片蒼涼啊,大片土地被翻了一個底朝天。礦區的泥土是深黃色的,黃中還帶着一點紅,就像我們華夏大西北的沙土地。河流邊淘鑽石時剩下的沙子堆了一層又一層,用壞掉的淘具随處可見,鏽迹斑斑的鐵桶,抽水管,手持圓篩,手套,……
行走在廢棄的礦區中,二蛋依稀可以想象得出成百上千人在這裏用雙手淘鑽的場景,臉朝黃土背朝天,稍有懈怠便會被看管礦區的混蛋們用鞭子抽打,甚至砍斷胳膊,挨子彈。
這裏就是非洲,這裏就是塞拉利昂,曾經一度連上帝都讨厭的地方。
“咦,那個坑裏有人。”一個小分隊成員說道。
“媽呀,終于見到人了。”另一小分隊成員說道,幾乎都要哭了,瞬間聞到了一股文明的氣息。
“去問問路吧!說不定這附近有鎮子呢,我們可以去歇歇腳。”馬磊提議。
在大坑裏“撿漏”的是個黑人婦女,瘦弱矮小,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給吹倒。可就是這麽一個瘦弱的婦女背上背着一個背簍,而背簍裏還放着一個小孩,雙手端着一個圓篩,篩子裏盛着已經被淘過一次的礦石。她身上穿着一件破得不能再破的碎花裙,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雙手由于長期在水裏浸泡有些浮腫,局部還有些潰爛。
二蛋和小分隊成員們在叢林裏走了四五天,也是差不多的光景,乍一看就跟乞丐似的。但是,和黑人明顯不同的黃皮膚還是能看得出來。
見到有一群黃皮膚的人朝她靠近,黑人婦女立馬警惕了起來,還有些惶恐,一動不動,呆若木雞。也許,在心裏面他把這群黃皮膚的不速之客當成了盜獵者,或者圖謀鑽石的壞蛋。
“嘿,你好,你能聽懂漢語嗎?”馬磊向黑人婦女問道。
黑人婦女瞪着明亮的大眼睛,不明所以,由于害怕,直喘粗氣。
小分隊成員都笑了,二蛋也笑了,不是嘲笑黑人婦女,而是嘲笑馬磊。黑人婦女一看就不是會說漢語的人啊!
馬磊不死人,又用英語問了一遍,黑人婦女依舊不明所以,一句話也沒有回答。
“靠,傻了吧唧的,不會是個啞巴吧?”馬磊氣鼓鼓道。
“好了好了,我們走吧,别難爲人家了。”二蛋在馬磊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馬磊歎息一聲,調頭就走了,其餘小分隊成員緊随着他的步伐,二蛋最後才走。臨走前,二蛋盯着黑人婦女手中的圓篩看了又看,篩子裏盛着半滿的礦渣,又看了看她因爲長期扒沙子、長期被水浸泡而潰爛浮腫的手。不由得,二蛋對這個黑人婦女有些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