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發現多貢土著們戴着的面具很有意思,比臉譜面具大了n倍,形狀像梯子,高度甚至達到了若幹米,上面塗着紅黃黑三種顔色。當舞蹈者跳舞的時候,先是低頭觸底,長長的面具也貼在地上,然後緩緩擡頭,這時長長的面具真的很有登天梯的意思,一頭連着地面,一頭直插雲霄。在多貢的文化中,這種面具叫“唐納加”,裏面飽含着他們多貢人對宇宙和自然界的認識。面具上面的兩條橫杠和豎杠分别代表着天地,以及天地合一。他們跳舞時以頭觸地,代表他們淨化大地,驅走邪惡,他們擡頭代表着對宇宙的敬畏,以及死者能夠登梯上天等等。除了面具舞,多貢土著還有高跷舞,火把舞,狩獵舞,等等。
李二蛋初來乍到,人生頭一次看到這個場景,還真吓得一愣一愣的,錯以爲走錯路跑到地獄去了呢,看到了群魔亂舞。
可不是咋滴,非洲土著們跳舞最特麽吓人了。
當二蛋走到被圍着的小男孩近處才發現事實根本不是他想象的樣子,圍着小男孩的多貢土著不是在歡迎小男孩,而是在對他“口誅筆伐”,說他是妖怪,然後群起而攻之。
說也奇怪,二蛋是頭一次來到多貢部落,以前也未曾接觸過他們的語言,現在卻能似懂非懂的聽懂他們說的話。這這這,完全是沒道理的嘛!
多貢部落充滿着神秘,他們獨特的語言文化也苦澀難懂,目前地球上非多貢人中能聽懂多貢語的人,屈指可數。
衆所周知,外語是非常難學的,任何一種外語無不是如此,在語言的道路上沒有速成之法。想李二蛋就是“天縱奇才”,也不可能上來就會說多貢語,更何況,他小學都沒畢業啊,語言學習能力不比尋常人強多少!
那麽,李二蛋爲毛隐約中能聽懂多貢土著的話呢?
這是個值得推敲的問題,而裏頭必定有貓膩。
此刻二蛋還沒有注意到他能半聽懂多貢語這個問題,正勾着頭聽多貢土著們對小男孩口誅筆伐呢。
小男孩才五六歲,大病初愈,身體羸弱,被一幫兇神惡煞的大人給圍住後任由被欺負,想做出反抗都做不來啊!
這時,前文提到的埃博拉病毒感染者小女孩阿米爾突然對着她的爺爺說道:“爺爺,我好像看到弟弟穆西了。”
老頭子德賽爾眼睛緊閉着,看起來就跟死了似的。其實,他真的快死了,隻是在硬撐着,希望能撐到天狼偕日升的時刻。當他聽到孫女阿米爾的聲音,突然睜開了眼睛,道:“穆西?哪呢?”
阿米爾朝圍着的人群指去,道:“就在那裏,被一群人給圍住了。”
德賽爾的目光突然又變得暗淡了,有氣無力道:“阿米爾,你看錯了,你的弟弟穆西已經死了,此刻和你的媽媽和爸爸在一起呢。”
“爺爺,我不會看錯的,是穆西,就是穆西,他沒有死,他活着。”阿米爾斬釘截鐵道,說着,她雙手撐地嘗試着站起來,可是她的身體太虛弱了,一下子沒有站起來。
德賽爾才不信孫女的話,因爲孫子穆西是在他的懷裏死掉的。當時,他把孫子的屍體放在一塊岩石上,天葬。
想到孫子穆西,德賽爾小老頭忍不住哀歎三聲,眼角擠出兩滴心酸的眼淚。
唉,活着怎麽就這麽難呢?!
天狼神啊,瞎了你的狗眼,信你有個卵用!!
德賽爾任由孫女折騰,他又閉上眼睛迷糊了。可在迷迷糊糊中,他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還聽到有人說他孫子穆西是妖怪,要用火把他孫子穆西給燒了。
德賽爾一驚非小,突然睜開眼睛。在幾十米外的隔離地帶,他看到了一群神情激動的人押着他的孫子穆西。
穆西是德賽爾一手帶大的,他肯定不會看錯,幾十米外被一群大漢押着的小屁孩正是他的孫子,穆西。
穆西對爺爺大聲哭喊救命,掙紮着想脫離握着他手臂的壯漢,可是掙紮都是徒勞。可見,穆西真的不是妖怪轉世,不然的話,非得把押着他的大漢幹趴下不可。
穆西的姐姐阿米爾嘗試着幾次都站不起來,于是她就選擇了爬行,對着隔離帶外的弟弟爬去。在她的眼裏,弟弟穆西不是妖怪,而是活生生的一個人。至于弟弟如何“死而複生”的,她暫時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
德賽爾的身體還不如孫女呢,連說話都費力,能不能撐到天亮都是個問題,行将就木了都,所以他隻能瞪眼看着一群人欺負他的孫子,無奈的流眼淚。他的心中也充滿了疑惑,穆西明明已經死掉了,怎麽又複活了呢?而且還生龍活虎,和正常人無二,甚至比沒被埃博拉病毒感染之前還要健康?
難道,天狼神顯靈了?是天狼神把孫子穆西給救活了?
德賽爾生活的地方離神山有五十公裏的路程呢,爲了在錫圭宗教儀式舉辦之前來到神山,他攜家帶口提前三天出發。那時,他德賽爾,他的兒子,孫子,孫女,全都被埃博拉病毒感染了,也就是因爲這個原因,部落裏的人都不願意和他們同行,都像對待瘟神一樣警惕着他的家人。
山路難行,難如登天,德賽爾家的一路坎坷自不必說,趕路就像烏龜爬行似的,慢得不能再慢。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三天兩夜的行程,德賽爾家終于來到了神山腳下,不幸的是,他的孫子穆西病重和饑餓加身,死在了路上。
其實小穆西當時确實“死掉”了,但是沒有死透,應該是休克了之類的。于是乎,李二蛋看到了小穆西孤獨一人爬行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