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當一個人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人性泯滅,神馬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葉飛和他老爹葉四的關系好的不得了,亦父亦師亦友的那種。如果葉飛爲他爹背叛了整個世界,在張二丫看來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張二丫還記得她在醫院裏見到葉飛時的場景。當時葉飛的一隻手被铐在病床上,臉色陰冷,眼睛血紅陰鸷如狼眼,他說他會親手用槍打爆殺死他父親那個飛行員的腦袋,還說要把江東鬧個天翻地覆。從他的口氣和表情看來,他絕不是在開玩笑。
張二丫大氣直喘,腳底冰涼。如果相關部門妥協了,她真的不想再殺人了。
可是,葉飛會聽她的話嗎?
開玩笑,才不會呢,可能性幾乎爲零。
一枚兩千噸當量的核彈頭,可不是鬧着玩的,雖然破壞力遠不足以摧毀數百萬人口城市的高樓大廈,但是它的核輻射厲害啊,而且無孔不入,讓人躲無可躲。那些被核輻射照射到的人,有的一連兩三輩子都會受到影響,生出來的孩子或肢體殘缺,活腦袋智障。
張二丫怕得要死,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她沒見過核彈爆炸的場面,但是在視頻中看到過911現場慘劇,雞籠波石油姊妹雙塔被飛機撞到後的慘劇,還有昨天兩座江東大橋被她炸掉時的慘劇。這一幕幕,就像錐子一樣刺痛着她的心。
市局大樓的外廣場,張二丫在這裏躊蹴地站了五分鍾。她在心裏這麽告訴自己,一定要想個辦法讓自己和葉飛逃出生天後,核彈爆炸的可能性降低到零。
如果現在能有個敢于爲自己犧牲的幫手,那該多好。自己可以把核彈的密碼告訴幫手,再讓他看着核彈。這樣,即使葉飛阻止自己把核彈的儲藏點告訴相關部門,幫手也可以自己把核彈的中止引爆按鈕按下。甚至,即使相關部門不妥協,她也不想讓核彈炸開。不得不承認,張二丫的人性重新被煥發了出來。
可是,自己身邊有這麽一個肯爲自己犧牲的人嗎?好像沒有吧!
真的沒有嗎?那可不可見得,陡然間張二丫想到了一個不久前見到的小時候的朦胧初戀張二牛,就是她和葉飛回葉家村的時候遇到的。
張二牛和張二丫是鄰村的,小時候玩得比較好。後來的交往過程中,朦胧中,兩人漸生情愫。再後來。張二丫家發生了“滅門慘案”,張二丫下落不明,兩個的朦胧戀情就這麽的無疾而終。
還是老祖宗的古話說得好,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
張二牛是個有些小悲劇的人物,家裏兄弟姊妹多,窮得叮當響,逼不得已倒插門了,“嫁”給一個相貌和鳳姐有的一比的女子。
倒插門的女婿,小日子能過潇灑的太少了。張二牛是屬于日子過得不潇灑的倒插門女婿之一,天天累得像狗一樣,私房錢也僅僅能買兩包煙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憋屈。
上次,張二牛偶遇張二丫,由于地位懸殊,也沒能說上幾句話。很不巧的是當時他和張二丫說話被他的兇悍媳婦看到了,直接導緻當天晚上沒能回家睡覺,找個網吧湊活了一晚上。當張二丫從葉家村離開時,又一次偶遇張二牛。
張二丫攔下了張二丫的車,唾沫子橫飛說了好多話,關于他自己憋屈的生活,也有關于張二丫的,他說他這些年一直在尋找張二丫的下落。
不得不承認,兩人n多年來的友情,親情,還有那麽一些感情,早已化作一汪春水流到東海了。
“二牛,你别說了。我們都不容易。日子,就湊活着過吧。”張二丫說道。
張二牛苦笑一聲,閉上了話匣子。
臨分别時,二牛給張二丫留了一個手機号,他告訴二丫他現在做裝修,水電也會,瓦匠工也是行家裏手,如果二丫有需要,他一定随叫随到,免費服務。
二牛連續報了兩次自己的手機号,張二丫沒有放在心上,也沒用手機記下來。
此刻,張二丫想到了唯一可以幫助自己的人,張二牛。雖然兩人失聯n年,但她認爲二牛這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值得信任。
這是一種發自内心的信任!
現在去盧雲縣張家村找張二牛,時間也來不及了,而且還很危險。張二丫突然濃眉緊鎖,腦袋也快速運轉起來,她要把二牛當時報的手機号給記起來。很快,她眉頭舒展開來,記起了二牛的手機号。
張二丫這人雖然學曆不高,但是腦袋靈光,記憶力好,要是參加某衛視的《最強腦細胞》節目說不定還能入圍呢。
記起來二牛的手機号後,二丫拿出手機撥打了他的号碼,連續撥了兩次才撥通。
“喂,哪位?”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中還有些熟悉的男聲,伴随着嘈雜的咣當咣當聲。
二丫突然的說不出話來,她那靈光的腦袋不由得憶苦思甜,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
電話那頭傳來的男聲明顯的不耐煩了,“喂,你到底哪位啊?再不說話我就挂了!娘的,老子正在上班呢。”
男聲雖然很陌生,但二丫還是記起了那一抹熟悉的味道,輕聲說道:“二牛,是我。”
這次換成二牛短時間說不出話了,結結巴巴又有些驚訝道:“你你你,你是二丫?”
“嗯,是我。二牛,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我能相信你嗎?你會幫我嗎?”二丫。
“你等下,我找個安靜的地方和你說話。我現在在工地上幹活呢。”二牛。
“嗯。”
三分鍾後,二丫聽到二牛電話中傳來的聲音中噪音明顯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