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一幹二淨。”二蛋,拒絕承認,打心眼裏要和過去的糗事說拜拜。
……
你看人家大黃牙,多知冷知熱,雖然人家這輩子混得不好,但是人家無愧于天,無愧于地。倒是小李村的好些村民應該慚愧,他們在二蛋雷劈重生時,老是罵他是妖怪,都恨不得把他亂棒打死。就是給二蛋的奶奶遷墳,也是大黃牙好求歹求,中午還花兩百多塊請一頓飯,大夥才同意幫忙。
二蛋剛才因爲他奶奶的墳墓被李霸天給“破壞”了,哭了一次,現在又流眼淚了,雖然他知道這樣會很沒面子,雖然他強行關閉淚腺。
回光返照都是很短暫了,用“昙花一現”這個成語來形容最貼切不過。
大黃牙明顯要不行了,二蛋看得清楚,因爲大黃牙的生命氣息在以“指數規律”減弱,經脈内流動的血氣流着流着就竄到體外去了,化爲泡影。就大黃牙這枯木,再也回不了春喽,一輩子光棍,一輩子屌絲。
一個生命,就這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逝,怎能讓人不感慨生命的脆弱?
大黃牙說道:“二蛋,叔臨走前有個願望,你能答應叔嗎?”
大黃牙說話的時候,二蛋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狡黠的味道,心想這個老小子肯定沒安好心。
“額,什麽願望?你說?隻要合理,我李二蛋一定幫你完成。”
“你剛才抽我一巴掌的時候是不是叫了我一聲叔?我想我應該沒聽錯。你現在還能再叫我一聲叔嗎?”大黃牙咧着嘴說道。
二蛋趕緊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真的叫了。我去,多丢人的事啊!不能承認,打人都不能承認。
“我沒叫,你聽錯了。”二蛋,否定的相當徹底。
“我沒聽錯,你叫了。”大黃牙。
“我真沒叫,大黃牙,你别冤枉人好不好?”二蛋。
“好吧,你沒叫。那你現在能叫我一聲叔嗎?”大黃牙笑着臉,但是話中不無乞求。
“叫你妹啊!”二蛋堅決不叫,這是原則問題,“大黃牙,想不想喝兩杯?”
聽到有酒,大黃牙就來勁了,立馬就把叔啊神馬的,扔到印尼爪哇島去了。
“酒,好啊!你身上有嗎?”大黃牙。
“必須得有啊!”二蛋道,“張開你的嘴巴,你能喝多少,我給你倒進去多少。”
二蛋從口袋裏掏出濟公葫蘆,意思也是明擺着了的,好酒伺候。
大黃牙張開嘴巴,裏面裏散發出濁氣,熏得二蛋很想逃離這裏。但是二蛋不能跑,因爲這樣的話是對大黃牙的不尊重,是對叔的不尊重。
綠意盎然沁人心脾的不世佳釀從濟公葫蘆裏傾倒而出,酒香四溢,立馬就沖淡了大黃牙的口臭。這酒,綠的好生沁人心骨啊,從葫蘆口流出後,宛如一條綠色的絲帶垂下,一直垂到大黃牙的嘴巴裏。
大黃牙的牙齒真的讓人不敢恭維,說他是大黃牙,都玷污了“黃牙”這個名号,他的牙齒都發黑了,嚴重畸形。如果醜牙也能申請世界吉尼斯記錄的話,大黃牙肯定能摘得“桂冠”。
二蛋還說要給大黃牙找年輕漂亮媳婦呢,就沖他長得這麽醜,哪個女生願意嫁給他啊,不糟踐人嘛這是,除非你李二蛋肯多給一點錢,幾百萬,上千萬。
大黃牙閉上眼睛貪婪地享受着佳釀,他的臉上帶着滿足的笑容,他身上的生命氣息卻幾乎就要消失不見了。
綠色的佳釀從大黃牙的嘴巴裏溢了出來,直撒的他一臉都是。
大黃牙從來沒喝過這麽好喝的酒,喝得最多的酒是五塊錢一瓶60度的“盧雲大曲”,味道遠不及這個神馬鳥牌子的酒。他很能喝,也很想喝,但是這次他喝不了了。
二蛋哽咽着說道:“叔,可勁的喝,你就是到了天堂,也喝不到這麽好的酒。”
叔?我擦,沒聽錯,真的是“叔”。
大黃牙的靈魂再也抗拒不了肉體給它帶來的斥力,又一次脫體而出。
喜兒說話算話,她沒有一個人離開,一直都在等着大黃牙呢,别人眼中的屌絲男,她眼中的大亨哥。
大黃牙突然欣慰的笑了,因爲他清楚的聽到大侄子叫他叔了。
這一聲“叔”,姗姗來遲,大黃牙等了二十多年,但是它最終還是來了。
李二蛋稱呼大黃牙“叔”,感覺很不是味,生疏不說,沒有半點感覺。
“大亨哥,快點啊!你從來不遲到的,但是這次你遲到了。我真的真的真的,,都不想理你了。”喜兒嗔怒道。
大黃牙嘿嘿一笑,露出兩排大黃牙。
蓦地,李二蛋擡頭望天,神經病了似的,他憑空大聲喊道:“叔,到了天堂要勤刷牙,勤洗澡。别一天到晚臭烘烘的。免得喜兒嬸子不讓你上床。”
大黃牙和喜兒剛手牽手奔赴進黃泉隧道,李二蛋的最後一聲問候他們聽到了。
“大亨哥,你真的好臭。喜兒不理你了,先走一步。”
“唉,喜兒,别啊!我以後會勤洗澡,勤刷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