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趙安生他丫真的是個體恤愛民的好局長?
二蛋的懷疑很正常。
要說一年前,趙安生的辦公室一點不比總統套房差。現在的“破舊”辦公室原來是個科長的,趙安生有一天心血來潮找科長換辦公室。科長哪敢用這麽豪華的辦公室啊,後來趙安生好說歹說還是換了。
那一次是中央巡視組巡視江東。趙安生得到消息,巡視組可能到分局看一下。
巡視組乃是隸屬中紀委的,專抓貪污浪費之流,趙安生思來想去就想了和科長換辦公室的法子。
還别說,巡視組到分局轉了一圈。趙安生熱情洋溢的邀請巡視人員到他的辦公室坐坐,也就是現在的辦公室。
巡視人員震驚了!副局長的辦公室竟然比科長的還低調,十幾個平方,一覽無遺,整潔幹淨,别無他物。
巡視員低眉深索,沒說一句話,但是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趙安生在巡視人員的心目中形象就有了,廉潔奉公,體恤愛民,等等神馬的。
兩個沙發,中間隔着一個茶幾,茶幾上放着一個水壺和兩個茶杯。二蛋和趙安生都坐了下來。
二蛋也不客氣,把茶端起來就喝了一口,味道很不錯。
趙安生絕對不敢得罪二蛋這尊大神啊!不僅不能得罪,要是能拉近關系,那最好不過了。
“趙局長,今天叫我過來有什麽事啊?”二蛋開口問道。
趙安生穿着一身警服,還真有一番威嚴,乍一看,挺吓人的。趙安生昨晚處理案子,兩眼布滿了血絲。
趙安生把昨天廖貝貝和曾明明互掐死亡案件和二蛋說了一下,告訴他此事還沒結束。一旦牽扯到官場,是非常複雜的。
“那個廖某人,我看也不是什麽好鳥。在江東一品能買得起大房子,幾千萬上億的價格,要是不貪的話,能買得起?十官九貪,你查查他,肯定能抓住小辮子。”二蛋很不屑的說道。國土局局長又咋地,哥們不怕你。
趙安生一頭黑線啊,你這十官九貪說的,就跟我老趙也貪一樣。要說查廖局長,趙安生還真沒這個膽子。
“趙局長,我可沒說你貪啊,你屬于那十分之一行列的,清官。”
二蛋還不如不說,這不是一巴掌抽到人家老趙臉上嗎!!先不說趙安生貪不貪,就沖趙安生把他兒子安排進警局,不走正常程序,他丫就是違法的。
趙安生呵呵一笑,說道:“二蛋你放心好了,我們警局絕不會錯抓一個好人,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我今天讓你過來是有另一件事。”
“哦?”
“你還記得上周五晚上發生的事嗎?發生在你身上的。”
“周五晚上?讓我想一下。”
上周五晚上,下班之後二蛋到富春山居小區詩詩家去了。本來是想幫詩詩搬東西的,到自己的小别墅同居,結果沒搬成。當時汪院長和夏岚不在家,兩人幹柴烈火沒把持住,就燃燒起來了。
“我在女朋友家啊!怎麽着,這你也管得着啊?”
“你女朋友家是不是在富春山居小區?”
二蛋臉一綠,“趙局長,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别拐彎抹角。”
趙局長又笑了笑,說道:“在富春山居小區門外,一個交警的摩托車被搶了,是不是你幹的?”
這次二蛋臉一黑,心虛啊!
當時女朋友沒接成,丈母娘不願意放人。二蛋從詩詩家出來,樓下碰到了雨婷。涵涵被一個人販子搶了。
“這個,真有這事。但我不是搶啊!當時我兒子被壞人抓了,我就把交警的摩托車借來用一下,後來我也還了啊!不犯法吧?”
趙安生都想罵人了,你丫這叫還啊,摩托車都摔壞了,交警隊花了好幾百塊錢才修好呢。
“二蛋,沒想到你都有兒子了啊?”
二蛋這才意識到說錯話了,一緊張把涵涵當成兒子了。其實二蛋心裏面已經把涵涵當成兒子看待了。
“幹兒子,不是親生的,就是昨天晚上在廖貝貝家你看到的那個小孩。”
“哦,我猜那個陳雨婷就是你女朋友了吧!!”
二蛋愣神了一下,然後點頭承認。
“是這樣的,搶你幹兒子的那個人是個通緝犯,手上有七條命案,而且拐賣了不少小孩。”
“哦,那我做了一件好事了。”
“肯定是好事了,所以将功補過,你搶交警摩托車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說到這趙安生站了起來,到辦公桌上拿了一紙文件,然後讓二蛋看看。
文件是就是關于那個犯人的。
殺人犯叫葉丘陵,西南某省份人士,殺人偷人搶劫,無惡不作。二蛋對這些信息不關心,二蛋關心的是各地公安局對葉丘陵這厮的懸賞錢,合計三百多萬呢。
如果不是礙于二蛋的身份,這三百萬塊錢肯定會被某些人吞了。當初交警隊差點都準備這麽做了,随便拉一個交警出來,就說是這個人抓到的葉丘陵,反正當時二蛋把人打暈之後就棄車而逃了。三百多萬巨款,每人分一點也有好幾萬塊呢。
後來交警隊把葉丘陵交給分局。趙安生碰巧和李二蛋認識。
李二蛋的錢,趙安生可不敢要啊!不僅趙安生不敢要,交警隊了解二蛋的背景後,當即就放棄了這三百萬。但是交警隊提出了一個條件,修摩托車錢,得二蛋來付,幾百塊錢也是錢好不,就從三百萬裏面扣掉。
“三百萬是你的,誰也拿不走,但是得走一些程序。”趙安生喝了一口茶說道。
三百萬對二蛋來說“雖少”,但也是錢啊,都夠在江東次一點的地帶買下一棟一百平簡裝修的房子了。不要白不要,傻逼才不要呢。
“啥時候才能拿到呢?”二蛋說話的時候嘴角還帶着笑呢,心裏樂啊,心想趙安生還真夠意思。
“程序走完就能拿到,下個星期吧。”
“行,那我把我的銀行卡号告訴你,到時候直接打到卡裏就行了。”
趙安生又是一頭黑線。
趙安生扭扭捏捏,有話要說,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
辦公桌上有個身份牌子,上面寫着趙安生的職務。趙安生身兼數職,副局長,副政委,打拐辦主任,還有其他兩個職位。本來牌子是背對着二蛋的,趙安生趁二蛋看文件的時候把牌子調轉了一個方向。
二蛋看完文件就随手放在桌子上,正好瞄到了趙安生的職位牌子。
“趙局長,你這身份還不少啊!”
趙安生就等二蛋這句話呢。
“職務多,壓力大啊!就拿我這個打拐辦主任職務來說吧,難做啊!你那個幹兒子不就差點被拐了。最近我們江東市丢失兒童案件連年上升……”
“停停。”二蛋趕緊讓趙安生打住,“拐賣兒童案件上升,隻能說明你們工作沒做到位,得檢讨。”
“你罵得對,工作沒做到位,我時刻在檢讨啊!一想到那些丢失的孩子,我就飯吃不香,覺睡不着。其實這打拐啊,也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這些丢失的孩子主要有兩個去處,一個賣給想要孩子的家庭,這還是好的呢。凄慘的是被拐之後打斷胳膊腿到大街上乞讨,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
二蛋納了悶了,這丫趙安生是不是吃錯藥了,和咱平頭小老百姓說這些幹啥。
“趙局長,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有話就直說了吧!”
趙安生既然這麽說肯定是有目的的。
就像趙安生說的,許多被拐賣的孩子被打斷胳膊腿,被乞丐團夥控制,強行到大街上乞讨。這樣的小乞丐太多了,每個城市都有,屢禁不止。自家的孩子誰也不舍得弄殘疾啊,在大街上看到的殘疾小乞丐,除了個别的天生殘疾外,許多都是拐來人爲弄殘疾的。
趙安生作爲江東打拐辦主任,确實下了一番功夫,深入一線調查。越發達的城市乞丐越多,江東市乞丐初步統計不下于一千餘人。殘疾小乞丐也有好幾百,主要流動在車站,繁華路口等地。
殘疾小乞丐,解救的話容易,安置就麻煩了。老家找不到,送不回去,即使找到家人也有不願意要的,除非政府來養,這可是個浩瀚的工程啊!
江東市孤兒院有十幾家之多,可是人家不願意接納這些殘疾小乞丐啊,難伺候,又要治病又要教育,太浪費精力和錢财。
趙安生七七八八都和二蛋說了。二蛋還是一頭霧水。
“哥啊,你到底想說啥?”二蛋哭喪着臉說道。
“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趙安生一咬牙說道,“你那三百萬能不能捐一點出來,爲我們江東福利事業做一點貢獻。我知道你也是乞丐出身,還是乞人協會會長,應該深有同感。而且我知道你身上有不少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