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是雲南騰沖的,祖輩經營翡翠原石,從緬甸進原石到内地賣,賺取差價。屁股下的這塊毛料呢,是店主爺爺趕着毛驢車買完翡翠原石回内地時在路上撿到的。店主今年都奔六了,這塊石頭差不多有一個世紀的年頭了。
從品相看,這塊毛料品相極差。賣了幾次都沒賣出去,後來就放在家裏當石墩用,一直用到現在。
其實這塊料子仔細看的話像是帕崗老坑的料子。帕崗老坑對緬甸翡翠貢獻很大,現在已經全部開采完了。帕崗玉皮薄,皮以灰白及黃白色爲主,玉石結晶細,種好,透明度高,色足,個頭較大,從幾公斤到幾百公斤都有。帕崗玉一般以産中低檔磚頭料爲主。老帕崗以産皮殼烏黑似煤炭的黑烏砂玉著名,但已全部采完,目前市場所見烏砂玉均産自麻蒙。
店主沒想到有人放着他這一房間的毛料不看,竟然打起了他屁股下這塊石頭的主意。說實在的,店主不想賣,坐了幾十年都坐出感情來了。可是呢,既然是生意就沒有拒絕的道理。
“實話告訴你們吧,這塊料子放在我們家差不多有一百年的曆史了,我個人也不看好它,這絕不是騙你們。既然你們想買,我就沒有不賣的道理。要不這樣吧,你在我店裏面隻要買夠三百萬的毛料,我屁股下這塊料子就算送給你的。”店主一眼就看出來李二蛋是個生手,而錢滿倉一看就是個比狐狸還精的人物。店主認識錢滿倉,這家夥走到哪都帶着兩個保镖,一副大佬模樣,想不認識都難。店主是想賣給錢滿倉一個人情,讓他在店裏多消費一些。
“這樣啊!”錢滿倉有些犯難了,三百萬對自己來說不多,可是李二蛋舍得花這個錢嗎?
“成!”二蛋當場同意道。
二蛋剛才在店裏轉悠的時候看到一塊标碼三百萬的翡翠毛料,裏面的靈氣還算濃郁。既然店主這麽說,那就把那塊三百萬的毛料買下吧!
“李小弟果然是爽快之人,哥哥我陪你選料子去。”錢滿倉心裏一樂,道。
“不用選了,我剛才就看中一塊三百萬的料子,就買下吧。”
“哪呢?我看看去。”
在錢滿倉眼裏二蛋這沖動的個性就是個十足的敗家子啊,隻要外人稍加點撥,再多的家産也能敗完。而錢滿倉就是這個點撥老師。
“就是那塊料子。”二蛋往全賭區一塊差不多一百公斤的料子指去,“反正我就感覺那塊料子能出綠,不知道準不準。你們别說我迷信啊,以前我買彩票,做夢夢到幾個數字,第二天我買彩票的時候就選了那幾個數字。最後怎麽着,中了二等獎,幾十萬呢。”
二蛋感覺裝傻就裝得徹底一些,絕不能露出破綻。
“還有這等事啊,這位老闆看好料子那就付錢吧!”店主唯恐二蛋反悔了,當即說道。
“怎麽付呢?”
“刷卡。”
幹脆利索,兩分鍾後交易就完成了。錢滿倉有些目瞪口呆,哥們這太灑脫了啊!店主見此也笑了,燦爛的笑。
兩塊料子選好之後二蛋就想去解石,畢竟三百萬塊,不解出來心裏沒底啊!錢滿倉選料子也不在乎這一會,就跟去看看,到底看看你的靈感準不準。二蛋抱着小料子,那塊大一些的錢滿倉兩個保镖擡着。
解石區解了十幾塊料子,賭漲的就一個,還是二蛋剛才看到靈氣充裕的那一個。其餘的有幾個連綠的影子都沒看到,有的出了綠,沒有形成規模,毫無價值。
老是不出綠圍觀者看着也沒有心情,三五一群的又看石頭去了。
“李小弟,先解大的還是先解小的呢?”到達解石區,錢滿倉問道。一百多公斤的料子,兩個保镖大漢累的哼哧哼哧的。
“先解大的吧!”兩塊料子肯定都會出綠,二蛋更看好的是像驢屎蛋子那一塊小的。不過解石呢,還是先從差的來比較好。從好料子開始的話,萬一解出個帝王綠一激動昏過去就不好了。
“那我給你叫個解石師傅吧。”
“算了,算了,我自己來解。第一個料子,自己試試手。”二蛋笑着說道。
見到有人解石,很快又圍過來十幾個人。大家交頭接耳,品頭論足,有甚至開始下賭注了。正所謂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有錢的賭石,沒錢的賭漲和賭垮。
“我押一千,賭漲。”
“我押五千,賭垮。”
……
錢滿倉的兩個保镖彼此看了幾眼,也有些躍躍欲試了。
“想押就押吧!”錢滿倉對他的保镖說道,“順便給我押一份,賭垮。”
二蛋不管旁人的眼光如何,把切石機的插頭插上就開始解石。
解石又分三種手法,擦、切、磨。怎樣擦,擦多深、擦多大,甚至能不能擦都要考慮清楚。切石也是一樣,可以一刀切富,也可以一刀切窮,行話有“擦漲不算漲,切漲才算漲。”能否切,怎樣切,都要憑你的經驗和運氣。磨是爲了看清楚内部的色和水,磨的好壞也是十分講究的。
二蛋不管三七二十一,從毛料凸起處下手,因爲凸起的地方容易下手。
對于玉石毛料,表面有沒有凸起也是選料的一大着手點。翡翠屬于硬玉,硬度極高,抗風化能力強。因此,表現在外皮上,大多相對突起,其他礦物則相對凹下。
行話又有“甯買一鼓,不買一瘠”的說法。“鼓”即綠色出現在鼓起的部位,“瘠”即綠色出現在凹下的部位者。
伴随着切石機摩擦石塊響起的刺耳聲音,解石已經開始了。二蛋隻玩過針灸,解石機還是第一次碰,不過二蛋力氣大,手法穩重,倒也沒有像第一個解石的小夥子那樣晃來晃去。一時間碎屑橫飛,煙霧彌漫,二蛋被煙塵熏的咳嗽了一下。
“擦也不擦,一下子切掉兩公分深,下手也太狠了吧!”
“第一次解石,哪懂這裏的門道啊,至少也得畫個線。這個小夥子我不看好他,幸好我賭他垮,看他這手法就是個初玩賭石的。”
錢滿倉的一個保镖知道解石的小夥子是老闆的朋友,于是拿着礦泉水瓶在切口噴水,這樣就不會産生煙塵了。
“出霧了,我靠,一刀就出霧了啊!”一個圍觀者驚叫道。大家一愣神全湊近看,二蛋拿着旋轉的切石機卻被擠到外面了。
賭石裏的霧不是我們秋天見到的霧氣,而是分布在玉石毛料中白色結晶體。霧往往伴随着玉肉而生,所以說出霧了下面極可能就是新鮮的翡翠。
解石的時候,一般出霧的毛料也距離出綠不遠了。
當然,也并不是所有的毛料都會帶霧。也不是有霧一定就會出綠,不過出霧的毛料,出綠的幾率是相當大的。
“來,小夥子,我來幫你一把,看你那手生的,萬一擦壞了玉肉就可惜了。”一個圍觀四十多歲的漢子說道,丫的,不由分說就把二蛋手中的切石機奪過去了。這個漢子看起來很有涵養,穿着一身得體的西裝,戴着金絲眼鏡,按理說不應該做出這麽過激的舉動啊!
“李老闆,你這是想獨吞這塊料子啊!不行,無論如何你得讓一點給我。”另一個圍觀的男子說道。
“綠都還沒出來呢,叫啥叫。”
二蛋這算明白過來了,中年男子幫自己解石是看中了自己手裏這塊料子。
中年男子雖說長得文文靜靜,解石的時候看手法就是個老手。在出霧的切口來回擦,直到出綠了。
“用水沖一下。”叫被稱作李老闆的中年男子說道。
錢滿倉臉色很難看,他的兩個保镖也是哭喪着臉,兩個各押一萬塊賭二蛋切垮呢。二蛋把保镖手裏面的礦泉水瓶拿過來,對着出綠的切口噴水。
“不錯,不錯,小夥子你眼光很毒嘛,至少是個高冰種的料子,水頭很足,綠意濃。”李老闆贊道,“你這料子花了多少錢買的?”
“三百萬啊!”二蛋有些摸不着頭腦的說道。
“要不這樣吧,小夥子,這塊料子就解到這,我花你成本的三倍價格把這塊料子買了。怎麽樣?”
其餘的人隻看見李老闆和二蛋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麽。又幾個圍觀者湊近了看,出的綠好不好行家一看就知道。
“這綠的有些生機盎然啊,不會是帝王綠吧!”一個湊近的家夥說道。
“去你妹的帝王綠,最多也就是個陽綠。”李老闆罵道,唯恐别人搶了他的料子。
一個小老頭看過切口後大叫了一聲,“賭漲了,賭漲了,漲很了。”
圍觀者一窩蜂又湊近了看,李老闆和二蛋想擋都擋不住啊!
“你剛才賭垮還是賭漲啊?”
“我賭垮啊!”一個家夥哭喪着臉道。
“你呢?”
“我也是垮啊!”
“嘿嘿,我是賭漲。”
……
被老頭這一聲叫喚,更多的人圍了上來,裏三層外三層,比看馬戲還熱鬧呢。
“李老闆你不厚道啊,你出三倍的價格是吧,我老劉出五倍的價格,一千五百萬。小兄弟,怎麽樣,這料子賣給我吧!接下來解漲解垮算我的。”
“一千五百萬你也好意思說,我出兩千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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