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院長和夏岚坐在一塊,詩詩和二蛋坐在一塊。
“院長,今天我陪你喝個夠。”二蛋開了一瓶五糧液,先給汪院長滿上,再給自己滿上。玻璃杯不大不小,滿了差不多能盛二兩酒。
“好,咱爺倆喝個痛快,好久沒有人陪我這個老頭子喝酒喽。”
“汪院長你這哪裏是老啊,年輕着呢,剛才耍的那個招式可厲害了,一群毛頭小子都被你吓跑了。”
剛才汪滿江那花裏胡哨的招式,夏岚和詩詩母女倆都看在眼裏呢,就跟耍猴似的,聽二蛋這麽說母女倆都笑了。汪滿江大妻子夏岚五六歲的樣子,可是從表面看起來大了相差了差不多二十歲。汪院長的頭發白了不少,臉上皺紋也顯現了出來。而夏岚保養得好,就像個少婦一樣,和汪滿江站在一塊,都還以爲是父女倆呢。
“二蛋,你就會哄我爸開心。”詩詩笑着說道。
詩詩和夏岚都不喝白酒,每人倒了一杯幹紅。吃飯之前汪滿江提議大家幹了一杯,都是自家人,圖個高興。
二蛋喝白酒跟喝涼水似的,二兩酒下肚臉不紅心不跳。汪院長的酒量也不是蓋的,想當年也是從酒肉場走過來,多了不敢說,整一斤沒問題。
“這酒不錯,勁道足,柔和爽口,回味久長。”汪院長把酒喝完了,品味着酒香,就像個專業的鑒酒師。
二蛋喝酒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一杯酒下肚了味道也忘了,還不如喝涼水呢,太浪費。
酒喝完就開始吃菜,夏岚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二蛋的碗裏,“二蛋,就像在家裏一樣,别客氣。”
像家裏一樣?對二蛋來說,奶奶走後他就沒有家了,這些年都是四海爲家,那種家的感覺再也沒有體會到。雖然剛買了一套房子,可是房子不等于家吧!
“謝謝阿姨。”
二蛋平時吃飯很不雅,在别人家裏最起碼的禮儀還是要有的,吃飯不能嚼出聲音,剩飯不能留。說實在的,二蛋感覺有些不自在。
夏岚的話比較多,問題一個接着一個抛向二蛋,比民警調查戶口還要仔細。二蛋沒有一絲的隐瞞,不過雷劈重生這一段沒有說,有點太扯淡。
“我從小就被父母抛棄了,他們把我扔到垃圾桶裏,是奶奶到城裏讨飯把我撿回家。”
……
二蛋的故事很悲涼,讓人聽着忍不住落淚。尤其當二蛋講到自己一個人背井離鄉走了四天四夜來到江東市,中途下大暴雨,自己被沖到河裏面,在山裏面迷了路,和野狗周旋,詩詩眼角都濕潤了。二蛋,真的好不容易。想想自己,從小就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一點苦都沒吃過。
這些過去,除了劉衛東局長,二蛋沒和任何人提起過。二蛋今晚之所以說出來,是把汪院長一家人當成自家人了。汪院長爲人和藹,夏岚雖說有些強勢,人還是很不錯的,詩詩更是個多愁傷感的女孩。
二蛋把自己的過去說出來,汪院長也驚訝了,他隻知道二蛋是個孤兒,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段過去。
“二蛋,咱爺倆再幹一杯,過去的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關鍵人要有志氣。英雄不問出路,隻要你混得好,就沒有人會看不起你,也沒有人會在意你的過去。”
說起來汪院長也是窮人家孩子出身,山溝溝裏蹦出的金鳳凰,苦頭不比二蛋吃得少。所以說二蛋的苦,汪院長能體會,爺倆這一杯酒算是喝到心坎裏去了。很快一瓶五糧液就被爺倆喝完了,二蛋又開了一瓶,隻要汪院長敢喝,二蛋就敢陪。
揭開了人家的傷疤,夏岚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接下來就談些開心的,二蛋的醫術,這也是夏岚很好奇的,一個剛過二十的小夥子怎麽可能醫術那麽好。二蛋現在成了江東市的名人,找他看病的人太多了,連帶着夏岚的私人醫院生意都有下滑。如果二蛋不是在汪院長的醫院任職,夏岚花重金把二蛋挖走的心思都有了。如果讓夏岚出價的話,她會給二蛋開出五百萬的年薪。
醫術這一塊二蛋是真心不能說,可不說的話又怎麽能糊弄人精一樣的汪滿江兩口子呢。二蛋又撒了一個謊,這醫術啊,是跟一個遊方道人學的。故事編的就跟在東看裏給楊拓說的一模一樣,反正就是個遊方道人,想查也查不到。
别說,汪滿江和夏岚還真信了,不信也沒辦法啊,二蛋說的那麽真誠,看起來就不像個會撒謊的孩子。
夏岚這算是把二蛋的老底掏空了。按照夏岚以前對女婿定下的要求,二蛋不算合格,因爲出身不好,而且是極差的那一類。
夏岚借口上趟洗手間,把女兒也拉過去了,飯桌上隻剩下二蛋和汪院長。汪院長何嘗沒看出媳婦對二蛋這個準女婿不大滿意。二蛋一心想着加薪的問題呢,剛才夏岚在二蛋沒好意思開口,汪院長也不主動提,現在機會來了。
二蛋還沒來得急說出口,汪院長又抛給了二蛋一個問題,意味深長的說道:“二蛋啊,你覺得我們家詩詩怎麽樣?”
“很好啊!”二蛋直言道。
“那你說說她哪裏好了?”汪院長小口品着酒說道,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
二蛋現在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個問題有些奇怪,自己女兒哪裏好自己心裏沒有數嗎?還用得着問咱這個外來人。
“詩詩人長得漂亮,性格也好,脾氣也好,總之是個很不錯的女孩。”二蛋稍一思考說道,“汪院長,你問我這個幹嘛?”
衛生間裏。夏岚洗了把手,詩詩站在媽媽的身後,臉蛋潮紅,一是不勝酒力,二是心裏面有小兔亂跳。
“詩詩,告訴媽媽你是不是喜歡上李二蛋了?”
詩詩嬌羞的點點頭。
“他這個人總體還是不錯的,媽媽本來還是挺滿意的,可就是出身差了點。”
“媽,爸爸都說了英雄不問出路,你老揪着人家的過去幹什麽啊。二蛋現在不挺好的嘛!”
“哎呦,我的閨女呦,媽媽也是爲你好啊!我這不是擔心他将來對你不好嗎。雖然出身決定不了一個人的命運,可是一個人的性格從出身那一刻就決定了,改變不了的。”
“我爸出身好像也不怎麽樣吧,你們過的不也挺好的。”
“天天吵架,天天鬥嘴,你不是沒看到。要不是你爸脾氣好,說不定早就離婚了呢。”
“我看二蛋的脾氣就挺好的。”
“好吧,那你是不是認定李二蛋了,将來後悔了可别怪媽媽。”
“媽,你說這麽多幹嘛,人家二蛋喜不喜歡我還不知道呢。”
“我女兒可是萬裏挑一的,誰娶到你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的親媽嘞,别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見到媽媽同意了,詩詩高興的和媽媽抱在一塊,“我就知道媽媽最好了。”
“臭丫頭,這還沒出嫁呢,就胳膊肘子往外拐,我的命好苦呦!”
夏岚和詩詩母女倆關系非常好,既是親人也是朋友。平時詩詩有什麽私密事好玩的事也會和媽媽說。詩詩的俏臉微紅,摟着媽媽的脖子,朱唇貼在媽媽的耳邊,小聲道:“媽媽,告訴你一件事。”
“寶貝女兒,抱這麽緊幹嘛啊,媽媽都沒法喘氣了。”夏岚假裝嗔怒,被女兒這麽摟着心裏還是非常高興的,“什麽事說吧。”
“那你可不許告訴爸爸哦!”
“你這丫頭,不說我可就走了啊。”
“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我在飛機上遇到一個帥哥嘛,我還主動騷擾人家來着,其實啊,那個帥哥就是李二蛋。”
“不會這麽巧吧!”
“可能這就是緣分吧!”
“看把你樂得,我說你對二蛋怎麽這麽上心呢,原來是早有預謀啊!”
“不理媽媽了。”詩詩說着就松開媽媽往外走去,可不能讓二蛋等急了。
餐桌上。二蛋又喝了兩杯酒,關于加薪的事一直沒有機會開口,二蛋都有些急了,咱今天過來酒也買了,化妝品也買了,院長你不提加薪什麽意思啊?故意的吧。
“實話告訴你吧二蛋,我覺得你這個人挺不錯的,我想把我女兒……”
關鍵時刻二蛋的手機響了起來,電話是小青打過來的,汪院長示意二蛋可以先接電話。二蛋當着面按了接聽鍵。
“李二蛋,你在哪?微微不見了。”電話那頭夏小青急切的說道,都快哭了。
“說清楚點,怎麽回事?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不見了?”
“我就出門到菜市場買了一點菜,想回來自己做飯,可我回到家微微就不見了,手機包包什麽都還在。我擔心她被綁架了。”
綁架?二蛋聽着也是吓了一跳。
“不至于吧,那你在家裏等着我,我現在就回去。不要着急,微微肯定不會有事的。”
二蛋把電話挂了,和汪院長說了家裏有急事,十萬火急。汪院長也不挽留,看二蛋慌成這個樣子事情肯定很急。不過二蛋最後說的那句話汪院長聽得很清楚,“微微不會有事的”,難道二蛋真的和宋家大小姐好上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了汪院長的心頭。
二蛋一陣風似的離開了,詩詩和媽媽從洗手間裏出來隻看到家裏的防盜門被啪一聲關上了,娘倆隻看到一個背影。
“爸,二蛋呢?”詩詩關切的問道。
“有事離開了啊!”
詩詩忙追了出去,可人早就沒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