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驚心動魄的過去了,那動靜對于蜀東人來說,還真是少見的。好好一個和諧社會,搞得跟鬼子進了村一樣的,那麽大陣仗。
吳顯貴差不多到淩晨三點才睡,實在是沒有等到周玄武的任何消息,才先睡了,早上七點就醒了,匆匆起起床,吃了早餐,然後給馮大金打電話,讓他馬上布置全市的封鎖抓捕工作。
各大報紙頭條,電視新聞直播,紛紛聚焦到周玄武的越獄事件上,把周玄武形容得十惡不赦喪心病狂,發動全民舉報,并且懸賞通緝。政府新聞辦發言人稱,已經出動了全市的武警公安對北山進行搜捕,并且将進行全市的地毯式搜索,決不能讓如此罪大惡極的罪犯逍遙法外,威脅人民的生命财産安全。
一時間,大街小巷都開始談論着這件事情。
秦少虎正坐在電視前看着電視屏幕上的新聞,抽出了一支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濃濃地煙霧一下子竄進了肺裏,彌漫了整個胸腔,很辛辣的感覺。
秦少虎覺得心裏湧動着一股殺機,很有殺人的沖動。
怎麽說周玄武曾經也是國家最絕密影子特種部隊的軍人,爲了這個國家,爲了人民的生命财産安全出生入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退役之後也遵紀守法,本本分分做人,結果隻因爲得罪了吳顯貴這樣的權勢,卻被毫無底線的迫害,江漁被害死了,結果變成跳樓自殺;周玄武入獄了,被迫害逃生,又變成了喪心病狂的越獄犯。而真正的罪犯吳顯貴,卻高坐廟堂,發号施令!
這樣的惡徒,社會的渣滓,如果不能殺之,實在是不足以消心頭之恨。
秦少虎生生的壓着心中的那股沖動,他想像刺客一樣的把吳顯貴給幹掉。但他還是理智地知道這樣不妥,這是他初入“強龍之師”的時候,“龍首”告訴他的,在任何時候,最先想到的兩個字是,大局!
作爲一名以保家衛國爲使命的特種軍人,任何時候都要以大局爲重,哪怕犧牲自己的生命,也決不能給大局造成動蕩和威脅。
再好的莊稼也總會有幾隻害蟲,一個國家也是如此。再怎麽整頓治理,總會有些害群之馬借着國家賦予的權力随心所欲,罔顧法紀。
不能因爲那些害群之馬踐踏了法律,我們也無視法律。任何時候,我們都應該做法律的捍衛者。因爲隻有法在,這個世界才有秩序。
秦少虎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漢,但在一夥兄弟中,他的控制力是最好的。再忍不住的事情,他都忍無可忍的忍住,隻爲了最後,用最小的代價換回最圓滿的結局。事實上,在很多事情的處理上,也都證明了他的正确性。
電話響了起來,秦少虎拿起電話一看,竟然是趙永生打來的,便接了,喊了聲:“狼哥。”
趙永生說:“你馬上到藏刀閣這裏來一下。”
秦少虎愣了下,問:“有什麽事嗎?”
本來,按照道理上講,大哥喊小弟去,是不能問原因,直接執行命令的。但現在秦少虎的身份有所變化,一方面趙永生是他名義上的老大,一方面他是趙永生的女婿,所以他可以略微的放肆一些。
趙永生說了句:“馮局長在這裏,找你有事。”
秦少虎頓時明白了,肯定是爲周玄武的事情,當即便答應了聲,說:“行,我馬上過來。”
又突然想起問:“詩雅要來嗎?”
趙永生說:“不用了,你一個人就行了。”
秦少虎答應。
挂掉電話,趙詩雅就問他是什麽事,
秦少虎說了。
趙詩雅也說:“肯定是爲周玄武的事情,這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要逞強,要配合着他說,明白嗎?”
秦少虎說:“放心吧,這我心中有數的。”
邊說着,秦少虎已經穿好衣服,出了天上皇宮,往後面走沒幾百米,就到了藏刀閣。
三樓,馮大金和趙永生正在呷着茶,說着話。
秦少虎走過去,喊了聲狼哥,喊了聲馮局長,然後拉過了一個凳子坐下,馬上有女服務生上前倒茶。
馮大金用比較傲慢的眼神看了眼秦少虎,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吧?”
秦少虎說:“馮局長指的是玄武越獄的事情吧?”
馮大金說:“沒錯。”
秦少虎問:“馮局長有什麽指教的嗎?”
馮大金問:“他有跟你聯系過嗎?”
秦少虎笑:“越獄這麽大的事情,他怎麽可能跟我聯系?”
馮大金說:“我們都知道你跟周玄武的關系,那可不是一般關系,他越獄逃跑,不可能不跟外界的人聯系,因爲他逃出去的時候什麽都沒有。而你是他最信得過的人,所以,他不可能不跟你聯系的。秦少虎,這可不是兒戲,越獄,搶槍,殺了那麽多人,情節之惡劣,令人發指,都已經上報到省廳去了,你如果要包庇他的話,隻怕神仙都保不住你!”
秦少虎淡然一笑,問:“馮局長你太看得起我秦少虎了,這個世道,人都隻爲利益而活着,太多的人爲了利益與禽獸無異,什麽交情,道義,良知,法律,都是狗屁。我秦少虎自問好一點,不大會看重利益,不會爲了利益喪心病狂。但是,我也不可能高尚到爲了一個即便關系還不錯的朋友來把自己弄得無路可走,我還不會傻到往火坑裏跳的吧。是個傻子都知道,玄武這事情,誰沾上了,誰就完蛋。馮局長覺得,我秦少虎會有這麽愚蠢,或者有這麽偉大,願意在這個時候來把自己陷進去嗎?”
趙永生也說:“是啊,這馮局長盡管放心,少虎再糊塗,在這個時候他還是分得清利害關系的。周玄武的事情,已經沒有任何人能保得住了,即便他是馮局長你的人,這個時候你也不敢趟這渾水了吧?”
馮大金說:“那是當然,除非我不想活了。”
說罷,呷了一口茶,看着秦少虎說:“話我已經直說了,即便周玄武目前還沒有聯系你,但接下來的時間裏,他或許會聯系。如果有聯系,我相信你會知道該怎麽做。一方是懸崖,一方是通天大道,這樣的選擇,我相信你這位趙老大的得意門徒,會做出我們大家都滿意的選擇。”
秦少虎聽明白了馮大金的意思,就是讓他出賣周玄武。隻要周玄武一聯系他,馬上就給周玄武下套。他心裏冷笑了一聲,但口裏卻說:“放心吧,我以後在蜀東這地方還得靠馮局長給方便呢,有這樣一個爲馮局長效力的機會,我肯定會抓住的。一将功成萬骨枯,周玄武,我也隻能對不起他,讓他做我上位的梯子了。”
馮大金笑了起來,說:“看來你是個明白人,是個枭雄的料子啊。隻要是你幫忙抓到周玄武,可就立下大功了,以後你在蜀東的前程,我敢擔保,肯定是一帆風順。”
秦少虎說:“别的就不說了,吳會長那裏,還得馮局長幫忙多說幾句好話才是。曾經爲了周玄武,我重兄弟情義,對吳會長多有得罪。但如今周玄武已經無可救藥,跟死人沒什麽區别。我還是希望能和吳會長的關系能夠緩和些。無論在哪條道上混,爲的就是利益兩個字,有強敵可不是一件好事。”
馮大金說:“聽你這番話,你才算是真的看明白了。我會把你的話轉給吳會長的,如果你能幫忙抓到周玄武,這件事就更沒有懸念了,會是化解你和吳會長之間矛盾的最佳良藥。”
秦少虎說:“我會盡力的。”
馮大金點頭說:“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先告辭了。”
說罷,起身離座。
趙永生和秦少虎将馮大金送下樓,看着馮大金的車子遠去。趙永生才對秦少虎表示疑問:“你真的會出賣周玄武?”
秦少虎一笑,隻是反問了一句:“難道我能跟他說我不會出賣嗎?”
趙永生說:“我就是覺得以你和周玄武的感情,不可能會出賣他的。不過我個人覺得,周玄武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插手了,最好是連邊都不要沾,這個時候誰沾了邊,就是大羅金仙也沒法救。而且,你對周玄武,也确實仁至義盡。”
秦少虎點頭:“狼哥放心好了,玄武的事情,就到此爲止了。不出賣他,是我講江湖道義兄弟情誼;不幫他,是爲了我自己的安全着想。所以,我不會把這事當回事的,人一輩子,總有些做不完美的事情,哪怕遺憾,也沒有辦法了。”
趙永生表示贊許地說:“你能把事情做到這樣,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啊。看來,還是詩雅有眼光。你是個做大事的材料!”
秦少虎隻是一笑,他心裏在想,總有那麽些人會忘記,即便自己再強大,但永遠不可能在前面加一個最字。這世道曆來都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吳顯貴也好,馮大金也好,或者是趙永生和趙詩雅父女,都以爲自己在操縱着一盤棋,可是他們永遠都不會想到,真正操縱着這盤棋的人,是他秦少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