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完,白衣青年的腳步也跟着停了,看着秦少虎,把眼睛使勁地眨了幾下,一臉驚奇地說:“看不出來,你不一般啊!你不會是認識我吧?”
秦少虎說:“那還真對不起,我一個你口裏的窩囊廢還真不夠資格認識你這個能夠攪動蜀東黑白道的高手。”
白衣青年沒理會秦少虎話裏的那一絲譏諷,而是還驚奇得回不過神來,說:“那就奇了怪了,我就想不明白你怎麽把我的事情知道得這麽清楚,好像我鄰居一樣。難道你是傳說中的大師,能掐會算?”
秦少虎說:“我都已經告訴你了,是從你的各種狀況上推斷的,不是什麽能掐會算。”
白衣青年說:“嘴巴倒是厲害,不過武功就不知道怎麽樣了。”
秦少虎說:“其實你本質應該不錯,如果懂得内斂穩重些,也許還有些前途。”
白衣青年說:“别給你點陽光就燦爛,給你點洪水就泛濫,誇你兩句還真當自己是大師了。有本事赢了我再說。”
秦少虎隻是一笑,沒與之争辯。
而這個時候的薛蓦然對秦少虎又已經起了疑心來,覺得他絕對不可能隻是一個單純的江湖成員,說不準跟她一樣,是帶着某種政府的神秘任務潛伏在蜀東的。
其一,秦少虎罕見的穩重,在之前白衣青年語言那麽尖銳地侮辱到他人格的時候,他依然淡定如山,沒表現出江湖成員的暴怒和嚣張,甚至連生氣的反應都沒有;其二,在白衣青年一直的嚣張和藐視之下,他一直保持着冷靜,還在對其進行勸說,引導;其三,秦少虎對白衣青年的這一番分析,簡直是精彩絕倫,讓薛蓦然都自愧不如。
一個如此成熟穩重,正氣大氣,而且還如此睿智聰明的人,怎麽可能會是失足江湖的混混呢?絕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政府的秘密工作人員。隻有經過了政府機構特殊訓練的人員,才具備這樣專業的條件。一切,都能從大局出發,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
薛蓦然想到了秦局長說過的公安部在蜀東潛伏的一支反黑精兵組,他們就安插在各江湖幫派以及政府機構之中,還給了帶頭人的電話讓她進行聯絡。說不準秦少虎就是反黑精兵組的成員。隻不過隻是成員而已,因爲她的手機上存着精兵組組長的電話号碼,而她在存秦少虎電話号碼進去的時候,顯示不存在。
這也使得薛蓦然很吃驚,如果秦少虎真是反黑精兵組的成員,其能力已經如此驚世駭俗,那麽整個反黑精兵組的組長豈不是一個神話?她想,還是得從秦少虎和白衣青年的交手之後看他的武功如何,但料想是不會差的。因爲她在秦少虎的神情裏看得見那份淡定從容,那是一個強者,或者說是王者的自信。
她突然地覺得,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有一種令她感到入迷的味道,已經不隻是在天上皇宮的休息區看到他第一眼時的好感。那叫做好感,現在的這種感覺,卻是一種迷戀。
但她馬上否定了自己這個念頭。這是不可能的,她是什麽身份?老爸是重量級官員,老媽也在大型國企領導,她自己本人在機要局也前途無量,還長得這麽出水芙蓉的一枝花。
秦少虎,也不過出身草莽而已。
眨眼間,已經走到了神湖邊上的一大塊空地上,後面是一座經過了深度綠化的小土丘,修建有亭子,栽種有樹木。
白衣青年停下腳步說:“就這裏吧,怎麽樣?”
秦少虎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說:“到背後一點去吧,人少一些。我這人呢比較低調,不大喜歡被人知道我有什麽真本事,然後一傳十十傳百,江湖到處都是我的傳說。結果樹大招風,麻煩不斷。”
白衣青年哼了聲:“你吹牛的本事不小。”
秦少虎說:“吹不吹牛,等下你就會知道的。”
白衣青年說:“行,就依你的,到土丘後面吧,我倒要看你能弄點什麽玄虛出來。”
于是,三人又翻過了土丘後面,不但人少了些,空地也寬了許多。而且四周有樹木林蔭遮擋,相對比較僻靜,不大影響别人。
白衣青年自信地往那裏一站,做了一個手勢:“請吧。”
秦少虎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來,問:“你覺得,我們要不要賭點什麽呢?這畢竟是要流汗和丢面子的事情。”
白衣青年顯得很爽快,好像勝券在握似的:“沒問題,你說吧,賭什麽?”
秦少虎說:“我對錢财那些身外之物不是很感興趣,而你看樣子也沒什麽錢,穿着一身好的,還是打腫臉充胖子。所以,咱們就各自提自己赢的要求吧?”
白衣青年還是完全同意:“可以,說吧,你赢了想怎麽樣?”
秦少虎說:“我赢了,你以後無論在什麽地方,都不要再嚣張,不要覺得自己很有本事,以爲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凡事要經過自己的大腦,另外,最重要的,不能恃強淩弱,尤其不能欺負女人,我相當的反感在女人面前耍威風的男人。”
白衣青年很疑惑地問:“就這樣嗎?”
秦少虎說:“就這樣。”
白衣青年很不解:“這對你有什麽好處嗎?”
秦少虎搖頭:“沒什麽好處。”
白衣青年問:“那你爲什麽赢了提這個要求?你是知道自己赢不了我,所以讓我也不要對你提苛刻的要求吧?”
秦少虎說:“你随便對我提什麽要求都可以。”
白衣青年說:“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你跟我打賭,爲什麽要提這麽一個跟你無關的要求呢?”
秦少虎說:“很簡單,我以前也是農村長大的,我也從小練武。我感覺你表面雖然讓人挺煩,但骨子裏還是很正直的。所以希望你能成熟一些,也許會讓你的命運能順達一點。否則你必定會被自己的狂妄給毀掉。你才來江湖,不知道江湖的深淺,多少高手都淹死在裏面,你又算得了哪根蔥。”
白衣青年忍不住笑:“說得你真的好像大師,赢定了我一樣,我看你比我更狂吧。如果我告訴你,我走遍九省十八縣,拜訪過少林、峨眉、武當、青城、崆峒等好多武林大派,迄今爲止上百戰,卻無一敗績,你是否會有被雷劈了的感覺。”
秦少虎也一笑:“如果我告訴你,即便你真的拜訪過少林、武當、峨眉、青城、崆峒等武林大派,但也許他們隻是派了些蝦兵蟹将的門徒陪你玩玩,真正的高人根本就不會出面,隻怕你會一下子就覺得自己做人太失敗了吧?”
白衣青年不服:“你這根本就是在嫉妒我,故意打擊我,給自己找信心。”
秦少虎說:“你不懂江湖,無論門派還是民間,真正的高手是不會像你這麽逞能好鬥的。他們對于武術,輸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境界,他們的對手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突破自己。正所謂滿壺水全不響,半壺水響叮當。像你這種本事不上不下的才會覺得老子是東方不敗天下第一,那真正的高手卻是裝滿了壺的水,不會響的。”
白衣青年說:“你這嘴是厲害,我說不過你,看來咱們還是隻能用事實說話。”
秦少虎說:“你還沒提你赢了的要求呢,我也不敢說自己一定赢,你還說說吧。”
白衣青年皺着眉頭想,突然目光看到了薛蓦然的臉上,說:“有了,如果我赢了,把你女朋友讓給我。”
秦少虎說:“你開什麽玩笑,人是能讓的嗎?再說了,她根本就不是我女朋友,我們隻是朋友而已。”
“不是你女朋友?”白衣青年有些不大相信,問:“真的?”
秦少虎說:“當然是真的,這還用說謊嗎?”
“哈哈……”白衣青年突然笑了起來,看着薛蓦然,顯得格外高興地說:“這麽看來我還有機會了。”
薛蓦然從鼻孔裏哼了聲,眼神鄙視得很徹底:“你應該去找個鏡子照照自己才是,一個人連自知之明都沒有了,我都不知道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白衣青年說:“如果我告訴你,我追定你了,你怎麽辦呢?”
薛蓦然說:“那你就是在找死了。”
白衣青年說:“沒事,隻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死也願意。”
薛蓦然冷笑一聲:“這句話你聽好了,之前你招惹我的,我可以原諒你的無知和可悲,之後你隻要再招惹到我,我發誓會讓你死得很慘。你别以爲你能跑出蜀東就沒事,你到什麽地方,我就算掘地三尺都能把你挖出來!”
白衣青年看見薛蓦然眼神裏那鋒芒的殺氣,也止不住心中打了個顫,但還是裝得無所謂地說:“你吓我啊,我又不是吓大的。”
秦少虎接話了:“她不是吓你,我可以保證,你要真惹火了她,她絕對做得到。”
白衣青年說:“你保證?你保證有個屁用啊,你跟她是一起的,當然合起來吓我了。算了,既然她不是你女朋友,那我就另外提個要求吧。如果我赢了,你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然後左右三耳光給我道歉,以後見到我,都給我把頭低着,不要再自以爲了不起的樣子,怎麽樣?”
秦少虎也回答得很爽快:“沒問題。”
白衣青年說:“行,那就開始吧。”
秦少虎說:“你先出手吧。”
白衣青年說:“我從不先出手。”
秦少虎一笑:“行,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罷一個左直拳加後手拳再加一個正蹬腿的組合攻擊,攻向白衣青年。
這是練習散打之人都懂得的最簡單的招式。
秦少虎的拳快、狠、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