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陰燭沉沉的臉上有了一絲絲赧然,隻是他本也不是會說話的人,雖然覺得自己是有點不對,但支支吾吾地也沒什麽好說的,隻是,他還在尴尬着,樓玉笙比他還嫌棄地說,“别這個那個的了,你既然有人選,就說吧。”
呃……
他倒是真有想法,可也不能這麽直接說啊,樓玉笙究竟怎麽想的他不知道,教主對樓玉笙究竟是個什麽心思,他也不完全清楚。
說公子賀不喜歡樓玉笙吧,可他跟了教主那麽多年,可從來沒見哪個女的能近教主的身,更别提他對樓玉笙無限度的縱容和無微不至的關懷,要說喜歡吧,公子賀又從不直接表達自己的态度,好像又真的是把她當親妹妹一樣來疼愛了。
所以,陰燭是真不敢随便亂說,萬一教主并不願意,殺了他都是輕的,最可怕的就是又回到他身邊繼續做他的……呃……
陰燭這樣支支吾吾的,就更讓樓玉笙好奇了,還非得要知道個清清楚楚,于是她又問,“你說的那個人到底誰啊,說清楚啊。”
然後她聽到陰燭心裏那個華麗麗的聲音——教主。
樓玉笙被雷到了,确切地說是被震驚到了,就算你陰燭爲了徹底擺脫賀大哥也不必這麽陷害我吧?
姑奶奶可是正常女人啊!姑奶奶不喜歡喜歡男人的男人啊!
呃……不過,她若隻是爲了應付鄭宣而找個便宜爹,而不是真真正正地要帶着孩子去嫁人的話,賀大哥似乎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啊。
隻是選他的話似乎有點不道德,畢竟三個月前鄭家堡和月神教才有過一場惡戰,到現在也不知恢複了元氣沒有,若是鄭宣一怒之下又去圍剿……呃……她對鄭宣沒那麽重要吧?
話說回來,三個月前,鄭宣幹嘛突然要圍剿月神教呢?
若是爲着她孩子沒了的事,那也是該找幽冥谷的麻煩啊,怎麽會圍剿月神教呢?
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
那還是不要去想的好!
隻是這事至少說明,鄭宣圍剿月神教跟她沒有半毛錢關系,純屬公事和利益沖突,所以就算鄭宣惱了她和賀大哥,也不會遷怒于月神教的,對吧?
對的對的,一定是這樣的!
她就可以放心找賀大哥短時間内扮演個便宜爹了。
嗯,不錯,不錯。
樓玉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你不願意說,我也猜到你想的是誰了,除了他,的确沒有合适的人了。不過,此事幹系甚大,總還是要過問他的意見的,這樣,你去聯系賀大哥,讓他盡早回來吧,再過幾日,就是他二十生辰了,也該好好給他辦個生日宴的。”
陰燭低着頭,暗道,她倒是會瞎掰扯!
“另外,這幾天看好唐澤。”
“是。”
——
第二天,林老闆送來拜帖,說是想和樓玉笙再詳談詳談有關青金石的生意,樓玉笙稱病,不見。
第三天,林老闆繼續送來拜帖,樓玉笙繼續生病,且病的更嚴重了。
第三天,林老闆依然堅持不懈地來送拜帖,當他的拜帖遞出去,還沒被唐澤接過去時,忽然被一隻突然伸出來的極爲好看的手給截取了,他心頭一驚,這人究竟是誰,毫無聲息地出現,竟讓他一絲都沒有察覺。
帶着一心震撼,他轉頭一看,卻是個俊顔無雙的年輕男子,雖是男子,可那俊美的容顔便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子樓玉笙也不能及,可他雖然俊美無雙,表情也甚是慵懶散漫,卻無端端地讓他一陣心驚膽寒,尤其那眼波翻飛時,好似無數冰刃襲來,這等不怒自威的凜然氣勢,他也隻在自家公子身上見識過,就不知這年輕公子究竟是誰,爲何要截了他的拜帖。
就在此時,唐澤驚訝地喊了聲,“賀公子,你這麽早就回來了,樓丫頭還念叨着你得後天才到呢。”
公子賀眼風涼涼地掃他一眼,他登時就閉上了嘴,那模樣憋屈的很,沒辦法啊,他又不是陰燭也不是楊若水一門忠心地爲樓玉笙服務,要不是攝于他們的淫威他怎麽可能留在這兒當個跑腿兒的?所以,他沒可能叫她閣主,更沒有親昵地叫她小玉,那不過是個比他還小的丫頭,除了樓丫頭,别的稱呼他都叫不出口。
另一旁的林老闆在聽到“賀”這個字時,更是心驚,他是知道樓玉笙跟月神教教主關系親厚的,難道眼前這個人就是公子賀?
公子賀掃了眼手中的拜帖,徑自拆開來看,卻是鄭宣想要上門拜訪的帖子,他唇角微微一勾,妖孽的弧度透着冷嘲,陰燭給他送信讓他快些回來的時候也順便提了鄭宣的事,看到這個拜帖倒不奇怪,隻是沒想到鄭宣除了霸道些之外,爲了樓玉笙還能這麽放得下身段,難道還真是真愛了不成?
哼哼!
公子賀懶洋洋地說道,“小玉正病着,不見客。”
話音一落,手中拜帖如輕飄飄的雪花灑落在林老闆身上,再一眨眼,那門已緊緊關上,一個人影也沒有。
林老闆心驚的同時也暗歎,公子這回怕真的是遇到對手了。
公子賀來到後院時,樓玉笙正無聊地圍着火爐烤地瓜呢,很快便聽到腳步聲,一看是公子賀,臉上一派驚喜,“賀大哥,你這麽快回來啦?”
“嗯。”公子賀可有可無地應了聲,仍是那漫不經心的表情。
“呐,剛烤好的地瓜,你嘗嘗,冬天吃最舒服了。”樓玉笙用火筴推出一個剛烤好的地瓜到他腳邊,惹得公子賀直皺眉,這東西有什麽好吃的。
“你叫我回來不是有事?”公子賀勾着唇淡聲問。
樓玉笙自是明白他的嫌棄,鼻子一哼哼出句“不懂享受”,她又把那個地瓜移回火爐邊才站起來,拍了拍手說,“咱們屋裏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