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還沒看到名劍山莊的大門,才剛進入名劍山莊的地界,他們就被人攔下了,任憑樓玉笙說破了天她是呂意的好友都沒用,即使公子賀拿出已經過期的壽宴請柬也沒用,沒辦法啊,莊主遇刺客,非常時刻,閑人不得入内,萬一又不小心放進一個壞人,再次偷襲莊主怎麽辦?
樓玉笙無奈了,她要就這麽闖進去,似乎不太給意兒面子啊。
公子賀騎在高頭大馬上,好整以暇地搖着扇子,其實已經十分不耐,能讓他堂堂月神教教主這麽幹等着的人,這小喽啰還是頭一個呢,真想就這麽把他腦袋給擰下來,可看了眼身旁的“弱”女子,算了吧,還是忍忍吧。
“小玉你瞧,便是江湖都搞這些亂七八糟莫名其妙的規矩,生生毀人興緻,也不怪的本座不喜理會江湖事,隻求随心所欲,潇灑自在了。”公子賀懶洋洋道,心想着若再這麽被攔下去,他一時手癢可能就忍不住了。
樓玉笙看一眼他眼中的不耐和冷酷,也知他這種性格,這種高高在上慣了的人居然還要被個小喽啰爲難也真是難爲他了,可這些小喽啰也有他們的難處啊。
她想了想,時間緊迫,遲一分,丁乙就多一分危險,這小喽啰也多一分危險呢,罷了罷了,闖就闖吧。
“賀大哥,我們闖進去吧,不過,不要傷人就是。”樓玉笙心一橫,這樣說道,公子賀這才露出一絲微微的笑意。
“嘿!敬酒不吃吃罰酒!敢在小爺我面前……”那小爺話還沒說完,眼睜睜看着樓玉笙和公子賀淩空躍起朝山莊飛去,公子賀手裏還拎着少年唐澤呢,那小爺驚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發生什麽事,立刻通知自己的頭目,有人闖進去了。
很快,整個山莊的人都知道有兩男一女硬闖名劍山莊,除了名劍山莊的人之外,其餘賓客也是義憤填膺,這年輕後生實在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不把名劍山莊放在眼裏,更沒把他們這些客人放在眼裏了!要是不給他們點教訓,還真以爲整個江湖都是他們的了!
于是乎,在山莊守衛沒能及時攔截住硬闖山莊的人後,山莊裏叫得出名聲叫不出名字的(當然,能被邀請來參加蘇莊主大壽的可沒哪個是無名之輩)通通齊聚會客大廳,他們倒要好好瞧瞧究竟什麽人這麽大膽子。
所以,當樓玉笙和公子賀進入山莊大門,腳落地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嚴陣以待的架勢。
樓玉笙苦笑,“賀大哥,你看,這就是硬闖的下場。”
偏偏公子賀不但不以爲然,反而還表現出一絲絲興緻來,悠悠然地搖着翎羽扇,“這才有點趣味嘛。”
“敢問閣下爲何擅闖我名劍山莊?”說話的是個執劍青年,二十七八的年紀,生的是劍眉星目,俊朗非凡,一身巍然正氣無人可比。
樓玉笙正想說她跟呂意是好友,大家不必這麽緊張的,餘光就看到一身素衣的呂意正姗姗而來,她臉上一喜,喊道,“意兒——”
她這一激動,就忘了其他,隻想立刻和呂意相見,直接就沖了過去,那執劍青年見她似要對表妹不利,哪還顧得上江湖規矩,厲喝一聲“站住”,劍已出鞘直刺樓玉笙。
那劍一出鞘,寒芒大盛,整個前院都仿佛籠罩在霜雪之寒中,單是劍氣都讓武功淺薄一點的人都有些受不住,可見名劍之威非傳聞而已。
衆人暗暗驚歎,不愧是名滿江湖的寒影劍,但驚歎的同時,又紛紛惋惜,蘇大公子竟用這樣一把名劍對付一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着實有些殘忍。
公子賀看到出鞘利刃時,暗贊了一聲的确好劍,但那劍卻是直刺樓玉笙,他雖相信憑樓玉笙的功夫是能躲得過的,可要命的是,樓玉笙雖然武功高,對敵經驗卻少得可憐,她未必能意識到啊,少不得……
衆人眼見着那把寒影劍就要刺到那小姑娘,眼前隻見一道紫光快速閃過,然後就看到和小姑娘一起的男子已經站到樓玉笙前面,他一手搖着一把孔雀翎羽扇,另一隻手拿着的,可不就是那把寒影劍?
衆人驚歎,能這麽輕巧得奪了蘇大公子的劍,這看起來年紀輕輕的男子的武功究竟得有多高啊?
衆人隻見公子賀美得似天人般的容顔上噙着一絲笑,但那笑卻比那寒影劍的劍芒更令人膽寒,不由得心神一凜,江湖中何時出了這般厲害人物,他們怎麽毫不知情啊?
然後,就聽這俊美若天人的公子懶洋洋道,“蘇大公子,威名赫赫的寒影劍竟用來對付一個小姑娘,你可對得起你的仁厚之名?”
明明隻是漫不經心的戲谑之語,卻讓人察覺到一絲凜冽殺氣,樓玉笙更是感覺深刻,眼看着呂意已經過來,她也不先管她了,忙安撫公子賀,“賀大哥,消消氣,消消氣,我這麽厲害的人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就被傷到嘛。”
她并不知道那蘇大公子是什麽人物,也不知道他武功究竟如何,反正她也沒見過什麽高手,也不知道高手是什麽樣的,隻不過爲了安撫公子賀才這麽随口一說,但她卻不知這無心一言竟激起千層浪。
衆人紛紛大驚,雖蘇大公子的功夫的确算不得最厲害的,但在年輕一輩中,卻是數一數二的高手,這小姑娘竟口出狂言,也不想想,剛剛若不是那紫衣公子出手相幫,她早已受傷了。
蘇大公子氣的臉都青了,不是因爲樓玉笙的輕鄙,反正他也不是在乎這些虛無東西的,他是被樓玉笙絲毫不在意的态度給氣的,分明是她要對意兒表妹不利,居然還表現成是他欺負了她,他就真沒見過……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人!
他壓下心中怒氣,沉聲道,“若非這位姑娘欲出手傷害在下的表妹,在下亦不會出手。”
衆人歎,原來是保護表妹心切啊,理解理解!
“誰要傷害你表妹啦?”樓玉笙一臉的莫名其妙,“我又不認識她。”
蘇大公子郁悶的快吐血了,感情剛才大叫意兒的不是她啊!
公子賀也有點無奈了,好想告訴别人他其實不認識她啊。
“阿笙?”
一道清泠嗓音傳來,恍如一泓清泉般純澈透靜,洗去所有人的煩躁,衆人眼裏隻見一身白衣飄飄,恍如籠罩在雲霞中的呂意款款而來,她清麗的容顔上,攜着一絲絲驚訝和……歡喜。
“意兒!”樓玉笙高興地跑過去,這一次可沒人攔着她,衆人包括蘇大公子蘇懷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兩個美人歡喜得手拉着手,表情親昵自若,仿若無人。
蘇懷有點結巴了,“表,表妹,她,她是你好友?”
“表妹?”樓玉笙驚了,“意兒,他是你表哥?”
……
搞了半天,竟然是誤會,雖旁人很想看好戲,可奈何這裏還是人家的地盤了,還是别那麽沒禮數了,想知道後文,還是悄悄打聽吧。
此時,蘇懷請了呂意及樓玉笙三人到書房,呂意也已經知道事情原委,有些哭笑不得,蘇懷更覺羞愧,極鄭重地拱手一禮,“适才是在下魯莽了,幸好沒傷到樓姑娘,不然在下難辭其咎。”
樓玉笙比他還不安呢,哪敢受他這一禮,忙有模有樣地還了一禮,“大表哥,你千萬别這麽說,該是我賠禮才是,我之前不知道你是意兒的表哥,言辭上多有無禮,還讓你在别人面前丢了臉面,真的對不住,對不起,請你一定要原諒我。”
蘇懷大方地一擺手,“本就是我技不如人,要說丢臉,也是我自己丢臉,怎麽能怪姑娘。”
樓玉笙忙道,“不是的不是的,大表哥很厲害的,我其實都不懂武功的,意兒很清楚,我也就現在學了點輕功,比較能躲能逃而已。”
蘇懷哈哈一笑,表妹的好友跟表妹的性子還真是不太一樣,“既如此,就算你我互相扯平,大家都不必再覺得不安了。”
樓玉笙忙點頭,對的對的,就是這個道理。
“隻是這位?”蘇懷疑惑地看着公子賀,“莫非便是鄭家堡堡主鄭大公子?”
他也是聽說過樓玉笙和鄭宣的事,才有此一問,但總覺得這公子的氣場和他以爲的鄭大公子有些不同。
樓玉笙一驚,暗道糟糕,果然就看到公子賀嘴角溢着妖孽的笑,眼神冰寒冰寒的,她忙說,“不是的不是的,你們誤會了,他是賀大哥,是月神教的教主。”
蘇懷大吃一驚,“你是公子賀?”
公子賀眼神涼涼的,“你以爲本座比不過鄭宣?”
“當然不是,在下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蘇懷有一丁點的尴尬,他要怎麽解釋?難道說他以爲樓玉笙是跟鄭宣一塊兒的,才以爲他是鄭大公子的?那樓姑娘的名聲可就被他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