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承認自己是八卦的,但此刻她真的特想問一句,商姐姐你出得廳堂下得廚房美貌能幹熱情開朗怎麽就沒有男人開開眼娶你呢?
當然,她也就是想想而已,這種事,對一個二十六歲的“老姑娘”而言,即使她心寬不當回事,但依然是件戳心窩子的事呢。
何況夢裏的她和現實中的她總歸是有些不同的。
還是不要随随便便問這麽隐私的事好了。
樓玉笙本來胃口就好,現在一個人養兩個,更是胃口大開,吃的那量都讓鄭宣皺眉頭了,直接從她手上截獲剛烤好的魚。
鄭宣現在又不能言語的,讓樓玉笙想講理都沒地說去。
這讓她好生郁悶,怎麽就不能說話了呢?
豈不以後想吵架都沒得吵?
樓玉笙被自己吓了一跳,一個勁兒地搖頭,吵什麽架啊,雖說現在感覺挺好的,但遲早都是要回到現實生活中的。
還是别想太長遠了!
總算吃飽喝足,樓玉笙伸了個懶腰就要躺下去又被鄭宣伸手攔住。
她疑惑,眨眨眼,“?”
鄭宣溫軟一笑,伸手一把拉起她就朝海灘走,所以,這是要飯後散步消食的意思?
樓玉笙感歎,幸好她會讀心術才不會有交流障礙,這要換成别人,可怎麽辦喲!
看他們手牽手漫步,商敏也有些感慨,“鄭公子真是能耐,蕭玉妹妹之前對他那麽抵觸,他甚至還轉而青睐過别的女子,可就這麽一天工夫,竟然就能哄回妹妹歡心,能重歸于好,破鏡重圓,不過,總歸是件好事,是件喜事,也不至于孩子出生後沒爹爹疼。”
公子賀斜睨她一眼,“沒爹疼又如何?這世上沒爹疼沒娘愛的孩子多了去了,不都活得好好的。”
“你這人……”商敏氣結,白了他一眼,不滿地嘟囔着,“真是沒法交流!”
公子賀笑,“能把整天都把快樂無憂挂在嘴邊的商姑娘氣到,也算是我的本事。”
“……”商敏繼續橫着眼他,你說這人吧,跟蕭玉妹妹一起來的,兩個人感情好的稱兄道弟,怎麽蕭玉妹妹就那麽可愛,這人就這麽面目可憎呢?
想想就知道,蕭玉妹妹平時跟他交流究竟是忍受了多少怒氣啊!
哼!
……
樓玉笙雖然知道,鄭宣似乎不想提他爲什麽不能說話的事,但她還是覺得奇怪,還是很想知道這到底怎麽回事。
要知道,這可是她的夢境啊!
她都不能主導的事,那得多嚴重啊!
而且,他連走路都變得遲緩,雖然他盡力不表現出異常來,可她眼神多好啊,再好的隐瞞也瞞不過她的火眼金睛啊!
手被窩在他掌心裏,是溫暖踏實的心安。
可是她不想在自己的夢裏都過得稀裏糊塗。
指尖輕輕撓了撓鄭宣的掌心,鄭宣偏過頭來,目光柔的像月光一樣,卻又恍恍惚惚給她神秘不真實的感覺。
樓玉笙微微笑了笑,微微仰着頭,一派天真無辜,“阿宣……”
被喚作阿宣的人忽然身子一僵,繼而顫顫巍巍的,連看她的目光都好似在顫抖——激動的。
“你怎麽了?”本來是想問他怎麽說不了話的,卻被他誇張的反應給吓到了,她,她不過是叫了句阿宣而已,他激動成這樣幹嘛?
鄭宣當然激動,樓玉笙第一次這麽叫他時,他也是滿心驚駭,那樣親昵的稱呼,專屬家人的稱呼,讓他一瞬都能感受到渴望許久的家人般的溫暖,讓他感動不已,自那之後,他愛慘了她那樣喚他,一聲一聲,極盡依戀愛意,可自從她知道柳靜翕是他未婚妻後,和他大鬧之後,她看他都隻有冰冷無情的目光,又何況是再這樣喚他?
時隔兩月……
不過是短短兩月,他卻覺得人生一大半的時間都這樣折磨着過去了,他以爲這輩子都不能等到這一刻,都不能再聽到他這樣喚他……
沒想到今日,還能在她夢裏,聽到他愛意滿滿地這樣喚他。
他如何能不激動?
樓玉笙雖然有點不明所以,但她腦子轉的飛一樣快,很快就想到,她第一次這樣叫他時,他也這樣激動,還說,說他很喜歡她這樣喚他。
所以現在,他也是因爲她再這樣叫他了而感到驚喜?
可是,那麽久遠以前的事,能讓夢中的幻象感動成這樣?
那麽久遠的事,她都要想好一會兒才想的起來,總不可能是因爲她這樣主觀引導着他才讓他有這樣的反應吧?
那到底是爲什麽呢?
樓玉笙越來越覺得這個鄭宣很奇怪,隻是因爲隐隐覺得若她非要探究下去或許會是一個非常不開心的結果才努力不去想那麽多。
可她真的覺得這個鄭宣越來越奇怪了!
這可怎麽辦啊?
好苦惱哦。
鄭宣自是不知道樓玉笙心裏經曆過怎樣的波瀾,隻看她一臉茫然的樣,溫柔而感激地笑,輕柔地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間,輕輕一吻。
樓玉笙頓時驚得汗毛直立,要死啊,連動作都跟當時一模一樣。
這這這……究竟是鬧哪樣啊?
鄭宣這時終于察覺到樓玉笙的不對勁,眉峰微皺,眼裏的困惑分明,傻子都能讀得懂。
樓玉笙深深地吸了口帶着海腥味的空氣,涼涼的,讓她的大腦也更清醒了些。
“你……”
該怎麽問呢?又問什麽呢?
“算了算了,沒什麽……”樓玉笙擺擺手說,“我們繼續散步吧。”
後面一句話的語氣明顯生硬了許多,已不是開始歡悅的語氣。
鄭宣看她表情都凝重了,心裏莫名地有些慌,固執得拽住她的手,大有不說清楚不讓走的架勢。
樓玉笙有點無奈,這麽一鬧騰,她其實也想明白了,或許鄭宣現在的表現,其實還是和她内心深處潛藏的欲-望有關,隻是這一次隐藏的更深,即使都發生了,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過這些念頭罷了。
所以,也真沒什麽好問的。
至于他爲什麽不能說話,爲什麽走路變了樣,這個嘛,她雖然很想知道,但還是不要揭人傷疤了,即使是夢裏,也挺殘忍的。
就當她什麽都沒發現好了。
這麽一想,心情又暢快了些。
樓玉笙對他笑了笑,“沒事啦,走啦走啦……”
然後更親密地挽着他的手臂,整個人的重心都落在鄭宣身上了。
可是,連這樣撒嬌都不行,鄭宣依然拽住她,不讓她走,眸黑濃如墨,幽幽深深的,像古潭一樣幾乎能把人吸進去。
不知怎的,看到他這樣眸子深深地看自己,她就能想到現實生活裏的鄭變太,不由得氣也來了,也有可能是因爲孕婦喜怒無常吧。
她一下子不耐煩地甩開他,“我就是想知道你怎麽突然就不能說話了,就是想知道你怎麽走路這麽奇怪,好像每一步都踩在刀劍上一樣痛苦,好像在忍受鑽心之痛一樣——怎麽了?我不能知道嗎?還是你不想告訴我?不是都和好了嗎,爲什麽連這麽重要的事都要瞞着我不告訴我?你到底當我是你什麽人呀!”
他變成這樣,要真隻是夢境裏這樣也就罷了,可她的夢境他根本不可能這樣,所以她才會惶恐啊!
前一句,鄭宣眉微皺,顯得難過苦澀不能言,可後面的話,他完全震驚了,她知道他走路姿勢有不妥不奇怪,可她怎麽會知道他在忍受那樣的疼痛折磨?
他明明試過了,不管他表現的怎樣難受,這具軀體都不會有任何的表示。
喜怒哀樂,他都可以有,唯獨魂魄所承受的懲罰,完全無法表露出來。
所以,她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因爲這是她的夢境,所以他在想什麽,在經曆什麽,她都知道?
這簡直比他能進入她的夢境,一路跟随她,看她經曆大喜大悲,然後魂魄進入這具軀體還要詭異!
鄭宣深深吸了口氣,拉着她的手想要寫字,可還在生氣的樓玉笙根本不想理他,一甩手就把他給甩開了。
那氣鼓鼓嘟着臉撅着嘴的模樣……
鄭宣忽然就看笑了,怎麽連生氣都這麽可愛啊。
還好,她還會爲他生氣,可見,她也并不是完全把他當成夢中的幻象對待的。
樓玉笙看他還笑,忍不住白他一眼,她都生氣了他還笑,他哪來的膽子笑啊?
但很快,她又意識到不對,剛剛她還懷疑是她深層次的欲-望在主導鄭宣的行爲,可這樣看來,不可能啊!
她再怎麽變太也不會在自己生氣的時候希望對方笑啊,難道這還真是他自己的主觀意識決定的?
這什麽模式啊?
對方生氣了還想着笑,太奇葩了吧。
鄭宣看她神色變幻來變幻去,最後那懷疑的模樣,實在有點讓他心驚。
若是讓她知道,他就是傷害了她那合該千刀萬剮的鄭宣,她會怎麽對他?是立馬就掉頭走人,從此視如陌路?
不,不會的,鄭宣馬上安慰自己,即使是周懷瑾都不知道他一直在笙笙的夢裏,她又怎麽可能知道。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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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木有加更了,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