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家嗎?樓玉笙有陣陣迷惘,她和姓鄭的,算是仇家了嗎?
樓玉笙唇角淡然地微笑着,似乎有點冰涼,“你們放心,雖然此事由我而起,把他們引了過來,但我會盡力解決,絕不給大家添麻煩。”
容恩撇撇嘴,“你一個人解決得了嗎?雖然你武功是不錯,可那是一群人,說不定每個人都比你厲害呢!”
“我說能解決,就一定能解決!”眸光睥睨,樓玉笙嗓音清淡,卻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冷冽霸氣。
容恩微微怔了一下,這小姑娘還挺霸道的咧。
“若需要幫忙,盡管開口。”阿緣淡淡道。
樓玉笙點點頭,“多謝。”
她轉身時,正好對上公子賀似笑非笑的眼神,那一副仿佛所有事都在他預料之中的高深模樣讓樓玉笙莫名地怒火直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便從廟裏走出去。
他們說話的這一點時間,那一幫人已經離破廟有些近了,但卻找了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守在附近,似乎還在等待一個合适的機會。
樓玉笙站到破廟前院中,看到他們停在不遠不近的一個地方,一聲冷笑,他們這是打算等她睡着了直接抗走她麽?
太天真了!
樓玉笙暗暗提起真氣,清朗嗓音似劃破夜空徐徐傳出,“躲躲藏藏算什麽男人!都出來吧!”
容恩又被驚了一跳,“我靠!她武功還真挺高的!看不出她小小年紀内力這麽渾厚呀!”
阿緣沒什麽溫度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口裏淡淡吐字,“聒噪!”
容恩頓時啞口無言,那小玉就是老天派來折磨他的吧!不止折磨他,還連抱怨一下都不可以!
他怎麽那麽悲催!
愛上阿緣,果然是一場折翼的劫難啊!
公子賀悠悠坐在陰燭爲他尋來的一把椅子上,被擦得幹幹淨淨,不沾一絲塵埃,他目光悠然地看着樓玉笙,心裏再次感慨,不過幾個月時間不見,當初隻會點三腳貓功夫的小姑娘竟然變成絕頂高手,這雲山崖底的奇遇簡直比那些話本子裏講的還要離奇還要不可思議,話本子裏那些跳崖就能變成武林高手的好歹也是練了個好幾年,即便也是幾個月俗稱,那人家本來武功也不差的啊,像樓玉笙這樣的,啧啧,還真是千年難遇。
有機會的話,他也想去那谷底瞧瞧,瞧瞧那谷底究竟有何特别之處,可惜的是,這等機緣也屬難得,否則當初鄭家堡那幫人去想去雲山崖底一探時,也不會那麽湊巧就趕上天降大火了。
啧,最好還是樓玉笙親自帶着他去。
他倒是有幾分期待了呢。
樓玉笙回頭瞥了容恩一眼,都懶得吐槽他了,好歹也是個了不起的官二代,别表現的這麽沒見過世面好嗎?
她鄙夷地瞧了容恩一眼後轉過頭去,便看到那幫人已經朝破廟走來,也不過數了會兒小綿羊的功夫,他們已經自廟外進來。
待他們看到一身鵝黃衫的男子負手而立,站在漫天月華下的樓玉笙時,微微一愣,那般姿态悠然,仿佛遊戲人生的貴公子,可她微微揚着下巴,眼神倨傲,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睥睨着他們,這般尊貴傲然,渾身散發着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讓他們不禁心頭一顫,冷傲的姿态不由自主地收斂,變得微微謙恭。
而看到她身後的幾人時……
雖然早已得知他們是一起的,可親眼看到那個和公子齊名的月神教教主公子賀,看到梁王最寵愛的孫子,還有那個不知從何而來,武功卻高的連公子賀都忌憚的貌美女子,忍不住暗暗吸氣。
雖然他們人多勢衆,可要從這幾個人眼皮子底下帶走樓姑娘,難度不低啊。
想歸想,本着先禮後兵的原則,那領頭的人率先走出來,拱手道,“見過樓姑娘。”
“原來你姓樓啊……”容恩咋咋呼呼地驚訝道,被樓玉笙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閉嘴!”
你這個就知道拖後腿的豬隊友!
容恩讪讪的,他這不也是爲了緩和一下劍拔弩張的氣氛嘛!
“你們一路跟蹤我,究竟想幹什麽?”樓玉笙微微提高了嗓音,容色冷冷淡淡地爲自己增長氣勢。
“奉公子之命,請樓姑娘随屬下走一趟。”那領頭的說。
樓玉笙一聲冷笑,“随你們走一趟?”
越來越沒誠意了,随随便便派個手下就想打發她!
“我若是不願意呢?”樓玉笙聲音冷凝,卻透着幾分譏嘲。
那領頭的默了一默,沉聲說,“此事由不得姑娘不願意。”
“嗬——好大的口氣!”樓玉笙冷笑道,“想帶走本姑娘,那也得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那領頭的微微一愣,雖說此時他所看到的樓姑娘與傳聞中不咋會武功的樓姑娘有些不一樣,但她就算武功有所進步,也不至于口吻這麽嚣張吧,莫非是……她身後的人給她長了膽子?
可是,在他有些疑惑地擡眸瞅了那幾人眼時,卻沒料到樓玉笙竟然出其不意,毫無武林道德地突然出手,他隻看到樓玉笙手微動,然後感覺到自己脖間一陣涼意,聽到身後各個夥伴們吸着冷氣,聽到似乎有什麽暗器插入地裏的悶聲,他擡起手摸了摸脖子裏有一股冰涼感覺的地方,黏黏膩膩的,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血。
似乎此時,他才緩過神來,他才明白,他當真是小瞧了這位傳說中的樓姑娘,但他也清楚,這一次,樓姑娘雖然攻他不備,卻也手下留情了,因爲脖子上的傷口離要害隻有一毫距離,當然這一毫的差距,絕不是樓姑娘武功不到家所造成的。
不僅僅這領頭的很吃驚,樓玉笙身後的那幾個人也很吃驚,雖然他們都看得出樓玉笙武功高強,内力深厚,但的确未料到她還有這麽一手,她出手之快簡直都讓人看不清,都快趕上阿緣那天攔截公子賀茶杯的速度了,這身手,都快打敗天下無敵手了!
這時,他們聽到樓玉笙用着譏诮的語氣,清脆的嗓音,似乎是戲谑,實際上卻是在嘲諷地說,“這幾枚金針,還是你們主子送本姑娘的,現在本姑娘一并交給你們,勞煩給位送還給你們主子,還有,你們若還要跟蹤騷擾本姑娘,就别怪本姑娘手下無情了!”
樓玉笙雖然語氣清清淡淡的,雖然放了狠話,語氣卻不狠毒,但那些人還是感受到她言語中森冷的殺氣,更不敢再小觑她,隻是公子有令,哪怕是死,也要完成任務。
“既然如此,樓姑娘,得罪了!”那領頭的一拱手,然後朝身後的人做了個旁人看不懂的手勢。
雖然看不懂他的手勢,但樓玉笙隻要一斂神用讀心術就能明白他的意思,可惜,阿緣在身側,尚不知她對有異能的人究竟是個什麽态度,她也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眼見着那幾個人以着樓玉笙看不懂的步法在移動,樓玉笙一沉眸,也不再糾結,當即喝道,“慢着!”
那領頭的一擡手,“樓姑娘想通了?”
樓玉笙唇角微勾,手撫上依然平坦的小腹,聲音輕柔,卻冷冽如寒風,“回去告訴你主子,如果他再派人來騷擾我,我立刻打掉我腹中孩兒!”
仿佛平地一聲驚雷,驚得在場所有人都都忘了呼吸。
但幾乎是同一時間,除了所有人的震驚之外,樓玉笙還感覺到一股無名怒氣,仿佛要将她撕裂一般的憤怒,莫名地有些害怕,她顧不得理那個領頭人一副呆滞的模樣,回轉身,一眼便瞧到公子賀那張俊美如天人的容顔此刻已鐵青,仿佛已極力壓抑着自己的脾氣才沒有立刻沖上來将她海扁一頓。
公子賀的怒氣來的莫名,讓樓玉笙不解的很,但即使他什麽也沒說,就憑他用着那樣陰沉森冷的眼光看着自己,也足夠讓樓玉笙心生不快,何況她還對公子賀接近她的原因一直有所懷疑。
忽然地,她想到了什麽,想到了可以解釋公子賀如此憤怒的原因,一瞬間,她亦沉了臉,目光冷寒如冰,“我要打掉我的孩子你這麽憤怒幹什麽?難道你也以爲靠我腹中孩兒就能威脅到鄭宣?我警告你,休想!”
公子賀因爲她這一句嘲諷的話,面色更爲陰沉,那麽一刹,仿佛有殘暴邪惡的銀子不可控制地在體内蠢蠢欲動,即刻就要從身體裏爆發出來來毀滅這個該死的女人,而自他冷沉森寒的眸底散發出濃烈的煞氣仿佛都已經在将她碎屍萬段……
“鄭宣?樓……小玉……”這劍拔弩張,仿佛一瞬間就能變成修羅煉獄的肅殺氛圍裏,蓦地響起容恩驚詫的聲音,繼而驚得差點跳起來,“卧槽!你竟然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樓玉笙?那個忽然就被幽冥谷滿世界地追殺,又忽然莫名其妙地就讓他們撤銷追殺令的樓玉笙?”
樓玉笙蓦然一驚,“撤銷追殺令?”
——小劇場——
笙笙:賀大哥,你騙我!
公子賀:我不是故意的!
笙笙:你就是!
公子賀:我不是。
笙笙:你就是!
公子賀:好吧,我就是故意的!
笙笙:你們男人都是大騙子!
容恩在阿緣的注視下,默默地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