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色已晚,她又是孤身一人,武功平平,她還真不太敢在這片靜的詭異的森林裏行走,挑了棵高大的樹爬上去,先将就一晚,明日天亮,又是新的一天,再做打算。
隻是,她剛爬上去,看到對面恍若仙人的易帆,她傻掉了。
“易易易……”樓玉笙看着他,舌頭都打顫,也不知是驚訝,還是害怕,畢竟他的身手,她是看過的,十個鄭宣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剛想到那個人,她就在心裏不住地呸呸呸,鄙視自己,都這會兒了,還想着他幹嘛,就是要做比較,也拿大蛇兄來做比較嘛!
易帆淡淡一笑,即使身處茂林中,可淡淡月光灑下,仍在他周身暈着瑩瑩光輝,“你離開他了?”
“對啊。”她沒什麽所謂的聳聳肩,又突然想起什麽,驚悚地看着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你你一直守在這兒?還想殺他?”
易帆淡然道,“本來因爲你,我想等你想通了再下手,不過現在見你離開了,大概也是時候了。”他微微皺眉,“你不會還舍不得吧?”
“怎麽會,反正,隻要你要殺的不是我就行了。”樓玉笙說完,嘿嘿一笑,“那什麽,易大哥,我那個時候是鬼迷心竅才會幫他的,你不會記我仇的,對吧?”
易帆有些無奈,“我怎麽會記你仇呢?反倒是,有些心疼你爲情所傷。”
樓玉笙心裏咯噔一跳,想起他偶爾對着她流露出眷戀的眼神,哪怕那不是爲她,她也有些心裏發毛,甚至是更加不自在,她尴尬着扯扯嘴,“那個,易大哥,你該不會對我有什麽……什麽……吧?”
易帆微微一怔,待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後,無奈地笑了,目光卻仍然溫和寵溺,“玉笙,我之前說過,我當你是妹妹來心疼,現在,以後,都依然如此,絕不會有不該有的心思,你就當,就當我是你親大哥那般就好。”
别說她隻是月月的轉世,哪怕她真是月月,也隻是兄妹之情啊!雖然曾經,他的确對月月有過男女之情,可他們這樣的人,生來薄情,修煉之道,幾乎是忘情絕愛,他便也慢慢淡了心思,何況月月後來成了皇帝寵妃,他更不會再有那些情愛之意,隻不過,到底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又是曾經喜歡過的人,如何能不疼愛。
樓玉笙微微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隻是話題提到這兒,她難免又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鄭宣對自己的懷疑,想起易帆把她當成月月的事,她總覺得這些事,似乎都有關聯,而易帆,或許就是突破口,她很想知道些什麽。
“易大哥,我有點事想問問你。”
“隻要是我知道的,能說的,決不隐瞞。”
樓玉笙呵呵一笑,想了想,說,“鄭宣知道,是楚陵雇了你來刺殺他的,我就想知道,我跟他,跟你,還有楚陵的母親月月,究竟有什麽我不知道的關系。”
易帆一訝,“你知道月月?”
樓玉笙點頭,想着,反正她都推到姓鄭的頭上的,易帆應該也不會懷疑她什麽。
“鄭宣不該知道月月的,那個名字,隻有我知道。”他淡淡一笑,“應當是你那日被刺殺,我情急之下喊了出來,被你聽到了吧?”
樓玉笙幹笑,她還真沒聽到。
“至于我們幾人的關系……”易帆頓了頓,雖然他能接受輪回轉世,可玉笙畢竟還隻是個小姑娘,若這麽直接地告訴她,估計會吓壞她,“我和月月從小一起長大,我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她的孩子,楚陵既有求于我,我自然是赴湯蹈火地幫他,至于你,隻是個意外,和我們沒有關系。”
這個答案,樓玉笙顯然不滿意,畢竟她曾耳聽易帆說她就是月月,“可是,我和月月……前輩,應該長得很像吧。”
易帆笑了一下,“世上人這麽多,人有相似也是常有之事,實話實說,希望你不要難過,我也是因爲你長得像她,才會在給你爲了毒藥之後又把解藥給了你,才會救你幫你,才會把你當成妹妹,算是對她的補償。”
“補償?”
“月月已經去世十六年了,若非當時我離開了,她也不會出事,我一直很内疚,再次遇到你,你和她長得那麽像,難免把你當成她。”他嗓音有些哀傷,淡淡的,“不過,我并沒有惡意,希望你不要介懷。”
樓玉笙大概明白了,月月去世十六年,她今年正好十五歲,又和月月長得那麽像,所以易帆不僅把她當成月月,而是把她當成月月的轉世了吧?難怪啊難怪……所以,她和月月長得極像,難免和她的兒子楚陵也有一點相似,所以鄭宣因此把她當成他們一夥兒的來懷疑?真是冤枉啊!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她雖因此無端被懷疑,卻也因此看清鄭宣的真面目,也不算吃虧嘛!
不過,既然易帆把她當成月月轉世來補償的話,是不是,她可以求他幫幫忙?
“易大哥……呵呵……”她擠出一抹讨好的笑,讓易帆有點無奈,“有什麽事,你直說。”
“事情是這樣子的啦,你也知道,我現在和姓鄭的鬧掰了,他那個睚眦必報的性子,我也不保證他會不會哪天突然要報複我,你看我勢單力薄,武功又差的,肯定不是他對手,但是!——我相信,隻要他不知道我在哪兒,就肯定對付不了我了。”
易帆笑看着她,等着她繼續說,“姓鄭的那些手下雖然武功高,能随時暗中監視我,但肯定不能跟您比啊,我是見識過你的輕功的,絕對是舉世無雙,要不您帶我一程,徹底甩開那些人之後,我就安全了。”
易帆隻說了一個字,“好。”
翌日,易帆帶着樓玉笙如騰雲駕霧一般離開後,鄭宣也從密室裏出來,出了房間,院子裏,跪了一地的人,他們見到房門開了,總算松了口氣,可一看到他蒼白憔悴的仿佛經曆了九死一生似的,倚華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公子,您這又是何苦呢。
雖然形容憔悴,身體虛弱,可鄭宣的眼神卻益發清冷無情,聲音低沉,冰冷無溫,“把柳靜翕帶到後院去,沒我的允許,永遠不得踏出後院一步!”
文德和倚華沉默,柳靜翕驚得臉上血色褪盡,尖利大叫,“不!——公子我錯了,靜翕知錯了,您原諒靜翕這一次吧!公子,您說過要娶靜翕的,要娶靜翕爲妻的,我的嫁衣,已經繡好了,繡好了……”
她跪着爬向他,哀憐求情,可終究觸碰不到他,就被女護衛無情地帶走,院子裏,仍是她凄厲地尖叫,“公子……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不可以……你答應過我母親的,你答應過的……”
柳靜翕的聲音漸漸遠去,鄭宣拖着冰冷的身軀往院子裏走去。
他太冷了,太渴望溫暖了。
隻是,他還沒走兩步,已經虛弱地暈倒了。
——
當初離開雲州,離開樓老爹時,樓玉笙信誓旦旦,對未來有着美好的憧憬,雖說答應過樓老爹,如果出了什麽事,要回家,可她現在這麽狼狽,真的沒臉回家見人啊,所以,她隻能自己去江湖闖蕩。
可她現在還懷着身孕,又是個武功渣渣,還有幾分姿色,混江湖,實在太難,所以她打算先去雲山谷底,再去修煉一段時日,所以便讓易帆帶她去了望霞縣,隻不過是繞了遠路,一路向京城走去,又掉頭回望霞,到了地方之後,她就和易帆辭行了,趁着夜色茫茫,拖着她買的豬肉雞肉,去了雲山。
也是這個時候,鄭家堡的探子急報呈到了當今天子禦案前。
當今天子,周武帝,七十有四,靠在龍榻上,閉着眼似乎在睡覺,看起來老态龍鍾的,毫無精神,可是,當他一聽說是鄭家堡的急報時,他的眼睛一睜開,那銳利的鋒芒,仍如草原上的雄鷹,讓人不敢直視,在那樣銳利的目光注視下,仍會讓人戰戰兢兢,這就是天子之威,哪怕他已垂垂老矣。
探子跪在禦前,呈上了急報,一邊回禀道,“昨晚皇曾孫殿下毒發,但是沒有如往常一樣讓女子替她解毒。”
周武帝看着急報,目光越來越陰沉,“就因爲那個叫樓玉笙的女子?”
聽到他陰沉的語氣,探子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又呈上樓玉笙的畫像,說道,“據說樓玉笙的血可以暫緩殿下的毒性,她已經懷孕了,那孩子有五成希望能徹底替殿下解毒,但是昨晚,樓玉笙走了,殿下大受刺激,不但沒有找人替他解毒,一個人挺了過去,也把柳靜翕發配到後院去了,永遠都不得離開半步。”
“就爲了個女人!哼……”周武帝冷冷地哼,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意,可是,當他打開畫像,看到畫中的女子時,呆了,這個在世人眼中堪稱是暴君的帝王,卻在看到樓玉笙的畫像時,露出迷惘追思的神情。
探子雖然不敢看帝王的表情,但能明顯的感覺到身上的威壓減輕,不免心中一歎,他們的天子啊,都這麽大年紀了,看到美人,還是忍不住癡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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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大懶幹了件蠢事,差點毀容了,好心塞,在此衷心建議各位妹子,無論使用任何美容護膚産品一定要先在其他地方試一試再抹到臉上!
昨天大懶還先是在額頭上試過,确定沒事才往臉上抹的,結果一晚上臉都跟猴子屁股似的,幸好今早起來就好了。。
後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