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傲嬌的大蛇兄

眼見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樓玉笙不得不考慮晚上睡覺的問題。

雖已是初夏,可她現在待在山谷之底,氣溫比外面低了許多,估摸着也就十幾二十度,再晚一點,估計更冷,她穿的這麽單薄,肯定抗不過去,隻得生個火堆,還能防蟲防蛇。

可她身上根本沒有火折子,難道還要她學遠古的人類鑽木取火嗎?

憂傷啊!

沒辦法,樓玉笙隻好四處找找幹樹枝幹草,可這清幽之地,氣候濕潤,哪來那麽多幹柴嘛,能找到幾根就不錯了,卻還是不能用來鑽木取火。

她眼珠子轉啊轉的,掃過那白練似的瀑布,頓時一滞。

她凝眸一瞧,那瀑布後面似乎别有洞天啊。

樓玉笙忽然想到,許多影視劇裏,大瀑布之後都另有洞穴的,莫非這個瀑布也是?

要真有個洞穴,說不定裏面就有現成的火折子,有火油,有厚厚的床褥,幹淨的衣裳……

要真是那樣,實在是太好了!

樓玉笙決定立刻過去探個究竟,她輕輕地繞過大蛇精,沒多大功夫就已經來到瀑布前,隐隐約約的,已經看到洞口,甚至能看到裏面光滑平整的牆壁,樓玉笙那個開心啊,也顧不得自己此時不能沾冷水,脫了鞋襪就準備進去看個究竟。

腳剛伸出去,還沒放進小溪流裏,忽然,她被什麽東西纏住了頓時騰空而起,她驚的大叫,低頭一看,纏住自己的就是那圓滾滾的大蛇精的身子。

“啊——救命啊……”樓玉笙一聲驚叫之後,忽地被那圓滾滾的身子甩了出去,剛剛才好了那麽點的 傷勢又加重了。

樓玉笙還沒來得及喊疼,隻見大蛇精大大的眼珠子充斥着憤怒,又張開了他那血盆大口,仿佛下一秒就要活吞了她。

“啊……”樓玉笙吓得又開始大叫,在大蛇精還沒咬到她的時候迅速跳起來往前跑,一邊跑一邊哭着求饒,“大蛇兄,我知道錯了,你别吃我,嗚嗚,……”

山谷雖大,畢竟有限,樓玉笙很快就跑到山谷盡頭,再無出路。

那陡峭的山勢,她是絕對爬不上去的。

現在該怎麽辦?

電光火石間,樓玉笙的腦子迅速地旋轉。

大蛇精好歹是有點靈性的,跟他求求饒求求情應該可以試一試吧?實在不行,放迷藥!

樓玉笙刹住了車,怕的眯着眼睛轉過身大喊,“停!”

似乎,的确沒了動靜!

看來大蛇精還真能聽懂人話啊,那就好交流了。

樓玉笙松了口氣,哆哆嗦嗦地睜開眼,然後,傻掉了。

你妹啊!

她看着悠悠閑閑在瀑布下盤着身子悠哉悠哉地吐着蛇信子,看她上蹿下跳的大蛇精,真快給跪了:大蛇兄,不帶這樣欺負人的!你不追了早說啊,害我跑了這麽長一段路,累死我了你知道嗎?

樓玉笙郁悶地嘟着張臉,洩氣地坐在地上,頗有點怨恨地看着山谷對面的大蛇精,不就是個破山洞嘛,不給進就不給進,姑奶奶還不稀罕呢,姑奶奶不會自己生火啊?到時拿火堆吓死你,看你還吓唬我!

不過,雖然被大蛇精平白給吓了一跳,樓玉笙卻明白了個事,大蛇精真的不會輕易吃她,甚至不會輕易傷害她,隻要她不惹怒他,他們是能相安無事地相處的。

她撇撇嘴,大概大蛇精實在是在這谷底待的太無聊了,好容易看到個活得有思想的,又能蹦蹦跳跳的生物,是想給自己的無趣的生活找點樂子,這才容忍她繼續活着。

也就是說,她要想安安生生地在這兒生活下去,得時不時給大蛇精表演點戲法?

啧,她都快成馬戲團的小醜了!

哎,小醜就小醜吧,有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後面是啥來着?管他呢!

反正張良都能忍胯下之辱,她怎麽就不能給條千年大蛇精當小醜了?

她樓玉笙遇上穿越來到這個時代已是奇迹,又莫名地有了讀心術,還從一千多米高的地方摔下來而不死,還能跟成了精的大白蛇“相依爲命”,這等奇遇,不是什麽人都能遇上的,而她樓玉笙一件又一件地遇上,可見她将來是要做大事的,這點小遭遇,都是上天對她的考驗啊!

她堂堂穿越女,必然是會通過考驗滴!

可現在的問題是,她上哪兒去鑽木取火啊?

目光逡巡,仍沒有找到合适的木材,倒是看到了浸染在血泊中的那塊石頭。

那是她用來砸死老鷹的石頭,最後一下太用力,大概也是砸到了老用鐵鈎一般的嘴,那塊石頭碎成了幾塊,有些尖利,樓玉笙忽然想起,古裝劇裏演過的點火的工具,除了火折子之外,還有一種東西叫火石,不知道這石頭有沒有那功能。

哎,好賴試一試吧,不行再想其他的法子。

樓玉笙很無奈地過去撿了兩塊浸着血的邊緣尖利的石頭,又回到她之前待的地方,把她找到的爲數不多的幹樹枝和幹草都挪到一塊算是幹燥的地上,剛準備試一下那石頭的效果,又一想,不對啊,就這麽點瘦弱的樹枝,能燃一個時辰都不錯了,又怎麽能指望一個晚上就靠這點活來取暖呢?

忽地想到什麽,樓玉笙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隻死去的老鷹。

這老鷹個子那麽大,身上羽毛那麽多,應該夠做一件羽毛大氅了吧?

不知道大蛇精會不會有意見,應該不會吧?帶着那麽多毛,他吃着也不舒服啊。

樓玉笙想了想,還是跟大蛇精說一聲的好,一擡眸,就看到那雙紅燈籠似的眼珠子也正瞧着她呢,吓了她一跳,然後幹笑。

她站起來走到老鷹附近,朝着大蛇精讨好地笑,“大蛇兄,那個,你好啊,咱商量個事好嗎?這個……”她指了指老鷹,又說,“她身上那麽多毛,您吃的時候肯定不方便,還黏喉嚨,不如我幫您把它的毛都給拔了好嗎?”

“呃……”樓玉笙說,“您要是有意見的話,就眨眨眼睛?”

過了一會兒,大蛇精仍然瞪着眼珠子看她,不過似乎沒惡意,隻是依然冷酷的很,又有點嫌棄的意味。

“您沒眨眼睛我就當您同意了啊?”樓玉笙眨眨眼睛,脆生生地說,然後看到大蛇精不耐煩地撇了撇頭,閉着眼睛又開始睡覺了。

樓玉笙暗暗舒了口氣,然後興高采烈地開始——拔毛!

等樓玉笙終于氣喘籲籲地拔完了毛之後,已經是一身大汗,微微的風吹過來,凍得她一哆嗦。

這會兒她才發現,天色已經全暗了,但山谷裏,卻是一片柔和的月光,輕柔地撫摸着山谷裏的每一個角落,沒有一絲黯淡。

樓玉笙有些驚訝地擡起頭,頭頂一片清明,再也沒有一絲雲霧,能夠清清楚楚地看見朗朗夜空,皎皎明月。

真是個奇特的地方,白天籠罩滿了厚厚的雲霧,日月無光一般,晚上卻清明如水,純淨的沒有一絲煙霧缭繞。

這夜色實在太美,樓玉笙情不自禁地閉上眼,好似這樣,能嗅到溫柔的月光一般。

深深的呼吸,空氣清新純淨,帶着點淡淡的香草的氣息。

這裏,果然是個有靈氣的好地方,難怪大白蛇在這兒生活這麽久之後都通人性了。

樓玉笙享受了會兒月光浴,就抱着一大團的羽毛回到她自個兒的小地盤,盤算着怎樣才能把這些羽毛串成一件大氅。

她雖然懂刺繡,勉強也能做一兩件衣裳,可問題是沒線啊!

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她手再巧,也不可能僅憑一雙手就織大氅啊。

太憂傷了!

哎,罷了罷了,還是多去砍幾根樹杈生火吧!

樓玉笙仰頭觀摩了好一陣兒,幾個縱躍翻上大樹,尋找着自認爲較爲幹燥易斷的樹杈,不但讓她折斷了好幾根有些粗的樹杈,還意外發現這棵大樹也結着果子,深藍的顔色,掩在茵茵綠葉中,還真不容易讓人發現。

她折了樹杈摘了野果都扔了下去,又在幾顆樹間來回翻越,也找到了不同顔色的果子,但看起來都誘人的很,她心想,至少暫時她不會餓死了。

樓玉笙覺得自己不會餓死渴死凍死,很開心,就有些忘形,完全沒注意到大白蛇進了一次瀑布後的洞穴,還在她的地盤上溜達了一圈。

找夠了足夠支撐今晚的木材後,樓玉笙才落了地,待看清地上的東西,又傻掉了!

尼瑪,哪兒來的針線!

樓玉笙顫顫抖抖的,驚恐地慢慢轉身,看着仍然盤在瀑布下的大蛇精,他傲然地扭着頭,似乎非常不屑和不耐。

難道,竟然,果真,真的是大蛇精幹的?

神啊,太恐怖了!

這家夥不但通人性,竟然也能讀心!不然他怎麽知道她需要什麽東西?

可若大蛇精也能讀心的話,那她所有的腹诽,他豈不全都知道?

他知道了,竟還沒有對她不滿,竟還來幫她忙?

天啊,大蛇精,啊不,大蛇兄,您到底是有多仁慈善良啊,小的竟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大錯特錯,大大的不該啊!

樓玉笙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心中那些恐懼,往前走了幾步,拱着手,深深地一揖,“大蛇兄,大恩不言謝,小的以後會多找吃的報答您的。”

大蛇兄傲嬌地撇過頭,很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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