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如飄零的塵

鄭宣長眸一眯,一身都散發着危險的氣息,“說清楚。”

碧雲隻是個普通的身世清白的丫鬟而已,哪裏受得了鄭宣這般煞氣凜凜的氣勢,被吓得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奴婢說,奴婢說……兩天前小姐受了風寒後,本來一直在房裏養着病的,前天的時候也不知從什麽地方聽說了樓姑娘的事,小姐好像挺傷心的,非要出去走走散散心,奴婢怎麽勸也不聽,她在湖邊站了很久,奴婢就聽她自言自語地說,說什麽自己身子不好,也不知還能活多久,不能一直陪着公子,又說樓姑娘美麗大方,聰穎過人,又身體健康,定能一直陪伴公子做您想做的事,小姐還說,說什麽公子是信守承諾的人,隻有自己死了,才能成全樓姑娘……”

“胡鬧!”鄭宣沈着臉低聲一斥,吓得碧雲又是一激靈,跪在地上低着頭。

所有房間裏的人都默默低頭,大氣都不敢出。

鄭宣站在幾步開外看着病榻上脆弱的女子,腦海裏卻忽地閃過樓玉笙明媚張揚的笑,他吸了口氣,朝床榻走去,在她旁邊邊坐下,替她掖了掖被子,慢慢地,語氣柔緩地說道,“靜翕,我知道你聽得見,你聽着,記住我說的話,我的妻子隻會是你,如果你有什麽事,我也隻好終身不娶了,你是想要我孤獨終老嗎?你若當真覺得自己壽命有限也無妨,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正好我們做一對短命鴛鴦。”

他話音一落,房裏的人齊刷刷地跪了下去,不敢出氣呼氣,靜的詭秘。

鄭宣又說道,“别想那麽多,好好養病,等你的嫁衣做好了,我們就成親。”

病床上的柳靜翕仍然虛弱蒼白,但能看到,她眼珠微微一動,鄭宣便放了心,對東方禹說,“好好醫治她。”

“公子放心,屬下定當盡心竭力。”

鄭宣這才起來,走至一旁的中年婦女,伸手扶着她起來,“姑姑随我來。”

姑姑倚華點點頭,恭順地跟着他離開了柳靜翕的閨房。

到了房外,鄭宣吩咐道,“文德,查清楚究竟是誰給靜翕傳了話。”

“是,公子。”

見鄭宣走遠,文德默默地擦了把汗,歎了口氣,看來,無論樓姑娘在公子心裏多麽特别多麽重要,也注定隻能是個寵妾啊!

至于這柳小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真是被她往日裏柔順端莊的模樣給騙了!

倚華跟着鄭宣去了書房,鄭宣讓她坐着等一會兒,自己則來到書桌前。

倚華不知道鄭宣叫她過來做什麽,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從不會多問,隻等他開口就是。

雖然鄭宣算是她看着長大的,他也對她禮遇有加,在這個鄭家堡,她幾乎算是第二個主子,即使是柳靜翕,隻要她一天沒嫁給鄭宣,她也不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但即使她如此有分量,她也仍然知尊卑,如此時,鄭宣讓她坐,她也是恭恭敬敬地坐了半點而已,恭恭敬敬地等着他。

鄭宣正在作畫,畫筆之下的人物漸漸成形,仍是那個眉眼飛揚的美麗女子。

又過了一會兒,他淡聲說,“姑姑,你過來看看。”

倚華這才依言起身過去,眼波平靜地去看那幅畫,隻是,當她看清楚畫上女子的容貌時,驚了一跳,驚的甚至失态,“這不是趙……”

那個妖婦,她實在是不敢提及!

“你也覺得她是那個趙女?”鄭宣淡漠一笑,像是随意的調侃,卻隻有他自己知道,倚華的反應碎了他心頭最後一絲奢念。

“難道她不是?”聽出他話外之意,倚華愣住,有些遲疑地問。

鄭宣淡淡地說,“她就是樓玉笙,一個茶商庶女,但有人告訴我,她是常瑞德的遺腹子,因爲她母親和常瑞德有過婚約,而她長得很像那個趙女,現在連你也覺得極像,那便也沒什麽好懷疑的了。”

倚華雖面上平靜,心頭浪濤翻湧,她不得不去想,若這樓姑娘當真是常瑞德之女,怎麽會那麽巧和公子認識,還那麽湊巧的,她的血竟能壓制公子的毒性?

當真,隻是巧合嗎?

她微微擡眸看着一臉漠然,看不出絲毫情緒的鄭宣,連她尚有此懷疑,那公子呢?

她雖未嫁過人,卻并非沒經曆過情情愛愛,雖公子透露出的有關樓姑娘的信息很少,但她是過來人,即使隻是簡短的隻言片語,她又如何看不出公子在提及樓姑娘時的歡喜。

想明白這事之後,她也是高興的,公子孤寂這麽多年,總算能有個貼心的姑娘陪着她了。

可誰曾想,樓姑娘竟是常瑞德之女!

若一早便知樓姑娘的身份,他的歡喜,或許還隻是做戲;可若事後才知……

倚華忽然有些明白,爲何這些年來鄭家堡的人都當柳靜翕是公子的未婚妻對待,但公子也從未親口承認,而今日,他卻破天荒地許諾要娶她爲妻。

她有些擔心地看着鄭宣,若隻爲一時之氣而迎娶柳靜翕,耽誤一生幸福,那她即使忍辱負重地活下來照顧他,将來又有何顔面去見将公子托付給她的主子……

倚華遲遲未說話,安靜地如同不存在一樣,鄭宣淡眸看過去,卻見她眼中含淚,愧疚地看着自己,不禁一訝,“姑姑在想什麽?”

倚華才回神,有些尴尬又幹澀地垂下眼眸,擦了擦淚,“奴婢失态了,讓公子見笑。”

鄭宣走到桌前坐下,淡聲說,“想起以前的事了?”

倚華搖搖頭,又點點頭。

頓了頓,她平聲說,“公子,得您看重,奴婢有了如今的體面,但奴婢不是不識好歹之人,所以從未插手過您的事,也從不敢幹涉您做的決定,隻是如今,奴婢有句話想告訴您。”

“姑姑但說無妨。”

“奴婢知道,因柳小姐的兄長曾替公子擋過災,公子一向憐惜柳小姐,今日她病危,想必公子也是心疼,但,說句誅心的話,柳小姐一家不過家臣,她的兄長能爲公子而死,那也是他的福氣,公子想要報答他而好生照料柳小姐,這也是您的仁慈,但無論如何,公子實在不必用一生來報答。”

“一生?”鄭宣自嘲地一笑,“我的一生能有多長?”

倚華一滞,“樓姑娘的血不是能替您解毒嗎?”

“東方先生不過一句效果可能大不一樣,誰也不敢肯定究竟會如何。”鄭宣漠然地說。

倚華心澀,原來還不是萬分保證的事,她猶豫了會兒,問道,“那關于樓姑娘,您有什麽打算?”

鄭宣聞言有些詫異地看她,“姑姑從不過問我的事,爲何會如此一問。”

倚華微微苦笑,她總不能直接說她覺得公子喜歡樓姑娘,擔心公子用了情會受傷啊。

她搖搖頭,說,“奴婢是覺得,她雖是趙女一系的人,但到底也可能是您的解藥……”

樓玉笙是趙女一系的人,即使明知她心懷叵測,故意用解藥之事誘他上勾,他也不得不乖乖就範。

揭開這個真相,書房内靜寂無聲。

修長的手指劃過畫中女子漂亮的丹鳳眼,鄭宣淡漠地說,“初見的時候,覺得她這雙眼睛和自己極像,總以爲她會不會是自己的妹妹,總想見見她,她也的确聰慧可愛,我有些動心,可後來知道她的身世之後才忽然發覺,所有的接觸都是有預謀的,她甚至在我面前唱了那首《悲歌》,我很想知道,她接近我,到底是爲了什麽。”

倚華驚異地擡眸,又緩緩地垂下,一陣思索之後,擔心地說,“她若真是那趙女的外甥女,她接近您,應是六殿下指使的,她會不會想刺殺您?”

“老六知道我身重劇毒,活不過二十,其實倒沒必要再費盡心機的殺我,或許,他是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鄭宣平平淡淡地說,卻讓人覺得悲涼。

活,不過二十……

倚華難過地不能自已,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因爲最心傷的,還是公子自己。

她勸慰着,“公子,别說這種喪氣話,不到最後一刻,總是有希望的。”

鄭宣朝她淡淡一笑,不再多說,“姑姑,我想歇息會兒。”

倚華知他是連夜趕回來的,忙說道,“我去廚房給您熱熱吃食,用過之後再休息。”

鄭宣點點頭,“好,麻煩姑姑了。”

倚華笑一笑,“麻煩什麽,這都是奴婢該做的。”

她厲害後,鄭宣又看着那幅畫,畫中女子依然如初的明媚燦爛,那雙靈動的眼眸仿佛都有了靈氣,像活過來了一樣,就出現自己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鄭宣笑了笑,嘴角微微勾起冷漠的弧度,像是在嘲笑自己,不過才幾天時間的朝夕相對,也不過才分開一天,他才剛剛對青梅竹馬的柳靜翕許諾要娶她,他竟然,已經開始想念樓玉笙。

這幾日相處,他知道他已經深深陷于她的明媚溫暖,即使明知一切都是戲,他也隻能眼看着自己淪陷。

所以,他才突然決定,迎娶柳靜翕。

他又看着那畫,畫上的笑容卻變得刺眼,不過一瞬之後,他親手撕碎了那副剛剛作成的畫。

如飄零的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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