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無以爲報,隻能以身相許”的這些個被玩壞的句子,真的讓人腚好疼啊!
樓玉笙幹笑,“那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子實在不能妄作決定,還請公子見諒。”
男子也不過是逗逗她而已,說道,“在下也不過說笑而已,其實姑娘大可不必介懷,不過,姑娘既一定要回報的話,等哪日在下有求于姑娘的時候,姑娘不要斷然拒絕即可。”
樓玉笙心裏稍稍舒了口氣,又感慨着,這樣的男子,氣質溫雅,溫柔體貼,這麽顧忌姑娘家的感受,時刻幫别人找台階下,真是打着燈籠也難找的好男人啊!
要是人家不嫌棄自己非清白之身,還真的可以好好考慮考慮的。
“那便多謝公子了。”樓玉笙笑着說道,“隻是既然和公子有緣結識,就别再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叫樓玉笙,小樓徹夜玉笙寒的樓玉笙。”
男子贊了句,“如此富有詩意,果然好名字。”
樓玉笙又淡淡地憂傷了,單看名字她也覺得不錯,但自從知道這句詩的寓意後,她就開心不起來了,尤其在知道這還是她娘親因爲讀到這句詩而思念她那不知身在何處逍遙自在的生父而給她起了這個名字後,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男子看到樓玉笙嘴角一抽,淡淡一笑,“在下易帆,容易的易,一帆風順的帆。”
樓玉笙也剛想贊一句好來着,忽然就聽到個她做夢都想抽人的聲音。
“想要一帆風順,可不容易!”
用于遮擋的布簾被掀起,門口立着位着月白長衫,頭戴白玉冠的俊雅公子。
陽光透過窗戶,在他周身塗上一層淡淡的金色,更襯得他豐神俊朗,尊貴逼人,又風姿灑脫,儒雅倜傥。
一看到他,即使他的出場這麽的拉風,樓玉笙依然會想起昨天駭人驚魂的恐怖經曆,她依然會想起,若不是他執意要來,舞心月的那幫手下也不會找到她,那兩位大哥不會爲保護她而死,而她也不會爲了替兩位大哥報仇而大開殺戒!
光是想一想,她都恨得咬牙切齒。
可轉念一想,若非他将殺手引來,出事的就會是珠蘭,她的良心依然過不去。
思來想去,無論他來或不來,總歸會有人出事,而罪魁禍首,除了舞心月,便是她自己了。
怨來怨去,她也怨不到姓鄭的身上,隻能怨自己黴運當頭,招惹殺生之禍,害了别人!
都是她的錯,怪不得誰!
——
易帆溫和道,“還未請教公子大名。”
樓玉笙冷冷一哧,“姓變名态,變太的變,變太的态。”
鄭宣臉一冷,長眸微眯,眼中盡是危險的光,仿佛已經動了殺機。
心中卻冷笑不已,欲擒故縱,真是高明的手段啊。
而他卻見易帆微微颔首,“原來是卞公子,卞這個姓氏,倒是少見。”
“……”
鄭宣和樓玉笙雙雙嘴角一抽,一聽就是樓玉笙在諷刺,偏易帆還認認真真的當了真,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鄭宣微微一頓,既然要做戲給樓玉笙看,便不能再如以往一樣。
心微微一沉,他目光已然變幻。
他跨步進來,一副指使下人的神情,“易公子不是要去給笙笙拿早點嗎?”
樓玉笙又被氣道,“你憑什麽指揮他!”
鄭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是不會去的,不然你就隻能餓着!”
“你!”
樓玉笙氣得絕倒,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
易帆淡淡一笑,“無妨,你們先聊着。”
鄭宣在他走後在樓玉笙旁坐下,語氣變得溫柔,“傷到哪兒了?給我看看。”
樓玉笙心裏冷笑,這人到底能變太到什麽程度,昨天才讓她滾,今天又來裝溫柔體貼,如此反複無常,堪比暴君!
她冷盯着他,“你來想幹什麽?”
鄭宣柔聲笑,“還在爲昨天的事生氣?”
還敢提昨天的事!
要不是因爲一動傷口就會疼,樓玉笙真想抽他兩大耳刮。
樓玉笙嗤嗤冷笑,“昨天的事?我隻想送回你一句話,滾!我不想見到你!”
鄭宣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般,眉眼不動,“你昨天爲那句話生氣,是因爲你喜歡我了,所以才在意,嗯?”
樓玉笙氣得冷笑,“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鄭宣依然微笑,“你既不肯承認,我也不逼你,不過别忘了我曾說過的話,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你到底想幹什麽?”
鄭宣笑意淺淡,眼神嚴肅,“我想試一試,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樓玉笙面目一冷,略帶譏嘲地哂笑,“我是問你,你三番五次别有用心地接近我,究竟有什麽目的?我有什麽可利用的價值,你直接告訴我好了,但凡我給得起的,我都給你,請你,求你以後不要再在我眼前出現了。”
“我想要你給我生孩子!”鄭宣淡定地說。
“——!!!”
樓玉笙徹底崩潰,還能不能認真地交談了!
易帆恰好端着早點進來,像是看到了他們冷淡之下的猙獰,溫柔和煦地說,“玉笙,你昏迷一日,先吃點清淡的粥。”
“多謝——”
樓玉笙不想理會鄭宣,但還是好聲好氣地和易帆道謝,隻是話音還沒落就眼睜睜看着厚顔無恥的鄭宣真将易帆當做下人般若無其事地從他手裏接過一碗清粥,夾了點小菜,舀了一勺粥還吹了吹遞到樓玉笙唇前,“乖,先吃飯。”
樓玉笙繃着臉,死死地瞪着他,幾乎咬牙切齒,“我自己會吃!”
鄭宣沉沉穩穩,柔柔和和地看她,“乖,張嘴,再不乖的話,我就用嘴喂你了。”
樓玉笙臉都被氣紅了,非常尴尬地瞄了眼一旁沉穩如山,眉眼仍含笑的易帆,真的越發有沖動抽鄭宣兩耳刮。
她前世今生兩輩子都沒見過這麽不要臉這麽無恥下シ巟的人!
人比人,還真是沒得比!
可是,她相信以鄭宣的變太程度是絕對做得出來這種事的,她可不想那麽丢人的在别人面前被強吻,隻能沒骨氣的張嘴,吃下一口粥。
鄭宣笑了,“這才乖。”
樓玉笙一是怕丢人,二也确實餓了,一邊瞪着鄭宣,很快吃完一碗粥。
“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鄭宣淡淡一笑,“你傷還沒養好,我怎麽能走?何況我還沒好好謝謝易公子對你的救命之恩呢。”
樓玉笙倏地眯了眯眼睛,冰冷銳利,“你怎麽知道是他救了我?又是你派來的那些人看到我被殺手偷襲?”
卻不出手幫忙……
哪怕她于他并沒有一分的重要性,可知道這樣的真相,也實在太讓人心寒了。
鄭宣看她的眼神,如何不知她在想什麽。
在樓玉笙心寒的同時,他溫和的目光亦淡了下來,原來在她心裏,他就是這麽冷漠的存在,可笑他在知道真相後,在知道她的目标便是自己時依然未打算向她報複,不過是想看看,她到底在算計什麽罷了。
到如今,他方才相信,若論絕情,男子如何比得過女子?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你找人扮成你去錢府老家,自己扮成呂意離開呂府,誰還跟得上你?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
他冷淡地說出事實,可樓玉笙的眼裏還是分明的不信,他越發覺得,何必跟她解釋呢?
反正她不過是他解藥的載體,他隻要保證她活着生下孩子就夠了。
反正他不過是想知道她到底在算計什麽,至于她信不信他,又有什麽關系。
他完全沒必要因爲她的不信任,而介意。
何況,她既然算計他,又怎麽可能相信他?
“信與不信,在你,反正你也從未相信過我。”鄭宣冷淡地說,仿佛有些自嘲,又有些失落。
樓玉笙冷冷一哼,她确實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因爲他騙過她太多次了。
久未開口的易帆忽然說道,“玉笙,卞公子并未騙你,我遇到你時,一路并未看到其他人。”
樓玉笙扯扯嘴角,心裏默了默,鄭變太手底下的人都跟他一樣神出鬼沒,平常人哪裏知道他們,除非這神仙般的帥哥真是個神仙才能察覺他們的存在。
鄭宣轉頭看着易帆,似笑非笑,“易公子雖然救了笙笙,也不過兩面之緣,就熟稔到這種程度了,真是難得!”
“這也是緣分。”易帆溫和地笑着說,“在下覺得玉笙看着親切,當她是小妹,卞公子不必多心。”
鄭宣嘴角一扯,“如此最好!”
“既然易公子無事,我和笙笙還有要事相商……”
言下之意就是趕人了。
好在易帆确實脾氣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說,“我也正好想四處走走。玉笙,有事叫我。”
樓玉笙扯出一抹笑,看着易帆端走了空碗碟,覺得難爲情極了。
“人影都沒了,還沒看夠?”鄭宣冷冷的嗓音把她的目光拉了回來。
樓玉笙的眼神也瞬間冷了下來,一絲溫度也無,“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麽事好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