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早已備好的一個白色小瓷瓶放在她指尖旁,接了幾滴血珠,蓋好蓋子遞給東方禹,“看看這裏面的東西跟我體内的毒有什麽關系。”
東方禹微微一驚,克制住微微的激動,“屬下明白。”
“下去吧。”
待房門關上,鄭宣隻穿着中衣下了床,拿了瓶上好的金瘡藥抹在樓玉笙指尖那點小傷口上,很快,便一點痕迹也沒有。
樓玉笙一覺醒來時,已近黃昏,肚子餓的咕咕直叫,但她還記着自己是被點了昏睡穴才睡過去的。
她有些意外地看到枕邊放着一套黛綠色長衫,她明明記得他之前吩咐随從将所有衣裳都帶走了。
不過,管他呢,有衣服穿就好,哪怕是男裝也無所謂。
樓玉笙穿好衣裳掀開帳幔,看到鄭宣站在書桌前正寫着什麽,也不理他,直接問道,“你趁我睡着做什麽了?”
鄭宣眼皮都沒動一下,“你父親已經出獄,現在應該在回府的路上。”
“真的?”樓玉笙一喜,也懶得追究剛才的問題,反正她已經檢查過,自己又沒受什麽傷,也沒吃什麽虧,“那我去看看我爹,總可以吧?”
鄭宣放下筆,側過頭看她。
此時夕陽餘晖正好透過窗戶落在他俊朗的面孔上,泛着淡淡的金光,恍如神祗,一身祥和瑞氣。
“走吧。”他微微一笑,朝她走過去,直接邁過她,朝外走。
樓玉笙狐疑地盯着他的背影好一陣,怎麽覺得一覺醒來,這個總是一臉陰沉,容易發怒的公子哥變得這麽溫和了?
她抖了抖身子,不會突然被穿越了吧?
——
剛到樓府門口,就看到樓永申從轎子裏出來,她忙跑過去扶着他,“爹,你還好吧?沒受什麽委屈吧?快讓我瞧瞧,有沒有傷到哪裏!”
樓永申笑呵呵的,仿佛剛從牢獄裏出來的不是他一樣,“爹沒事,沒事。這次多虧了惜珏,要不是他從中幫忙,爹也不會這麽快脫身。”
“顧惜珏?”樓玉笙愣住。
“這是小侄該做的。”顧惜珏溫潤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樓玉笙驚訝地看着他,“是你救了我爹?”
顧惜珏溫和地笑着說,“你忘了,我早上答應過你,一定會讓伯父安然回家,還好,沒超過兩日之期。”
“是啊,阿笙,這次你可要好好感謝惜珏啊。”樓永申語重心長地說。
樓玉笙腦子裏還有點發懵,既然顧惜珏動動手指就能保爹平安,那她不是白白濕身給那個臭娈童了?
心裏莫名地發酸,委屈極了。
她轉身,眼神冰冷地盯着鄭宣,憤怒的聲音竟有一絲顫抖,“你戲弄我!”
鄭宣站在那兒,仍是溫潤高雅的模樣,嘴角還噙了一絲極淡的笑意,“我從未答應過要救你的父親。”
他居然敢這麽說?!
可是,好像他的确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可難道她就活該這樣莫名其妙地給人占了便宜?偏偏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撈着,還傻傻的應承着要做什麽賣身的侍婢!
從頭至尾,他就像看戲一樣看着自己如跳梁小醜一般上蹿下跳!
樓玉笙隻覺得渾身發冷,眼前這個英俊的男子也變得面目可憎!
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可惡的人!
樓玉笙氣得渾身發抖,一怒之下拔出顧惜珏的佩劍直指鄭宣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