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楚宣赤裸着身子從寒潭中出來,迎面就是烈烈寒風,可他日日夜夜在這裏泡着寒潭水,早已習慣了嚴寒,再冷,也不能讓他有一絲的顫抖。
他走到衣架旁拿了一條大毛巾擦幹了身子穿上白山弟子雪白的長衫,拭幹了頭發,拿起白玉簪子随意地束起一頭黑發,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裏,是他重獲新生的地方,卻也是他這輩子都不願再回憶的噩夢。
爲了解毒,爲了讓五髒六腑重獲生機,整整一百天的酷寒考驗,一次次無異于剔骨重生的痛苦,真是……不願再想起。
施展輕功,離開此地,刺骨冷風中,他烏發飛揚,卻更襯得他俊臉冰寒,仍是蒼白無血色,哪怕已經活了命,他的身子仍有些虛弱,禁不起大風大浪的摧殘,這往後的日子,都永遠也不可能像以往那樣健康,誠然,他以往的身體,也不是時時都那樣健康的。
隻是這個時候他卻沒有經曆考慮這些,他在想樓玉笙,在擔憂樓玉笙,也不知她今時今日怎樣了……
三個多月前,在明淨堂,樓玉笙惹怒師尊,師尊一怒之下讓她失足落水借此懲罰她,卻發生變故,他被人帶回山洞,沒過多久就有人将他拎來此處爲他解毒,爲他治病,他問起樓玉笙,無人告訴他,隻說奉師尊之命救治他。
在那之前,他看出師尊有些猶豫要不要救他,或許隻要樓玉笙态度好一點她都能立刻答應,可是樓玉笙惹怒了她,而在這種情況下,師尊突然改變态度,不得不讓他擔心,哪怕是做交易,也會知會他一聲,可是,什麽也沒有,他甚至擔心是不是樓玉笙有什麽不測。
他被丢進了寒潭,刺骨的冷,比他毒發時所受的冰火兩重天的折磨還要痛苦萬分,他下意識地掙紮要離開,隻是他那時太虛弱了,連離開都是奢侈,當他好不容易浮出了水面,就看到冰冷如雕塑的師尊就在眼前,隻冷冷地說一句,“想活命,就忍!”
他冷的全身都在顫抖,仿佛立時被寒潭凍成了冰塊,意識都有些模糊,然而這個時候,他還記得,還記得樓玉笙。
“她怎麽樣了?”
或許是因爲他在這種時候還惦記着樓玉笙讓師尊略感欣慰,沒有冷冷地腐朽而走,隻說,受了點刺激,性命無礙,放心,你死了她都不會死。
那樣意識混沌的狀态下,楚宣竟然明白了一件事,師尊并非樓玉笙以爲的那樣冷酷無情,她其實,還是關心着她的曾孫女,所以,哪怕是爲了能再見樓玉笙一面,無論是怎樣殘酷的折磨,他都要忍下去。
終于,一百天的時間,咬緊牙關,也就過去了。
最初的剔骨重生的折磨,到後來,也不過是斷手斷腳那樣的痛罷了。
現在,他終于可以去見樓玉笙,去見阿決了。
你們,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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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這麽點,大家湊合着看,明天,我一定争取多更,請大家監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