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玉笙嘲諷地牽牽嘴角,歪着頭看公子賀,“你看,我還以爲他會對我多内疚呢,也不過如此,一點點小事,動不動就格殺勿論誅滅九族,呵……”
她低頭,掩住眼裏的悲哀,低低地嘲諷,“暴君果然就是暴君!”
“……”正深深地思索着該如何勸慰她的公子賀頓時覺得他已經沒有呆在她身邊的必要了。
“姓宋的!”楚宣在聽到武帝的旨意後,臉色難看至極,胸中全是怒意,根本沒留心樓玉笙說了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的眼神,太過兇狠殘獰,讓宋大人一陣哆嗦,拱着手,硬着頭皮想要答話,但嘴一動,卻發現自己竟沒有那個膽量,眼前的皇曾孫,哪怕還是隻雛鷹,哪怕是隻病的奄奄一息的雛鷹,卻依然讓他有種面對盛怒下的武帝的恐懼感,不,确切地說,比面對武帝時還要可怕,或許是因爲他的身份已經讓他不管不顧,也或許是因爲他之将死,便比任何人都還要殘酷嚣狂。
宋大人幽幽歎息,真有股撂擔子不幹了的沖動,可聖命難違,哪怕盛怒的皇曾孫多可怕,他也隻能迎難而上。
“回殿下,下官所言,句句屬實,還望殿下不要爲難下官,何況,陛下也隻是想見見樓閣主而已,并沒有其他意思。”宋大人想了想,添了後面那句。
沒其他的意思?
呵呵。
要沒其他的意思,至于說出那樣的話逼迫她進京?
說什麽隻想見見她,還不是要見阿決!
就憑武帝對楚宣所作所爲,她怎麽可能帶阿決去見他!
最好,這輩子都不見!
樓玉笙惱恨道,“宋大人,我若不随你進京,你待如何?當真格殺勿論?那武帝也别想再見到任何他想見的人!”
若是擱着從前,宋大人摸不清武帝對樓玉笙究竟什麽态度,并不願與她正面對上,但如今,得了武帝吩咐,哪怕知道這隻是武帝對樓玉笙的脅迫而已,他也明白,武帝對樓玉笙當真動了殺念,所以,他也實在沒那麽多顧忌。
雖然,他會擔心楚宣遷怒于他,但說難聽點,楚宣已沒多少日子可活,他還真的不用太顧慮。
“樓閣主,還請不要讓本使爲難。”宋大人沉聲說。
樓玉笙忽而心念一動,嘴角一勾,“我還偏要讓你爲難!”
她頭一揚,對着在場諸位來應聘的人說道,“諸位,今日我樓玉笙懸賞黃金千兩活捉此人!”
雖然剛才那一番對話,衆人皆知此人乃朝廷繡衣使,又是奉旨前來,便沒什麽人願意與他對上,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來此應聘的也有好些是亡命之徒,對朝廷并沒什麽好感,博一次就可能一世榮華富貴,好些人便蠢蠢欲動,再者,還有那想盡辦法想要引起樓玉笙注意而接近她的秋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