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依言坐下,眼圈仍然紅紅的,并不敢擡頭。
楚宣歎道,“文德,生死有命,不要去妄想!”
文德鼻頭一酸,脫口就道,“那公子當初爲何要想盡辦法複活樓姑娘!”
楚宣被他問住,啞口無言,半晌,才道,“當時悲痛地失去理智,現在想來,怎麽可能,不過徒勞!你也不想,若那些方士當真有本事,老頭子又怎會晚年幡然醒悟不再癡迷長生不老?”
哪怕笙笙多活一世,卻是從另一個世界而來,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魂魄,他又怎麽可能借屍還魂。
“可……”文德還想再說,卻實在找不到話來反駁,此時方恨自己讀書少,連辯駁都無可奈何。
“霍安君呢?”楚宣岔過此事,不再談。
提起這個,思及種種疑惑,以及樓玉笙的提醒,文德更是羞愧,“回公子,屬下無能,根本不曾見到她。”
“怎麽回事?”
文德說道,“其實這事我也想不太明白,那日我帶着人剛入長安城的城門就被人攔下,來的卻是直指院的諸位繡衣使,領頭的便是那位宋大人。當時那宋大人倒也客客氣氣,我也沒想到宋大人那麽陰險,将我等騙去酒樓,直接迷暈我們将我們關了起來,直到昨日上午,宋大人把林越寫來的信給我看,我才急急忙忙趕回來……也是我大意了,才中了他的圈套。”
楚宣聽後,卻是冷笑,老頭子既然要護着霍安君,無論文德多驚醒,在他的地頭,總是要吃虧的!
隻是他想不到,老頭子竟然這樣看重霍安君,不惜擔着他要楚陵命的風險。
文德又繼續說道,“開始我還覺得這事蹊跷,陛下怎麽會爲了個霍安君就不顧齊王性命,我是怎麽也想不明白,可後來看到林越的信,說公子毒症越來越嚴重,見陛下有意放我回來,我也顧不得這中間糾葛,直到剛剛,樓姑娘說……”
“笙笙?”楚宣忽然打斷他。
“是,是啊。”文德見他這樣震驚的表情,結巴了下,“剛才樓姑娘說……”
“你說笙笙在這兒?”
文德也愣了,很快又想起,公子是在街上暈倒被送回來直到剛才醒過來,的确不可能知道樓姑娘之前在這兒,但是,看着公子這樣希冀的表情,如果告訴公子樓姑娘是被人氣走的,估計公子都有活吞了林越的心。
他讪讪道,“我回來的時候,樓姑娘正打算走。”
楚宣眼眸一黯,既然都肯來了,何不等他醒過來,至少見一見啊。
文德見楚宣這樣失望,心裏苦澀地很,便說道,“我回來的時候,聽樓姑娘的意思,似乎是有些不高興,才要離開的。”
楚宣看他,他頓時覺得頭皮都發麻,隻能硬着說,“似乎是起了争執,樓姑娘不快才離開,不過,她走前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說陛下這樣護着霍安君,總歸是有原因的,我瞧她當時的表情,似乎是知道什麽,又礙于什麽原因不能直言,大概是提醒我去追查,屬下有點接受不了,我都沒聽到的消息竟然叫吳王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