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北洛,想着自己幼小心靈所受到的傷害,十年呢,她整個童年就這樣斷送了。
十年不見親人,還要時時刻刻擔心會被人殘害,還好自己的心裏夠強大,不然說不定早被他們母子逼瘋了。
突然心裏有了主意,不過和北洛,她不能做的太明顯,不然他一定會懷疑自己。
白靈兒看着北洛,臉色緩和下來,“北洛,你是個好君王,這個我媽媽都承認。一個好的君王,他首先要想到的是全國的百姓,你怎麽可以動不動就說沒了誰活不下去,再說我遲早都是要回去北京找璃歌哥哥的。”後面這句話,白靈兒是故意加上去的,他不說沒她不能活嗎,那她就讓他時時刻刻擔心她會走掉。
果然,北洛一聽靈兒要去找璃歌,有些急了,當年璃歌鑽進大山他親眼所見,“靈兒,我不放你走,你不能離開我。”
被捏痛了胳膊,白靈兒怒道:“你放開我,你有什麽資格不放我走。”
北洛搖搖頭,“靈兒,我不會再放開你了,我這次一定要把你綁在身邊。”
“放開靈兒。”随着一聲大吼,又如常人的西諾出現在兩個人面前。
西諾哥哥怎麽來了,北洛馬上就要上當了,白靈兒忙給西諾使眼色,示意他趕緊離開。
捕捉到靈兒的眼色,北洛有些想歪了。
西諾喜歡靈兒他早就看出來了,可他沒想到靈兒對西諾也有意思。
這兩個人竟敢當着他的面眉來眼去的。
北洛出其不意的拉過靈兒,霸道的把她鎖在懷裏。
見西諾要沖過來搶人,北洛怒道:“西諾,靈兒是你大伯的女兒,你們是堂兄妹,你這樣又算什麽。”
被北洛揭穿心事,西諾有些惱羞成怒了。
北洛一隻手護着白靈兒,一隻手應戰,可即使這樣,也沒見西諾占多大便宜。
自知自己不是北洛的對手,西諾也不戀戰,得空抓住靈兒的另一隻手,就往自己這邊帶。
兩個人誰都不讓誰,可也誰都不敢太用力,白靈兒在中間就像個鍾擺一樣,一會這邊,一會那邊。
小丫頭急道:“你們都放開我,不然我誰都不理了。”
西諾一聽靈兒這樣說話,還真就撒手了。
不然她理他了嗎?北洛可沒那麽容易放手。
“北洛,你也放開我。”白靈兒不容說不的瞪着北洛。
“讓我放手可以,那你以後不許不理我。”
‘理’有很多種,天天見面叫‘理’,百年不見也可以叫‘理’。
白靈兒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重回自由的感覺真好,兩隻小手和胳膊都被他們拉扯紅了,白靈兒各瞪了一眼,轉身就走。
“白靈兒,你答應我了,就不許食言。”北洛大聲提醒道。
她答應他什麽了,按媽媽的說法,剛剛她那叫權宜之計。
通過北洛的嘴,又見西諾默認了,白靈兒才猛然醒悟西諾對自己産生了不一樣的感情。
西諾是自己的堂哥,這件事要是讓兩家大人知道,西爵叔叔一定會懲罰西諾。
白靈兒正擔心北洛會不會到處亂說,北洛卻突然回北國了。
北洛這一走,整個西家都長出一口氣。
那個人走了的确是件好事,可她的計劃也落空了。
白靈兒忍不住打聽道,“西蒙哥哥,他沒說急着回去有什麽事嗎?”
“具體北洛沒說,好像有個叫武安的飛書給北洛,說事情查清楚了。”
是武安急着找北洛回去的?那應該不會是什麽壞事。
看小丫頭一副徹底放下心的小摸樣,西蒙暗自發笑,這兩個人這十幾年繞的彎可夠大的。
北洛一回到北國,就讓武安把當年陷害靈兒的一幹人等帶到密室,本來還以爲需要大刑伺候,這些人才會如實招供。
武安幾天沒問出來的實情,當北洛一出現,這些人都争先恐後的開口了。
見這些人這樣,武安都忍不住想笑了,可見北洛在這些人心中是什麽樣的恐懼形象了。
趙瑾參與的最多,知道的當然也最多,爲了争取活下來的機會,他是毫無保留,把阿雨的罪行添油加醋的都說了。
當年他就懷疑這一切都是他阿母做的,所以才暗示武安,不管牽扯到什麽人都不要手軟。
可事實真擺在這了,他阿母的确做了那些事,而且還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不讓武安手軟,可輪到自己了,他真的要殺了自己的阿母?
北洛揮揮手,命令武安,“把這些人都拉出去秘密的處死。”
秘密處死?武安有些不解了,如果這些人都死了,那豈不是又死無對證了嗎?
突然好像有些明白了,少王這樣做,就是爲了保護那個幕後指使者。
夜已經很深了,北洛從密室一出來,不知不覺,就走向了阿母的院子。
守夜的下人一看見北洛,都慌忙跪了下去。
北洛有些麻木的越過那些下人,跨步進屋。
阿雨正盤坐在蒲團上,手裏拿着一串佛祖,閉目在那念念有詞的叨叨着。
佛教,是這個國家剛剛興起不久的信仰。
“阿母,信佛的人都是不殺生的,您殺了那麽多的人,還信這個幹嘛。”
阿雨停下動作,睜開眼看向自己的兒子,“和你比,我殺的人還算多嗎?”
“我殺的人都是該殺的,可您爲了報複白馨瑤,連幾歲的孩子你都不放過,靈兒那麽小,那麽善良,你爲何要如此狠毒。”北洛跪在自己阿母身邊,娘倆就像唠家常似的,說着彼此的罪行。
“有其母必有其子,我的心若是黑的,你的也紅不到哪裏。”阿雨說完,扶着地站起身。
他兒子長這麽大,都沒給她下過跪,阿雨自知北洛今日一跪,怕是自己的活路已經沒了。
“阿母,需要下人進來幫你收拾嗎?”殺了生養自己阿母,他北洛做不到,可又不能讓阿母繼續留在府裏害人,所以北洛才下定決心,要把阿母送去他們曾經住了幾年的山裏。
兒子的話,阿雨理解爲,北洛和他那個爹一樣,終究爲了白家母女,要除掉她了。
說什麽讓下人幫她收拾,還不是急着想她去死,阿雨冷笑道:“你就這樣迫不及待的想阿母上路?”
“是,我是很着急,我怕自己狠不下心,我怕自己改變主意。”曾經相依爲命的母子,當年爲了養活他,在沒有吃喝的情況下,阿母曾經割過自己的手,喂血給他喝。
北洛起身沖出屋,因爲他已經改變主意了,他終究還是沒辦法讓自己的阿母在深山裏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