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想害靈兒的人一天查不出來,他就沒辦法讓自己安心。
北洛吩咐下去,“把那天在水塘附近出現的下人,一個不饒,每人重打二十大闆。”
幾十個人同時挨闆子,場面自然很壯觀。
北洛知道這些挨打的人大部分都是冤枉的,但也一定有不冤枉的。
站在高處往下看,每個人都像很委屈的隐忍着,北洛隻掃了一眼,就準确看出被打的這些下人,男十二個,女十六個,二十八個人爲什麽都在那個時間出現在水塘附近,還都說沒見到靈兒掉進水裏。
“武安,去查一下這些人都是哪屋的,都是做什麽的。”如果他料的沒錯,怕是這裏不冤枉的還不止一個。
很快,武安就轉回來報告,“少王,這十六個女人有六個原本就是在水塘附近幹打掃工作的,剩下的十名侍女分别是阿秋姑娘房裏兩名,阿豔姑娘房裏兩名,還有六個都是禦膳房來撈魚的。”
阿秋和阿豔是他最近招進來的侍妾。
偏巧靈兒去水塘邊玩的時候,他那兩個侍妾房裏的人也去了那附近。
北洛不動聲色的揮了揮手,“繼續說。”
“那十二個男丁都是府裏的侍衛,恰好巡視到那附近,聽見有人喊救命,就跑過去看了。”
北洛點了點頭,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二十大闆很快就打完了,武安又吩咐道:“少王有命,除了阿秋姑娘,阿豔姑娘房裏的四個侍女留下,其他人都可以回去養傷了。”
少王親自觀打,執行的人當然不敢手軟了。
所以這二十大闆聽着不多,可被打的人那也是皮開肉綻的。
打完馬上就能得到治療當然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可大熱的天,打完不讓動彈,還得在太陽下暴曬……
這樣的狠招也就北洛能想得出來。
很快就有兩個女孩挺不住昏了過去。
接着間隔不到兩分鍾,又有一個女孩昏了過去。
北洛接到報告問道:“沒昏過去的侍女叫什麽名字?誰房裏的?”
武安回道:“沒昏過去的是阿秋姑娘房裏的,叫頂芽。”
“頂芽?”北洛嘀咕了一句,吩咐道:“讓各自房裏來接人吧。”
“少王,您是不是懷疑那個頂芽?”武安自作聰明的問。
北洛竟然難得的一笑,扔給武安一句讓他摸不着頭腦的話,“你認爲殺手會這麽輕易暴漏自己嗎?”
望着少王的背影,武安納悶的琢磨,少王不是說那個殺手功夫很高嗎,那今天的檢驗,明明就是那個頂芽耐力最強,最抗打,所以他覺得如果殺手就在這四個侍女中,那頂芽的疑點最大。
“少王,我的人都是冤枉的。”
“少王,我的人更冤枉。”
北洛一回到寝殿,兩名侍妾就哭哭啼啼的跑來訴苦了。
北洛難得好脾氣的問:“你們倆都說說看,你們的人都哪裏冤枉了?”
阿秋忙搶着回道:“少王,我房裏的人是真冤枉的,我讓她們去給老夫人送我親手做的糕點,您知道的,去老夫人那裏不正好路過那個水塘嗎。”
北洛點點頭,“的确,那這樣說,你屋裏的人是恰好路過那裏的。”
一聽北洛這樣說,阿豔也忙搶着辯解,“少王,我屋裏的人也是要去老夫人那裏,所以才會路過那個水塘。”
阿豔的話剛說我,阿秋就捂着嘴呵呵笑起來,“怎麽會那麽巧,我的侍女是去給老夫人送糕點的,你的不會也是送糕點的吧?”
被阿秋一諷刺,阿豔滿臉通紅的低下了頭。
北洛不動聲色的問道:“看來你們倆和老夫人相處的都還不錯嗎?”
“少王,您整日忙于公務,孝敬老夫人的事,阿秋當然要替少王想着點了。”侍妾比下人強不了多少,所以一天不扶正,一天就不能算這個府裏的主人。爲此阿秋的确沒少下功夫。
阿豔本來也想說幾句,不過掃到北洛一副不耐的表情,她忙又把嘴閉上了。
看到這裏,北洛基本已經看明白了。
“武安,把阿豔房裏的兩個侍女帶上來。”
一聽要帶自己房裏的人,阿豔的臉都吓白了。
很快,那兩個先昏過去的侍女就被帶了進來。
兩個侍女一進來先都看向阿豔,見主子搖頭示意,又都趕緊低下頭跪了下去。
她們的小動作當然逃不過北洛的獨眼。
事情已經很明朗了,多問無意,北洛吩咐武安,“把這兩個侍女帶下去砍斷她們的手腳。”
“少王,”阿豔終于沉不住氣了,忙奔過來也跪了下去,“她們真的都是冤枉的,她們平時可是連螞蟻都不敢踩死,怎麽能去殺人呢。”
北洛冷笑道:“你真以爲自己很聰明?還是認爲本王很傻?”
當時她們表現的那麽柔弱,刻意先假裝暈過去,北洛爲什麽還是先懷疑她們?
兩個人侍女都有些不相信的擡起了頭。
北洛掃了一眼堆坐在那裏抖成一團的阿豔,然後又轉向那兩個侍女,“馬上就要斷手斷腳的人還能如此沉着冷靜,本王都有些佩服你們了,可惜,你們跟錯了人。”北洛說完揮了揮手,兩個人侍女就被帶了下去。
阿豔明白了,就因爲她們的自作聰明,北洛才會懷疑到她們。
不想和兩個侍女同樣的下場,阿豔指向阿秋,“這次雖然是我的人動的手,但阿秋房裏的人就真的是恰好路過那裏嗎?那次在老夫人那裏,是誰保證會對付白靈兒的?”
“你血口噴人,我的人當然是恰好路過的,我……”
他就知道這件事他阿母脫不了幹系。
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他阿母竟然還不想放過白靈兒。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現在不能任性的想殺誰就殺誰。
北洛看向互相掐咬的兩個女人,如果按他内心真實的想法,他真想送她們一起下地獄。
“阿豔指使侍女殺人本該死罪,但念你在本王身邊服侍過,就與她們同斷去手腳趕出府去。”
阿豔慘叫着被拖了下去。
阿秋哆哆嗦嗦的看向北洛,此時的她,即使在伶牙俐齒也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