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回去山裏

北枭一出來,就命令阿裏,“以後這間屋子,任何人都不允許進來。”

阿裏猶豫了一下,問道:“那阿雨夫人要是想強行進去?”

“踢出去,”北枭說完走了兩步,想想又轉回身,“阿裏,在這裏隻有白馨瑤一位夫人。”

“阿裏明白了。”有了王這句話,他就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接下來兩天,不管誰接近這間屋子,都被守在門口的阿裏擋了回去。

送藥,送飯菜的好擋,看着被阿彩扶着走過來的阿雨,阿裏立刻挺直了腰闆。

“王說了,以後這間屋子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阿裏,誰給你這麽大膽子,”阿彩指了一下阿雨,呵斥道:“這可是阿雨夫人,在這裏,有哪間房是阿雨夫人不可以進的。”

阿裏隻是瞄了一眼阿雨,低下頭淡淡的回道:“王還說了,在這裏,隻有白馨瑤一位夫人。”

“你你你,胡說,這話不可能是王說的。”阿彩氣的差點背過氣去。

阿雨拉了一下阿彩,轉向阿裏笑道:“阿裏,我來沒什麽惡意,我隻是想進去看看馨瑤母子,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我這隻是想關心她們一下。”

對這位曾經看着那麽善良的夫人,如果那些話不是自己親耳聽見的,他是不會相信的。

“夫人,那天在蓮花樓,我恰好聽見了您和馨瑤夫人說的話。”

阿雨臉色一變,忙往後退了一步,“你都聽見什麽了?”

阿裏依舊淡淡的回道:“從您進去說的所有的話,我都聽見了。”

“哈哈……”阿雨突然大笑道:“聽見了又如何,你敢說出去嗎?即使你去告訴王,他會相信嗎?白馨瑤都不敢亂說,我想你也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有些事,王不需要别人說什麽,他自己會看。”阿裏的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北枭不是傻子,您以後别在用假善良那一套蒙人了。

“哼。”阿雨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阿彩追上主子,不解的問:“夫人,他們既然都不敢亂說,那您還擔心什麽啊?”

阿雨停下腳步,四下看看沒人,這才說道:“他們不是不敢說出去,是怕說了北枭不信。”

“就是就是,以前全部落的人誰不知道您是最善良,最膽小的,這樣的話,他們要是敢說出去,那就是表明了想诋毀你。”

“可現在不同了,”阿雨歎了一口氣,“你沒看嗎,北枭已經有些懷疑我了,不然他怎麽不讓我見白馨瑤了。”

“早知這樣,還不如真通知西璃把她接走了。”

是啊,她也很後悔,要知道這樣的背叛北枭都能原諒白馨瑤,她真該給西璃送這個信。

突然想到個辦法,阿雨停下腳步,激動的拉過阿彩,“阿彩,你趕快出去散布消息,就說白馨瑤被北枭把耳朵打聾了。”

“啊,對啊,如果這樣的消息傳到西部落,那西璃一定會不請自來?”

阿雨點頭,“對,這一點,我們不得不佩服白馨瑤,北枭和西璃,對她都是死心塌地的好。”

“白馨瑤一天不離開,我們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夫人,我馬上就去散布。”阿彩說完,撒腿就跑。

望着阿彩的背影,阿雨暗自祈禱,但願這次,能成功趕走白馨瑤。

實際西璃昨天就已經來到北國了。

看着安居樂業的百姓,西璃感歎着這裏的變化,這些都是來自馨瑤的智慧,那個女人的小腦袋怎麽裝了那麽多東西。

因爲他的藍眼睛特征太明顯,所以白天西璃也不敢大搖大擺的亂走。

好在這裏沒有熟悉他的人,西璃粘了假胡子,還刻意把眼睛抹黑,不過因爲抹得不太高明,所以看上去,就像被人剛揍過一樣。

北枭的府外,他晚上探視過,憑他躲過守衛進去那裏,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隻是不清楚馨瑤和璃歌住在哪,這就比較麻煩了。

所以西璃才會來了兩天,一直遲遲未動。

見前面圍坐着一群人,怕被人認出,西璃剛想繞過去。

突然聽見有人說白馨瑤的名字,西璃趕緊湊了過去,好在大家都在聚精會神的聽那個人說話,也沒人注意西璃和大家有什麽不同。

“新夫人不是挺好嗎,怎麽可能會被王打成耳聾?”路人甲搖搖頭,“這樣的傳言,我是不會相信的。”

“是真的,”路人乙誓言旦旦的繼續說道:“這話是府裏傳出來的,還說新夫人已經被軟禁多日了,具體好像是因爲那次給西部落傳送消息,所以王才會震怒的。”

“給西部落傳送消息,”路人丙搖頭晃腦的說,“如果這個消息屬實,那新夫人就是叛國的罪名。”

“叛國不被殺就已經不錯了。”路人丁又插了一句。

幾個人越說越來勁,西璃是越聽越心驚。

這時有人提議,大家賭一下,看新夫人是被殺,還是會被一直軟禁,還是會被徹底廢掉賞賜給下人。

這幾條哪條他都無法接受。

西璃忙閃身離開,并很快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飛鷹傳書,這是西璃第一次用這個方法求助西爵;我需要白馨瑤在府裏的準确地點。

北枭的府那麽大,他不可能一間間的去找,他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很快,隐蔽在樹林裏的西璃就接到了西爵的消息。

幾年沒見了,他以爲她們過的很好,所以才強忍着沒來找她們。

說起來,馨瑤這樣都是他害的,如果西爵不找她通風報信,或許馨瑤會過得很好。

做足了準備,西璃等天完全黑下來,這才騰空一躍,飛進北枭的府裏。

小小的護衛想攔住他,那怎麽可能。

西璃幾個跳躍,那些護衛就覺得眼前一陣風吹過,還都以爲自己眼睛看花了。

“剛剛好像有人飛過去了?”

“不可能,就是一陣風。”

“對,是風。”幾個護衛小聲嘀咕着。

西璃快速來到白馨瑤住的那間屋子外,隐身在暗處,小心觀察着這裏的環境。

護衛他可以忽視,但北枭可不能小視。

就他自己怎麽都好說,一會他還要帶着馨瑤母子,所以他絕對不允許自己有一點點閃失。

這是一棟有着幾級台階的獨門院落,房子有很多間,西爵信上沒說馨瑤住哪間,既然被軟禁了,那應該不是主間。

西璃憑着自己的判斷,先去兩邊的廂房探視了一番,答案當然是白費了。

怎麽不在廂房?西璃有些急了,難道她們母子還住在主間?

悄悄靠近主間,怕踩踏台階弄出聲響,西璃輕輕一躍,就穩穩落在了白馨瑤的窗外。

這幾天白馨瑤的耳朵已經有了些恢複,隻是還是不如以前聽力那麽靈敏。

臉上的紅腫不知爲何一直沒完全消下去。

實際還有一處傷痛,白馨瑤一直沒說出來,那就是她的牙齒有兩顆已經被北枭打活動了。

都這個年紀了,牙齒要是掉了,也就别想長出來了。

這種地方又不能鑲牙,想想要是沒了兩顆重要的牙齒,一定難看死了。

白馨瑤畢竟還年輕,平時就愛臭美,所以到了這個時候,她擔心的,竟然還是好看不好看的問題。

這幾晚趁璃歌睡熟了,她就偷偷的爬起來,給那兩顆活動的牙齒敷藥,管不管用不知道,反正她要做一下努力才不會後悔。

白馨瑤剛固定住活動的牙齒,這時就聽見窗外傳來一聲鳥叫。

聽力還沒完全恢複,或許是聽錯了,這個季節,哪來的鳥叫。

白馨瑤拿過藥,繼續攪拌着,這時又傳來一聲鳥叫。

白馨瑤一驚,她确定自己沒聽錯,而且這不是鳥叫,這是西璃學的鳥叫聲。

曾經在深山裏,她說西璃的名字像鳥的名字,就非逼着他學鳥叫給她聽。

眼淚刷的一下滾落下來,白馨瑤忙撲到窗前,使勁一推,站在窗外的影子雖然看不清長相,但憑着味道,她都能聞得出這個如天神降臨的人就是西璃。

不知北枭住不住在這個院子,怕闖錯屋子,驚動了北枭,他才想出了這麽個主意。

西璃也很高興馨瑤還能聽見,輕輕一躍,跳進屋裏,然後關好了窗戶,這才拉着白馨瑤仔細審視起來。

夜明珠的光不是很亮,可也能清晰看見白馨瑤臉上的紅腫。

西璃恨意頓起,就算白馨瑤做錯了什麽,北枭這下手也太狠了。

“馨瑤,我來接你和璃歌回去。”

回去?回哪去?現在哪裏都不是她的家。

初見的激動一過去,白馨瑤就又開始搖頭了,“前幾天我還想把璃歌還給你,不過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現在已經和北枭這樣了,你那裏,我也不能回去了。”準确的說,失了身的她已經不好意思回去了。

西璃以爲白馨瑤還想留在北枭身邊,急道:“北枭這樣對你,你留下還不知他會怎樣對你呢。”

“我不會留在這裏,”白馨瑤抓住西璃的胳膊,求道:“你帶我和璃歌離開,但我們不回西部落可以嗎?”

“不回西部落?那你們能去哪?”

“那座山,我要回去那座山,”見西璃沒明白,白馨瑤激動的比劃着,“就是我們最初相識的地方,你把我和璃歌送去那裏好不好?”

這麽多年她都沒忘記那裏,西璃眼睛一酸,忙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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