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明白了,怪不得每次和他在一起,白馨瑤都會喝藥,還欺騙他,說那是強身健體的藥。
北枭一怒之下,一掌劈下,身邊的桌子硬生生被劈開兩段。
對白馨瑤的謊言,他從未懷疑過,因爲她長得比這裏的女人瘦弱一些,他也一直認爲她的身體需要吃藥。甚至她不懷孕,他都認爲是她身體太弱了。
最初想得到她,他是有些私心,可随着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他現在對她的小心翼翼,完全是因爲太在乎她,太怕失去她。
他不懂什麽愛不愛,他隻懂他這樣疼她,白馨瑤就不該這樣對待他。
見北枭怒氣沖沖奔向内室,阿裏急忙轉身,找璃歌去了。
白馨瑤已經脫衣躺下了,見北枭陰沉着臉進來,她擡眼撩了一下,就沒什麽好氣的把身子轉向裏邊。
耍了他幾年,她有什麽資格生氣。
北枭也不說話,快速沖到床邊,拎過白馨瑤就開始脫她的睡衣。
“北枭,你發什麽瘋?”她以爲北枭今天不會有這個興緻了,所以就沒吃藥,白馨瑤急道:“北枭,你剛逼着阿彩爲你打胎,怎麽還好意思往别的女人身上爬。”
北枭停下動作,嗜血的眼睛惡狠狠的盯着白馨瑤,“你不是别的女人,你是我北枭的女人。”
他這是受了什麽刺激?
白馨瑤試探着挪了挪身子,“北枭,我知道你剛失去一個孩子很難過,可那又不是我逼你那樣做的,你拿我出氣是不對的。”白馨瑤猜想,北枭突然的發瘋,會不會因爲阿彩那個孩子?
北枭突然哈哈大笑道:“白馨瑤,和那個孩子比起來,我更怕失去璃歌。”
璃歌?這怎麽把璃歌扯進來了。
難道自己偷偷給西爵報信的事被他知道了?
“北枭,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白馨瑤的一顆心,開始打鼓了。
他記得白馨瑤的那些藥,就放在裏屋的櫃子裏。
北枭從床上蹦下地,光着腳沖到裏屋,把那些用竹筒裝着的藥拿出來,“這個叫什麽?斷精草對不對?你就是依靠這個,才幾年不懷孕的對不對?”
原來他是因爲這個才氣成這樣的。
和叛國比起來,這個背叛,又算得了什麽。
白馨瑤暗自呼出一口氣,故作鎮定的回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瞞着你了,對,我暫時幾年是不想再生孩子。”
“爲什麽?你這樣做,到底爲什麽?”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爲什麽不願意給他生孩子。
對北枭的暴跳如雷,白馨瑤不緊不慢的回道:“道理很簡單,璃歌還小,我照顧他一個就夠累了。”
“這不是理由,我們家那麽多下人,你隻管生,又不需要你帶。”
“孩子生下來,我們就要對他們負責,我自己的孩子,我不會讓下人帶的。”實際這些話,也算是她的心裏話。
以白馨瑤的個性,她是有可能這樣想。
隻要她不是不願意給他生孩子,那早幾年生,晚幾年生,都沒關系。
“你既然有這樣的想法,爲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你做的決定,我幾時不支持了。”北枭歉意的走過來,把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的白馨瑤摟進懷裏。
告訴他?說她不要孩子的主要原因是不想璃歌的地位受到威脅,哪怕威脅璃歌的,是她生的也不行。
不過今天阿彩的事提醒了她,北枭又沒毛病,如果他想要孩子,那随時随地,分分鍾都能讓女人懷上。
如果北枭堅持要一個自己的孩子,那她該怎麽辦?
“馨瑤,璃歌現在也已經長大了,你那個理由是不是可以……我想要一個咱們的孩子。”
望着北枭充滿感情的眼睛,她犯了這麽大的錯,他就這樣輕易的原諒她了。
北枭對她的好,遠遠勝過她對他。
對北枭,她多少還是有些愧疚的。
白馨瑤終于下定了決心,“你在給我幾天時間,因爲一直用藥,我身體裏殘留的藥太多,我們想要孩子,就必須把我身體裏的藥徹底除去,不然對孩子不好。”
對白馨瑤,他還能信她嗎?
北枭不太相信的問:“那你告訴我準确時間,你還需要多久才能給我懷孩子?”
白馨瑤想了想,回道:“一個月,這一個月我不能在用藥,你也不能碰我,可以嗎?”
一個月,他可以等,也可以忍。
北枭站起身,“好,那我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
既然不能碰她,那就不能同床睡,北枭邊說邊往出走:“我這一個月會睡在議事樓。”
推開門,見璃歌正站在門外,北枭一愣,“離歌,你站在這裏多久了?”
離歌先是恭恭敬敬的給北枭行了一個大禮,然後回道:“離歌剛剛做了一個可怕的夢,不敢自己睡覺了,就跑過來找阿爹和娘親了。”
北枭抱起璃歌,教訓道:“璃歌,你已經五歲了,該有擔當了,做個惡夢就不敢自己睡,那還配當男子漢嗎。”
“阿爹教訓的是,璃歌以後不會了。”
每每看着璃歌的藍眼睛,北枭才會覺醒這孩子不是他的。
再怎麽喜歡,西璃的孩子也不可能變成他北枭的。
北枭放下璃歌,往屋裏指了一下,“去吧,阿爹這段時間會住在議事樓,你正好留下來陪着娘親。”
望着淡定走進屋的孩子,北枭突然有種感覺,璃歌一定站在這裏很久了,久到他和白馨瑤的争吵,他都聽見了。不然他說這段時間住在議事樓,這孩子怎麽一點都不驚訝,也沒說問問他爲什麽要去議事樓住。
五歲的孩子竟然能如此沉穩,未來,璃歌這個孩子絕對不可小視。
不想再發生阿彩事件,白馨瑤給陪北枭住在軍機樓的幾個女孩都發了斷精草,也就是這個時代的避孕藥。
她這樣做,實際是好心,北枭說隻要她白馨瑤生的孩子,可他又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所以她隻能這樣照顧那些女孩了。
北枭這一不回府,下人們自然會亂猜。
偶爾聽到大家的議論,白馨瑤就當沒聽見,反正一個月後,北枭一回來,謠言不解自會消除。
既然答應北枭給他生個孩子,就要認真做到。
想想這幾年,北枭對她們母子的确沒什麽可挑剔的。
白馨瑤認認真真的調理着自己的身體,準備迎接自己第二個孩子的到來。
“夫人,王已經十幾天沒回府了,您這還吃藥,防着誰呢?”
白馨瑤循聲望去,是阿彩,自從那日被逼着打了胎,這個女人她就未曾見過。
阿彩一改往日的小心翼翼,此時的她,竟然一臉陰森的笑意。
怕是被逼打胎這件事,阿彩也怪在她頭上了。
“女人堕胎和生産同樣都要小心,你現在應該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而不是站在這裏諷刺我。”
“無所謂了,我問過大夫了,反正我這身子以後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隻不過喝了一碗打胎藥,打了一次胎,白馨瑤有些吃驚的看向阿彩。
“夫人,您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
白馨瑤看着阿彩,點了點頭,沒說什麽。
“王做事是從來不留後患的,第二天,我又被逼着喝了一碗藥,”說到這,阿彩突然惡狠狠的咬咬牙,“如果我知道喝了那碗藥,以後就不能當媽了,我就是死,也不會喝的。”
北枭這樣做,是太缺德了。
怪不得感覺阿彩像是變了一個人。
“阿彩,你坐過來,我給你看看,或許,還沒那麽糟糕。”
阿彩呵呵笑道:“夫人,我知道您醫術高,但你真的想治好我嗎?”
“當然,”白馨瑤誠懇的點點頭,“隻要你的病我能治,我就一定盡力給你治好。”
“治好又怎樣,下場還不是一樣,要麽打掉,要麽就像阿雨夫人一樣,生了孩子也是有家不能回。”
阿彩邊磨磨叨叨的說着,邊往河邊走去。
等阿彩走過去,白馨瑤才反過味來。
像阿雨夫人一樣生了孩子也是有家不能回?這句話是剛剛阿彩說的吧?
白馨瑤忙站起身,追上阿彩,“阿彩,你告訴我,阿雨夫人是不是還活着?而且,還生了孩子?”
阿彩看着白馨瑤,許久,突然笑道:“知道這件事的就我和阿裏,王當時說了,誰要把這件事說出去,他就殺了誰,夫人,您是想讓我死嗎?”
白馨瑤搖搖頭,“不是,我不想誰死,我隻是想,如果阿雨夫人真活着,那就該接她回來。”
“回來?”阿彩笑的更加癫狂了,“有你在,阿雨夫人怎麽敢回來,就因爲你不喜歡王身邊有别的女人,她必須得死。”
最後的一句話,阿彩幾乎是咬着牙擠出來的。
她這是有多很她,才會這樣。
白馨瑤明白了,當初北枭爲了得到她,一定想殺了阿雨,但後來不知爲何,還是留了她一條命。
北枭從來就不是她想要的,她更不會因爲他,想害死阿雨。
可這一切,還都因她而起。
她那時以北枭有妻子拒絕他,可能就因爲她的這句話,北枭就動了殺機,然後騙她說阿雨是自殺。
如果不是阿雨自殺,她或許真沒那麽容易接受北枭,他這,還真是一舉多得的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