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馨瑤強忍着難受,繼續忙着做飯。
做好了飯,伴随着絲絲拉拉是腰痛,她勉強吃了幾口。
吃完了飯,正站在那裏洗碗,突然覺得下面有東西流出來,白馨瑤手一抖,石碗掉在了地上。
是羊水破了?她給人接生過,對這一點她清楚的狠,羊水破了,孩子就要出來了。
給别人接生的時候她還能強作鎮定,可事情輪到自己身上了,卻慌的不行了。
特别現在一個幫她的人都沒有,這要是青青在,她的底氣還能足一些。
她不能慌,她要是慌了,她的孩子就會害怕。
一想到這個苦命的孩子,白馨瑤的心才鎮定下來。
記得好像聽媽媽說過,說生孩子有腰疼的,而且腰疼生孩子還都很快。
白馨瑤躺回床上,靜靜的等待着,腰墜感越來越強烈,她知道,快了,她的孩子就快出來和她見面了。
床邊放着這個時代的剪子,一會她就會用這把剪子,親手剪掉自己和孩子相連的臍帶。
是男孩還是女孩呢?總之有了這個孩子,她白馨瑤就再也不孤單了。
勸阿瓦的時候說的頭頭是道,可事情輪到自己了,分散法也沒用了。
還以爲腰痛會好受一些,可陣痛頻率一高,白馨瑤算是徹底體會媽媽生她多不容易了。
媽媽就是這樣忍着劇痛生下的她,又辛辛苦苦養育了她十九年,然後,她就跑這來了。
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她太對不起媽媽了。
聽見一聲門響,有些神志不清的白馨瑤楞了一下,不會是媽媽來了吧?一定是的,媽媽知道她今天生小孩,所以來幫她了。
走進來的是北枭,他不知道她哪天生,可看她那個大圓球那麽大,就猜她是快生了,所以才會擔心的每天一回到部落,家都顧不上回,就先過來這裏看看。
看着汗水濕透的白馨瑤,面對再兇猛的野獸都不會皺眉的北枭這回知道什麽叫害怕了。
“白姑娘,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去叫人幫你。”
是北枭,剛剛她還以爲是媽媽,白馨瑤凄慘的一笑,“沒事,我沒事的。”叫人,據她了解,這裏的女人沒一個會接生的,所以生孩子就變成了這裏女人的生死關。
聽阿碧說,這裏每年都會有很多女人生孩子時死去,所以這裏的孩子才格外的珍貴。
怪不得北部落的人口明顯沒有西部落的多。
看來那個涼末,還是做了些好事的。
北枭一出現,她的心裏竟然有了點底,疼痛感好像也減輕了很多。
白馨瑤看向有些發抖的北枭,笑着安慰道:“你不用怕,你忘記了,我是幹嘛的。”
“對,你是大夫,你會接生。”這個大夫的稱呼,是白馨瑤說的,所以北枭記住了。
按理她該趕北枭出去的,可一股力量直沖下來,在她還沒來得及趕這個男人出去時,她的孩子卻先出來了。
在這個時刻,身邊有個人,就别管他是誰了,總比沒人好。
在白馨瑤的指揮下,渾身發抖的北枭親眼見證了一個孩子的出生,還幫了很大的忙。
她生了個很大很健康的男孩。
剪了臍帶,擦洗幹淨,白馨瑤用準備好的小被子把兒子包好,放在自己的身邊。
接下來的善後工作,她就沒力氣管了, 反正有北枭呢,這也算是他們之間的緣分吧。
北枭把一切都收拾幹淨,現在他已經不發抖了,而且還高興的不行,走過去,看着同樣閉着眼睛的母子,此時,他的心情,說不出是什麽樣的,反正就是想笑。
“北枭,你回去吧,我這裏已經沒事了。”白馨瑤仍舊閉着眼睛,但她知道,北枭就站在身邊。
“我不,我不能走,你現在需要我。”北枭倔強的站着不動。
是,她承認,她現在是很需要個人,但那個人絕對不是北枭,雖然他剛剛的确給了她力量,給了她冷靜處理的勇氣。
北枭不是醫生,也不是她白馨瑤的男人,可他卻把不該他看的,都看了。
這件事想想,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見他了。
“你還是回去吧,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我,那就讓阿碧過來陪我兩天好了。”
見白馨瑤執意這樣,北枭隻好點頭,“那好,那我現在就去叫阿碧。”
阿碧來的時候,白馨瑤和孩子都還睡着。
這回她是真睡着了,剛剛過去的幾個小時,她真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所以北枭一走,白馨瑤就睡着了。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阿碧照顧白馨瑤的吃喝。
部落裏的人聽說她生了,那些女人每天都會過來看她和孩子。
說心裏話,孩子還小,抵抗力還很弱,白馨瑤不想孩子接觸太多的人,可又不好趕大家走。
今天是孩子出生第五天,白馨瑤已經千恩萬謝打發阿碧回去了。
晚上北枭過來,白馨瑤隻好實話說了。
“北枭,我不想因爲這件事得罪大家,可這樣人來人往的,的确對孩子不太好,所以求你幫我想個辦法好不好?”
北枭聽白馨瑤說完,笑道:“你是大夫,這裏的人現在又都很崇拜你,所以隻要你找個借口,說短期不宜見人,那些人是不會有啥想法的。”
“可這個借口,要怎麽找嗎。”白馨瑤犯愁的托着腮,發起呆來。
北枭癡癡的看了白馨瑤一會,然後起身拉上窗簾,又出去找了一塊木闆,在上面用這裏的文字寫上;女人生産後,一個月不許出屋,不能見人。
北枭把自己寫的内容,給白馨瑤說了一下。
白馨瑤聽後一愣,不會吧,難道現代坐月子是北枭定下的規矩?
“這樣大家就不會生氣了嗎?”
北枭笑着搖搖頭,“絕對不會,因爲從此,這裏的每一個女人生産後,都會按着這個執行。”
“那要是這樣,你改成不能見外人吧。”反正現代就是這樣的。
“也好。”北枭說着,刷刷幾筆,那個不能見人,就變成了不能見外人。
在西部落那麽久,她都沒見過那裏的人寫字,可一到了這裏,白馨瑤就發現這裏的人特别愛學習,他們用來寫字的東西貌似黑炭一樣,所以哪次寫完幾個字,都會一手的黑。
北枭洗完手回來,直言問道:“白女,那我呢,我以後還可以來嗎?”他自認自己不是外人,但還是要和她打聲招呼才對。
“你當然也不可以再來了。”實際這樣的話,她早就想說了,隻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爲什麽,我又不是外人,你是我背回來的,你的孩子出生我幫的忙,而且你那裏……我也都看見了。”
這人,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白馨瑤紅着臉急道:“我那是迫不得已,再說我當時又沒力氣趕你走,所以這證明不了你不是外人。”
“那,那,”北枭那了半天,漲紅着臉說道:“那我娶了你,我就不是外人了。”
“你娶我?”白馨瑤驚呼道:“開什麽玩笑,你又不是沒老婆。”
“是,我知道你不喜歡男人有很多老婆,可是阿雨她在先,這個我沒辦法,但我保證,以後我絕對不會再有别的女人了。”
完了,她擔心的果然發生了。
自從那晚北枭見證了她生娃,白馨瑤就一直擔心北枭會有非分之想。
“北枭,你是了解我的,你有多少女人我管不着,但我絕對不會嫁給你。”
“那我執意要娶你呢?”北枭是個聰明人,他不敢太武斷,所以隻能先試探一下,如果他動硬的,這個貌美的女人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那我現在就離開這裏。”白馨瑤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回道。
因爲這個,大冬天她都敢一個人呆在山洞裏,更何況現在春暖花開的季節。
北枭擺擺手,“你不用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以後不會強求你了。”
男女之間,難道就真的不能有真正的友誼嗎?
她還以爲北枭會不同一些,因爲他有時的智慧,真都超出了現代人。
曾一時,她都想過,未來,北枭會不會就是統一所有部落的那個人,然後把這裏變成了朝代,從此就有了曆史。
或許這個可能會有,但她還是要拒絕他,因爲在她内心的深處,那個叫西璃的木讷男人,早已經深深的紮下了根。
北枭走了,臨走還保證,以後不會輕易來打擾她。
北枭雖然這樣說了,可她還是有些擔心,畢竟男人這種動物,有時是不可信的。
北枭寫的那個牌子一挂出去,她這裏還真就沒人再來了。
通過阿碧,白馨瑤了解到,大家還真就沒生她的氣,還都認爲這樣是合理的,還說以後都要效仿她。
她不該總用現代人複雜的思想去想這裏的人,估計當初她要實話說,大家都能理解她,可她卻拐了這麽大個彎。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北枭還真說到做到了,還真就再也沒來過。
兒子滿月了,該有名字了,白馨瑤琢磨了好久都沒想到一個好名字。
終有一天,聽見兒子啊啊啊像是大聲唱歌一樣,突來的靈感,對,就叫璃歌好了。
璃是西璃的璃,歌是歌曲的歌,這名字既簡單,又意義深長,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