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譽趕過去,比他爸快一步扶住了蘇小舅爺。
等蘇小舅爺站穩,沈譽反手叉住沈錦程的脖子,将他固定在客廳和餐廳之間裝飾用的圓柱上,稍稍用點力,沈錦程就白眼上翻、五官扭曲,卻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雙手拼命扒拉沈譽的手,雙腳亂踢亂蹬。
可以想見,照這樣掐着,要不了兩分鍾他就得烏呼哀哉。
六個年輕人這下是真亂成一團了,驚恐的尖叫聲、哭喊聲充溢整個屋子,有兩個姑娘撲到沈譽身上,一個抱住他手臂猛拽,一個攀在他後背又撕又咬,還擡腳踹他後膝穹,孟桃一看不得了,敢當她面打她男人,找死!
風速趕過去,一手一個揪開兩個女子,啪啪啪啪!每人賞幾個大嘴巴子,先給她們上上腮紅,過一會腫起來可能就變豬頭了。
沈耀軒急着叫沈譽趕緊放開沈錦程,畢竟是祖父輩的,真弄傷了,怕對沈譽本身不好,看見老七家剛進門的新媳婦這麽彪悍,把沈耀軒吃驚得,嘴巴能塞進鴨蛋,眼球子差點兒彈出來。
沈和平交待沈譽:“差不多得了。”
蘇小舅爺出了口惡氣,也怕小外甥失手,若是爲個老混蛋擔責,可不值當,趕緊讓沈譽快快放開沈錦程。
沈譽心裏有數,肯定不會出什麽閃失,實在是看沈錦程這副嘴臉不爽,非得出手吓一吓他,給他個警告。
以前也見沈錦程來找父親,因對海市沈家無感,不關心不接觸就沒發現他的碎嘴可惡,這次沈錦程太過份了,明明已經斷了關系,還自恃長輩身份時刻想拿捏父親沈和平,言語間輕慢自家小嬌妻,還對小舅爺下重手,沈譽禁不住惡向膽邊生。
将沈錦程拖出去,像扔個破布袋一樣扔到了院子地上。
孟桃吩咐小旺财:“把這些人都趕出去,他們不是客,是上門找事的壞蛋!”
小旺财得令,瞬間兇猛暴起,如狼似虎地首先撲向那六個年輕男女,它早就盯着他們了,怎麽也看不順眼,這會子終于可以肆意虐一虐人。
頓時間雞飛狗跳,男男女女哭爹叫娘抱頭鼠蹿,恨不得多長幾條腿,以剛才進門的百倍速度奔逃出去。
沈耀軒有心護住後輩們,奈何他天生怕狗,這樣兇狠的小旺财更讓他害怕,躲在沈和平身後一動不敢動,吓得臉煞白。
蘇小舅爺成了小旺财的粉絲,不停地誇贊它聰明能幹、漂亮可愛。
幾個年輕人倒也不全是沒腦子,很快反應過來:小旺财雖咆哮聲可怕,卻隻是追趕驅逐或将人撲倒恐吓一下,并沒咬人,甚至舔都不會舔。
(小旺财:呸!我隻舔我主人,不相幹的人誰舔?惡心!)
所以這狗子其實是受過訓練的,知道不能随便傷人性命。
他們沒做過十惡不赦的壞事,憑什麽怕它?
于是一群年輕人又從鐵門外跑回頭,聚攏在沈錦程身邊,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哭兮兮地喊着“叔祖”、“舅爺”,竟還有人喊“爸”。
孟桃瞧了眼那個喊爸的,原來就是先前撲到沈譽背上又咬又踢的姑娘,被孟桃甩了幾巴掌,此時臉腫起來,初具豬頭模樣了,看着也就十六七歲。
沈錦程和蘇小舅爺一樣年紀,六十二歲,應該是老來得女,平時十分愛惜嬌寵的,所以這幺女也拼了命地回護他,倒是父慈女孝。
沈錦程此時也緩過來了,坐起身,抖抖索索指着沈和平喊:“耀祖!耀祖你、你竟然縱容沈譽打我!我可是長輩,是長輩!我要回去告給族長聽,你們敢犯上,要承受家法、遭天打雷劈的知道不知道?”
沈和平:“那你回去告去,快走,不送了。”
“你……”沈錦程說不出話,一臉灰白。
他的小女兒倏地站起身,怒視沈和平:“沈耀祖,枉我父親從小告訴我們,你做爲本支長房長子,是如何了不起,努力上進事業有成;沈譽做爲長孫,也天資聰慧學貫東西出人頭地,是沈氏家族的驕傲……我們一直那麽地敬仰、欽慕你們,卻沒想到,今日一見,你們父子不過如此!目中無人品性低劣,我看不起你們!”
沈和平:“……”
他幾十歲的人,不至于跟十幾歲小姑娘吵架,不過,被不認識的小姑娘指着鼻子罵,心裏很不舒服。
他扭頭看看,兒子沈譽正好進屋洗手去了,就用眼神問旁邊的沈德軒:這誰啊?
沈德軒:“你上次回海市應該見過,是你三叔的……”
沈和平:“我沒有父親,沒有三叔。”
好吧,沈德軒歎口氣:“是錦程堂叔的老來女,沈書月,跟我們同一輩;她今年十六歲,剛中學畢業,不要下鄉插隊,錦程堂叔就送她來這,讓你給安排工作。”
沈和平又一陣無語:所以這幾個讓他頭痛的少年男女,其實都是抱着目的而來,并不是單純的後輩探望前輩?
孟桃召了小旺财回來,蹲在一旁撸它腦袋,聞言也覺得可笑:這年代中學畢業的年輕人,在城裏沒班上就得下鄉插隊挖地種田,沈家這夥少爺小姐,吃不得苦不想下鄉,來求人要工作的,居然還能理直氣壯成這樣,真是活久見。
沈書月叉腰站着,也覺得自己很飒很威,尤其看到沈和平不敢回應她,心裏更得意了,嘴巴繼續叽叽呱呱,氣勢如虹地,把對沈和平父子倆的譴責進行到底:
“沈譽他做爲長孫,不經家族長輩同意私自結婚,且不論是否門當戶對,看看這娶的是什麽惡婦呀?初次見面,不敬長輩就算了,完全不尊重夫家弟弟妹妹,竟然動手打小姑子!這是什麽行爲?我可是姑母,和她公公同班輩的,連我也敢打!還放狗咬人,簡直不要太惡毒!
我們沈家百年望族,娶的媳婦兒必須賢良淑德、溫順孝悌,絕不承認她這樣的孫媳婦!”
旁邊幾個女孩立刻響應,尖脆的聲音直穿耳膜:“對!不經爺爺奶奶同意,這個女人就不算是我們沈家的媳婦,充其量是外頭收的小妾!”
“大伯父,别讓大哥哥帶這個不賢不孝兇惡女人回老宅,不會讓她進門的!”
“我們不喜歡這個女人!不要她做嫂嫂!”
沈和平腦袋嗡嗡的,大吼一聲:“都閉嘴!”
沈耀軒也很生氣,指着沈書月:“你你……你們簡直太不像話了!”
年紀輕輕都是讀書受了教育的,怎麽一個個像老婆媽,還保留着這些封建落後老思想,不知道的,會以爲這一群人直接從解放前來的!
孟桃氣壞了:老沈家的陳年舊芝麻她懶得管,既然鬧到她跟前來了,就在旁邊吃吃瓜圍觀一下,可沒想到人家非要拉她下水,還要将她往坑裏趕。
當她好欺負是吧?那就看看,誰坑誰!
孟桃拍拍小旺财:“去,不碰肉,把她們衣服褲子弄成布條裙!”
小旺财:布條裙什麽鬼?沒見過,反正就是撕碎,對吧?!
小旺财悶聲不響直撲出去,速度之快,隻見一道殘影落入那群人中,再次引發一波恐怖尖叫。
眨眼間,沈書月身上衣衫、褲子都成了碎布條,接着是另外幾個女孩,兩個男孩和沈錦程想護着,哪夠小旺财玩的?基本三秒鍾一個,被撕咬成同款。
小旺财還知道不弄壞扣子和褲腰帶,靜止不動的話,仍然可以遮掩身體,真正達到了“布條裙”的要求。
就是不能走動,一動到處露光。
孟桃又被小旺财的聰明征服,這狗子理解能力、執行能力真是沒誰了,樂一樂,心情好了不少。
慘叫哭喊聲不絕于耳,院子裏仿佛經曆了一場可怕的人間慘劇。
好在這一排四棟小洋樓,是廠裏高級領導住的,右鄰是原來的袁副廠長,屋子還空着,左鄰兩戶住的是趙副廠長和一位退休老領導,趙副廠長媳婦最近趁放暑假,帶倆兒子回娘家探親去了,趙副廠長上班不在家。
那位退休老領導夫妻倆年紀都挺大,耳朵背,平時也不常出門。
前排住宿區離得遠,又隔着綠化帶,倒是不擔心别人聽到聲響,誤會這裏發生了兇案,跑來圍觀、議論。
沈和平眼看着小旺财追逐、撲倒幾個女孩,将她們的衣裳撕咬成碎布條,女孩們掙紮逃跑間,白花花的身體部位暴露無遺,沈廠長頓時臉黑如鍋底。
他不怪兒媳婦胡來,是沈家這些後生太嚣張,但他也做不到無動于衷,怎麽說他還是長輩,即便是不認識的人,這種事都應該被阻止,這實在是,超出道德範圍之外了。
兒媳婦可以出出氣,但不能太過火。
沈和平大聲喊小旺财停止,現在小旺财卻不聽他的。
沈耀軒沒眼看,跟着蘇小舅爺進屋去了。
沈譽從屋裏出來就站在孟桃身後,手搭在她肩膀上,看小旺财把最後一個小夥子收拾完,攬着嬌妻回屋:
“上樓眯會,晚上的飛機中途還要拐去甯州停一停,别到時犯困了。”
孟桃指指院子裏一堆人:“這些,不管了?”
“爸管。都斷絕關系了,這些年他還爲那邊解決大問題小問題,典型的好了傷忘了痛,怨不得人有事就跑來找他。既然喜歡這樣,就讓他自己做去吧,咱們不沾這邊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