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譽高興的,要不是外面已經有人在排隊等候,他非得摟住孟桃親幾口。
排隊的人越來越多,便隻能長話短說,挂了京城的電話之後,孟桃就撥打馬豐年給的電話号碼,等四五分鍾後馬豐年才氣喘籲籲跑過來接聽,孟桃就交待了茶葉的事,其它也不多說了,被人催着打電話感覺很不好。
訂婚的事肯定要告訴劉爺爺他們,等明後天準備回公社再打吧,公社郵電局打長途電話的人不多。徐姥爺剛才說過,他也會給劉永勝打電話的。
這年代,通訊就是這麽困難,還得再等十年,才會出現移動電話,第一批據說是磚頭一樣厚重的大哥大,打個電話扛塊磚頭,打個電話扛塊磚頭……想想好搞笑!
從郵電局出來,孟桃臉上露出迷之微笑,沈譽更是笑容燦爛,牽着孟桃的手過了馬路,就沒再放開,低頭凝視他的未婚妻,眼神能溺得死人。
若是相識的人看到現在的沈譽,估計不敢認,會懷疑是遇見了一個跟沈譽長得很像的癡漢。
男女公然牽手逛街,在這座小城市可不多見,路人紛紛側目,孟桃縱然來自後世,到底也沒有沈譽那樣強大的心理,但她抽不出手,此時的沈譽像個二哈似的,傻勁兒上來,緊緊握着她就是不松開。
孟桃隻好從随身背着的挎包裏掏出兩個口罩,給沈譽戴一個,自己戴一個,蒙起半個臉,被圍觀也不尴尬了,然後領着沈譽逛進了黑市。
黑市人多,秩序也不比大街好,又用布兜把小旺财裝起來。
剛過完年,逛黑市的人不少,擺賣的東西也很多,大家都自顧專注做買賣,沒閑功夫管别人怎麽膩歪。
沈譽一手攬着孟桃,一手拎着小旺财,孟桃想抱小旺财的,沈譽不讓——他的未婚妻,都沒抱他,憑什麽小旺财有那待遇?
從街頭走到街尾,大多都是糧食、布匹衣物和自制的糕點食品,還有賣藥材、古董老物件兒的攤子,并沒有幹貨山貨之類。
孟桃在古董攤子邊停下來,拿起人家擺賣的小梅瓶、青花蓋碗、玉石印章仔細看。
沈譽姥爺家裏舊物件不少,他從小耳染目濡,即便沒專門學過鑒定,隻憑眼力基本上也能分辨出個真假,見孟桃對這些感興趣,就給她指點:
“印章是仿的,清代梅瓶,這兒有一道很細的裂紋,指不定哪天就壞了,青花碗缺個口,補上的,已經失去收藏價值……這攤子上沒什麽可看的。”
攤主是位小個子男人,開始還好聲好氣地招呼着,聽了沈譽的話,頓時黑起臉,一把搶過孟桃手上的小梅瓶:
“給條活路吧,不買請到别處去,我還指着這攤兒換幾斤米糧的。”
孟桃也無語地看着沈譽:你知道就行了,回頭再告訴我,沒必要全給人家點出來。
沈譽摸摸孟桃頭發,掃視一下攤主和他的小攤,俯身從攤子左邊一堆銅錢裏挑出兩枚銅錢,遞給孟桃:“這個可以拿根繩子串着玩。”
孟桃便問攤主:“這兩個銅錢怎麽賣?”
攤主被沈譽打擊的,看都懶得看,有氣無力道:“給一塊錢,拿走拿走!”
孟桃收了銅錢,掏出一塊錢給攤主,和沈譽走出老遠,才又掏出銅錢端詳,一枚是“鹹豐寶泉”,清代的。
另一枚則是“大宋通寶”,字迹清镌,書法秀麗,年代這麽久遠,肯定很值錢,但她也不能确定,就問沈譽:“這個大宋銅子錢,有收藏價值嗎?”
沈譽拿過那枚“大宋通寶”,在掌中摩挲一下,又抛了抛,笑看着他的小财迷:“這個是大宋通寶當拾大錢,流傳到現在,數量非常少,有極高的收藏價值。前兩年海外拍賣行曾經出現一枚,以幾十萬元拍出。”
“哇,這麽值錢的?”
“你運氣不錯,兩枚銅錢都保存得相當好,這枚鹹豐寶泉也值錢。姥爺的親家,就是大舅媽的父親,是個收藏家,他也有一枚大宋通寶,兩枚鹹豐寶泉,他那枚大宋通寶有點殘缺,他都寶貝得什麽似的。”
“哪裏是我的運氣,明明是你……哦,原來你早就看見這兩枚銅錢?”
“沒錯,走近攤子就看見了。”
“那你還敢說那種話?就不怕攤主把我們趕走,不賣給我們?”
“開門做生意就是爲了賺錢,這攤主隻是個二道販子,他不清楚這兩枚銅錢的真正價值,但他幹這行,肯定知道年代越久遠的老物件兒越值錢。如果我們一開始就要買銅錢,攤主必定會有所察覺,趁機加價,不肯痛快放手。我們要先幹擾他的注意力,讓他覺得那銅錢并不值得什麽,你才能一塊錢拿下來。”
孟桃:“……”
還以爲你隻是耿直,哪料想原來是個大腹黑,坑起人來這麽狠的。
不過,孟桃可不管那麽多,入手兩枚價值數十萬古銅錢,心裏美滋滋。
蒙州城并不大,半天就城裏城外逛完了。兩人都沒想在飯店吃飯,回到家一起動手升火做飯。
孟桃曾跟王嬸打聽過煤氣的使用,王嬸沒聽說過煤氣罐,但知道液化氣爐竈,說那可是單位幹部家庭才能用上,像她們街巷居民家,基本沒有的。
看來這個液化氣爐竈也是要憑指标,而且指标還很緊俏,等輪到街巷居民使用液化氣的時候,怕是都進入八十年代了。
所以孟桃不巴望了,就慢慢燒柴火、燒木炭呗,後世還有不少人夢想吃上柴火鐵鍋煮的飯菜呢,她也吃這麽久了,确實很香,反正現在也不幹什麽,有的是時間。
吃過飯,下午就不出去了,兩人在屋裏休息,小旺财不滿沈譽霸占了它女主人,粘乎乎摟住就不放手,這也算了,大男人竟然像隻饞貓似的,偷空就又啃臉蛋兒又咬嘴唇,太過份了!
小旺财義正辭嚴地沖着沈譽汪汪汪叫一通,很不幸地,被那個壞人給趕了出來,還無情地關上門,它不高興地趴在廊下火爐邊,爐上茶壺裏溢出縷縷香茶,很快把它治愈了,眯起眼很沉醉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