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高大的建築物，還有建築物牌匾上。用行書書寫的“暗夜”兩個大字，午夜呆住了。
暗夜基地？
提起這個暗夜基地的名字，午夜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是午夜成爲僵屍的起點。追溯起來，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多年的光陰。對壽命動辄數億年的修煉者而言，隻是他們人生中極短的一段經曆，有時候，一次長時間閉關，就會過去千年。
可是對午夜來說，這二十多年，卻仿佛是無比久遠的事情了。
“這股靈魂撕扯力帶來的，難道是自己記憶深處的前塵舊夢？讓我重溫這些事情？”
午夜擡頭看了一眼夢境中青冥山的牌匾。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如他所料，他看到了許多當年熟悉的人。
範書、田剛……
包括一些已經隐藏在自己記憶深處，平時根本就不會記起來的人物，比如青冥山中，那個對自己一直有好感，但是後來卻失去音信的望子悅……
午夜以一個旁觀者的心态，平靜的看着自己過去的一生。
他漸漸的明白，進入這片殺人湖中，這股靈魂撕扯力，也許是對修煉者意志力的一種考驗。
如果心智不堅的人。很容易陷入幻境之中，無法自拔。
午夜心念一動，青冥山的情景破碎了。緊接着，又是龍組的經曆……
種種熟悉的人物，熟悉的場景，一一登場。
他看到了雨華島，看到了華韓大戰。
他看到自己進入亞特蘭蒂斯之中。
按理，亞特蘭蒂斯是午夜記憶中十分深刻的一幕。
然而在夢境的記憶中，結果卻完全不一樣了。
他看到“自己”和慕馨一同進入。在海神戰艦中，突然一隻魔靈從慕馨背後沖了出來，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了慕馨的脖子！
而此時此刻，原本已經完全絕望的慕馨，剛剛看到自己，她的眼神中，充斥着欣喜、柔情、無悔。
午夜心中一緊，心中再也難以漠然，他出手想要救下慕馨，可是突然間，他覺得自己的度變得無比緩慢，他從君上修爲，驟然降到了當時救慕馨時，區區六級的境界。
然後，他眼睜睜的看着，那血魔咬斷了慕馨的脖子。
鮮血飛射，慕馨臉上的一切表情都在刹那間凝固，時間仿佛也在這一刻徹底定格。
微笑的慕馨，與猙獰的鮮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
午夜一聲驚呼，吓出了一身冷汗。
隻是下一刻，午夜猛咬舌尖，陡然清醒過來。
“這是假的！”
午夜深吸一口氣，劇烈的喘息，他這樣告訴自己，似乎是要擺脫剛才可怕的夢境。
内心中，午夜明知道這是假的，而且他的意志力，一直跟魔方保持着一絲絲的聯系，可是即便這樣，在經曆剛才的情景的時候，午夜也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差點陷入怒火和悲痛之中無法自拔。
“可怕的幻境……”
午夜暗暗咋舌，自己承受起來，都出現了瞬間靈魂失守的狀态，那麽其他魔靈，他們能承受的住麽？
午夜沒有退出幻境。
他想繼續看看，這奇異的靈魂撕扯力都會帶來什麽。
接下來，一幕幕場景陸續上演。
這些場景，都是當年午夜的真實經曆，但是所有事情，它們的結果都是向着最壞的方向展。
在千冥之痕中，午夜看到自己在火暮城被殺。
在帝星城面對淮王時，午夜看到自己的計劃被看破，從而雲家、彩衣皆落入淮王之手，自己深陷牢獄而深深自責。
“蓬！”
午夜一拳擊碎了畫面。
如果沒有月華交感的話，午夜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握撐過去……
“這麽厲害的幻境，我靈魂突變加月華交感姑且如此，那麽其他人呢。比如天魔女她……”
午夜想起天魔女，對這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女人，午夜心中不可避免的，産生了一絲擔心。
如果天魔女沒有什麽心魔還好。
如果她有心魔的話，那在這靈魂幻境中，她會無比糟糕！
午夜算是心志堅毅的，但也不敢說自己沒有心魔。
所謂心魔，就是修煉者心中最渴望，或者是最害怕的東西。
這種執念越強，心魔就越強。
而且強大的修煉者。心魔也會強大，一旦出現類似這種幻境，或者是在沖擊境界的關鍵時候。心魔就有可能作祟，作起來，甚至可能讓修煉者走火入魔，或者變成瘋子。
“天魔女，她會有心魔嗎？”
午夜喃喃自語着，他心中不知爲何，陡然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
深灰色的湖水，一望無際，瘋狂的漩渦在湖中席卷。一個身穿黑色衣裙的絕世女子，肆意徜徉在這湖水之中。她的長紛紛揚揚，綻放在湖水中。就像是一朵朵黑色的玫瑰，盛開，又凋零。
此時的天魔女，臉色已經完全慘白，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
天魔女意志力久經淬煉，早已無比強大，甚至不比午夜差多少。
然而……
她的心魔也無比強大。
她的意志力中，有太多害怕和渴望的東西……
……
那是一座類似于角鬥場的巨大環形建築，在這建築的中央，站着一個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的小女孩。
她長着一雙明亮漆黑的眼睛，一雙小手如玉石雕琢，臉上粉嘟嘟的，像是熟透了的蘋果，可愛之極。
在她臉上，似乎依稀間，能找到天魔女的影子……
一個如此可愛的小女孩，此時此刻，臉上卻沾着猩紅的血迹，她的手臂上，也都是血，她那如玉石一樣的小手，正抓着一柄大劍。
這柄大劍，比小女孩的身體還高，她要雙手一起，才勉強能将大劍抓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