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彩衣轉過身去,背對所有人,沉聲道:“你們,可還有人有異議?”
星皇大殿鴉雀無聲,如今别說“異議”,所有人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他們現在都已看明白,冰絕宮主對于這件事分明看的很重,絕不是單純的“納妃”,在她提到“夫君”二字,而非“納妃”時,他們就應該想到……卻是有兩個人在激動之下沒想太多,撞到了槍口上。
長久的安靜之後,彩衣繼續道:“本宮知道你們心裏在想什麽。你們一定覺得本宮與午夜成婚,是壞了綱常,亂了倫理?哼,你們是不是已經全部忘了,我星皇一族的血脈,是何種血脈!?這種血脈,目前普天之下除了本宮,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彩衣的這番話,頓時讓不少人如夢方醒,向南項南失聲道:“對了!午夜那天轟傷淮王所用的,是金烏玄力……他的身上,有着金烏神靈親賜的金烏血脈!”
“啊……本王竟把如此重要的事給忘了,雲少家主,同樣是有着金烏血脈的人啊。”
“若是雲少家主和冰絕宮主結合……後代,可是,将同樣是純正的金烏血脈……也就是星皇血脈啊!”
“這才是冰絕宮主要雲少家主入星皇一族的原因?”
………………
耳邊頓時議論紛紛,之前的極度的震驚,在這個“理由”之下,似乎有些變得合情合理。
雲長蕭一直在愣神,這時,他的耳邊忽然傳來午夜的聲音:“雲長蕭,馬上按我說的去說,聽好了!”
“啊……啊?”
“啊什麽啊!别的什麽都别管,總之聽清我的話,然後按我說的去說!給我好好聽清楚了……”
“啊!!”
一聲放的很大的驚叫聲忽然響了起來,硬生生的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雲長蕭的表情很誇張……不過并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他的确糾結的一塌糊塗,他磕磕絆絆的道:“原來,這竟然是真的……額,大哥前些天還和我說過,金烏神靈之所以賜他金烏血脈,是因爲不忍心看到星皇血脈斷絕,讓冰絕宮主可以和大哥延續星皇血脈……那時我還不信……原來是真的……啊!這個……這個……是金烏神靈的旨意啊!”
彩衣:“……”
“金烏神靈的旨意”……那無疑是神之意願,亦是神的恩賜!什麽人世間的俗禮輩分,哪怕綱常倫理,在神靈的旨意面前連屁都不算,頂着這個光環,整個帝星聯盟,都絕無人會反對,若真的有反對質疑之人,反而會受到唾罵和敵視……因爲那是在忤逆神靈!
“這竟是金烏神靈的旨意啊!”
“難怪金烏神靈會賜予午夜金烏血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看來金烏聖神從來就沒有放棄過星皇一族,從來沒放棄過帝星聯盟!星皇一族雖然凋零,但新的血脈降生在另一人身上……冰絕宮主和雲家少主,這是神之旨意,真正的天作之合啊。”
“如此一來,星皇血脈将得以完美延續,再無需憂心斷絕之患。星皇一族将再度完整,帝星聯盟,也将永久興盛……”
星皇大殿的氛圍徹底的變了,由之前的震驚和不敢說出口的抵觸質疑,變成了一邊倒的贊歎和激動不已。
在“神靈旨意”的光環之下,如果此時再跳出一個反對的人,根本無需彩衣出面,其他人都會争先恐後,義憤填膺的指着他的鼻子罵。
隻剩下冰絕宮主的星皇一族……午夜……金烏血脈……金烏神靈親賜……這些稍稍聯想結合,之前所有的驚詫都一掃而空,一切都變得那麽合乎情理,甚至完美無瑕。
午夜一直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屁股始終沒有挪動過。他耳邊的聲音噪雜無比,心魂深處,更是早已咆哮了無數次:
雖然說女人是很善變的動物……但這女人轉變的也太誇張了吧!!
重點是……
這麽大的事,爲什麽她事先都沒有和我提過!
我明明就在這裏……爲什麽自始至終沒有人過問過我的意見!我好歹是當事人啊!!
當我是透明的麽!
你們好歹有個人問問我同不同意……問我現在什麽心情,什麽感受也好啊!
“既然此時諸位已無異議,那便如此定下了。琅勳王,本宮要你做的事,你可有聽清。”彩衣轉向琅勳王……依然沒看午夜一眼。
“小王全部記下了,隻是……”
琅勳王狠狠咽了咽口水,大着膽子道:“隻是,婚期定在七日之後,這實在是過于倉促。冰絕宮主貴爲帝星聯盟之帝,又是金烏神靈之意……這場婚事該是普天同慶,驚天動地,就算是準備上七個月,都毫不爲過……”
“本宮說七日,便是七日!”
“是!”
琅勳王連忙應允,額頭上冷汗直冒,再不敢多說半個字,然後倒退兩步,腳步匆匆的離開,一邊跑一邊在心中呻吟:我的天……隻有七天……全城籌備,拼死拼活的話,七天或許勉強足夠,但那些在南疆北域的大佬們……在接到傳音後,估計要屁滾尿流,含着眼淚拼命往這趕啊……還不一定能趕得上。
彩衣面向衆臣:“接下來七日,你們所有他事全部暫且放下,全力籌備本宮與午夜的大婚儀式!雖然隻有七日,但絕不得有半點疏漏和馬虎!不一定要驚天動地,但也要足夠風光,絕不可敷衍了事……至少絕不可比百年前簡陋半分!”
“是!”
“從即刻,便開始籌備!全部退下!”
“是!”
此事無疑大過于天,由衆守護家族和諸王府全部聯合起來籌備半點都不過分和誇張。而七天時間,太過緊迫,他們退離時的腳步也都是匆匆忙忙,一出星皇大殿,更是疾飛而去,唯恐自己在籌備中出力少于他人……這不僅僅是冰絕宮主的大婚,更是“金烏聖神的旨意”啊!
唯一一個沒離開大殿的……便是明明身爲帝星聯盟前無古人的當事人,卻似乎完全被遺忘的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