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不自禁的看向獨孤第七,兩人的目光碰觸在一起,獨孤第七向他一吐舌頭,做個鬼臉,縱然衆目睽睽之下,笑顔依舊燦爛的如百花盛開。
彩衣微微點頭:“如此再好不過。雲家主,獨孤第七爲獨孤一族最寶貴的明珠,你們雲家的聘禮,可不能輕了。”
雲鴻起身,笑着道:“這是自然。雲某對獨孤家的公主本就甚是喜愛,此事若成,我雲家當真是雙喜臨門。待選得吉日,雲某攜重禮,親自登門爲蕭兒提親。”
一雙雙豔羨的目光落在獨孤雄圖的身上,獨孤雄圖雖然正襟危坐,但滿臉紅光卻是遮掩不住,心中更是一陣翻騰……當初,他一想到女兒和雲蕭的事,腦袋就炸毛,而如今,女兒能嫁給雲長蕭,卻幾乎成爲整個獨孤家族的造化。
因爲如今的雲鴻已今非昔比,如今的雲家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大典很快過去了兩個時辰,與淮王同流的那幫人也都跪了兩個時辰,整個過程跪在那裏一動不敢動,别說插話,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就如一群等待着審判的犯人……哦不,他們本就是罪人!
這時,彩衣的目光,忽然轉向了大殿中心,原本平和的眸光,也霎時陰冷了下來。
跪在那裏的人雖然都沒有擡頭,但彩衣的威壓卻如最陰寒的刀刃貼在了他們的喉管之上,讓他們全身一激靈,慌忙把頭更低的垂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本宮要你們十日之内誅盡淮王九族!如今七日已過,你們做的如何了?”
彩衣與他們說話的音調,和與雲家、獨孤一族時的全然不同,低沉的讓他們窒息。
彩衣沒有指定問的哪個人,跪在最前方的幾個家主連忙争先恐後的道:“回……回冰絕宮主,淮王府父四族、母三族、妻二族已全部誅殺,一個都沒有留下……”
“那些駐守在外城的,也都全部剿滅,請……請彩衣放心。”
“屍首已按冰絕宮主吩咐,全部在城門前公開焚滅……寸草未留。”
“冰絕宮主之命,我等縱然萬死也絕不敢怠慢……”
尉遲狂手忙腳亂的拿出一支玉簡,雙手高擡:“淮王府的地下深處,有一間未被焚毀的密室,在裏面找到這支玉簡……裏面銘印的是淮王府的‘堕炎魔功’……冰絕宮主身負神力,這堕炎魔功當然沒資格入您之眼。隻是,這玉簡的最後,記載着一種血遁之術……應該,就是明王那日逃走時所用。”
彩衣月眉稍動,一伸手,尉遲狂手中的玉簡已飛到她的手中。
坐在雲鴻身側的午夜也将目光注視到那支透着陰氣的玉簡上。
本源血遁,也需要配合相應的秘術才能施爲。而那日明王所用的血遁之術很是詭異,以彩衣之能,都沒能辨清他遁去的方位。但若參透明王所用的血遁之術,下次再落到彩衣手中,再輔以本源之力克之,他便插翅難飛;。
彩衣直接将玉簡鋪開,在其最後,果然看到了一門詭異的血遁之術,她淡淡掃了幾眼,便合上玉簡。
“啓禀冰絕宮主,白某在清剿淮王餘孽時,也有所發現。”
白翳也連忙向前,雙手高擡起一支更大的玉簡:“這枚玉簡也是在淮王府地下密室所獲,上面銘刻着所有……所有……”說到這裏,白翳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才接着道:“所有投誠淮王府之人的名單,請……請冰絕宮主過目。”
在場不少人的心髒猛的一抖,全身冷汗涔涔而下。
“不必看了!”
彩衣卻是看也不看那玉簡一眼,沉聲道:“将名單交予刑王府。并傳令下去,所有在名單上的人,限三日之内,以自己的血寫下認罪書,釘于北城牆之上,公示三年!如此,本宮可暫饒一命,不再追究。但若三日後,名單上哪個名字未在城牆上留下血書,則視爲淮王府餘孽……格殺勿論!”
又一道血淋淋的修羅令,從彩衣的口中無情的下達,也讓大殿的空氣驟然變冷。
午夜的目光頓時亮了起來。
因爲彩衣的這個命令很是高明。
因爲除了白翳,應該沒有人知道那名單上到底寫了哪些名字。
那個玉簡雖然很大,但定然沒有寫全,但那“格殺勿論”的血令,卻是讓任何與淮王府有染的人都不敢抱有僥幸心理,會乖乖的将自己的罪行,用自己的血供認在城牆之上。
如此一來,那些目前未知的曾經投誠淮王府的人,也将全部清清楚楚的暴露。
不過對于衆家族和王府,卻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氣。隻要一份血書,便可饒恕,這簡直是喜出望外的結局。但他們才剛大喘了一口氣,彩衣的下一句話,讓他們連心帶膽都猛的提了起來。
“至于名單上的三大家族與王府,就不必寫血書了。”
彩衣的聲音陡然轉厲:“他人依從淮王府,尚可視爲随波逐流。而你們作爲帝星聯盟的支柱與棟梁,卻逆我星皇一族,反心昭然!根本罪無可赦!若就此輕饒,本宮豈對得起帝星聰明子民!豈對得起讓帝星聯盟有今日之安的列祖列宗!”
如同一盆來自冰寒煉獄的水澆下,幾大家主和諸王從頭頂涼到腳底。一個年邁的外姓王帶着哭腔哀喊道:“冰絕宮主,小王自知有罪,但淮王府這些累累罪行,小王着實不知啊……”
“不必再說了。”
彩衣冷冷打斷他的話,站起身來,伸手在皇椅上一拍,頓時,随着一陣轟隆隆的響動聲,皇椅右側,一扇隐蔽的石門緩緩而開,石門之後,是一間寬大,但光線有些昏暗的石室。
這個石室平時很少打開,隻有在商議機密大事時,才會偶爾動用。
“大典至此,本宮已無他事。”
彩衣側着身體,面無表情的道:“衆位即刻散去吧,遠道而來的各位今日下午便可啓程返回。”
稍一停頓,是變得冰冷的聲音:“有罪的各大家族和諸王留下!”
聲音落下,彩衣轉過身去,帶着一股寒風,走入石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