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本宮今日不殺你,算是還了你當初救了本宮那一命!但今日之後,若你再敢觸犯本宮,再敢提到半句金烏血池之事,本宮必将你……”
彩衣的話在這裏忽然停頓,随之,她冷冷的“哼”了一聲,身體周圍空間扭曲,整個人完全消失在了午夜眼前。
“呼……”
午夜的身體緩緩的滑下,然後重重坐倒在地。彩衣剛才那一下雖沒有下殺手,但出手絕對不輕,讓他全身氣血大亂,估計再稍微重一點,就足以讓他七竅溢血。
“這女人……下手還真狠。”
午夜一手揉着喉嚨,一手按着胸口。
…………
彩衣并沒有遠離,她再次現身時,出現在了雲家靜室百丈以上的高空。
小巧的玉手伸出,掌心之間,是那枚來自午夜的淡紅色血珠,她拿起丹藥,緩緩靠近自己的唇邊,蓦地,她的動作忽然止住……從眼前的丹藥上,她忽然嗅到了一絲極其輕微的……血氣。
她的眼前,瞬時閃過午夜衣袖上的那道血痕……這絲血氣,和他衣袖上的血腥氣,完全一模一樣。
彩衣的手臂垂下,一陣發怔,随之身影一晃,消失在了那裏。
午夜總算是平複了氣血,站起身來,看着被砸爛的牆壁,一臉的郁悶,這些萬年玄玉,可都是有價無市的寶物啊。若不是他九轉神魔體有所突破,這一下即便不死,也要負上不輕的傷勢。
這時,一股沉重的氣息從他身後傳來,他一轉身,看到彩衣去而複返,而她的臉上,分明蕩動着……憤怒。
“這血珠,是你用自己的精血凝煉的?”彩衣拿起那枚淡紅色的血珠,聲音無比低沉。
沒等午夜回答,彩衣已怒聲道:“你以爲你的精血是無所不能的嗎!你以爲你有辦法忤逆金烏聖神都無法改變的命數麽!”
“……我不知道。但哪怕隻有一點作用……”
“你就會甘願不斷的用自己的血來爲本宮治療?”
彩衣的眸光冰冷中透着淡淡的嘲諷:“你是否覺得如此做,本宮就會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哼!你有時足夠聰明,有時卻又愚不可及!你以爲這是在讨好本宮……”
彩衣擡起手臂,手指間夾着那枚淡紅色的血珠:“但對本宮而言,若是不慎服下,那隻會被你的血污染了身體!”
聲音落下,一團赤金火焰在她的掌間燃燒,将那枚用午夜的精血所凝煉的血珠瞬間焚成灰燼。
午夜:“……”
“哼!”彩衣甩下手臂,轉過身去,如霧化一般再次消失在他的眼前。
“唉……”
午夜搖了搖頭,歎息一聲,低低的自言自語道:“何必要這樣呢……我可是要比你這個不太女人的女人……更加的了解女人啊……”
…………
雲家藥閣之上,彩衣伸出手掌,緩緩,将一枚淡紅色的丹藥納入唇間,輕輕的咽下……一股柔暖的氣息頓時蔓延、溢滿她的全身。她浮空而起,向帝星城中心而去,茫茫高空,她形單影隻。這一百多年來,她也一直都是一個人,或許早已習慣。
隻是今天,她的孤獨之中,似乎隐約摻雜了一絲從未有過的落寞和酸澀!
…………
…………
冰絕宮主歸來七日之後,四個月前中斷的大典如期繼續,被大面積損毀的星皇大殿,也在這七日之間得到了足夠程度的修整。
相比于四個月前大殿中私語不斷,兩派勢力激烈相争,今日的星皇大殿人數更多,卻是一片死寂,安靜到了基本連喘息聲都聽不到。
核心坐席的位置也出現了顯著的變化,五大家族的首席,寫着大大的“雲”字。
而四個月前居于首席的尉遲一族……此時以尉遲狂爲首,所有家族頂層人物全部跪在大殿中央,連座位都沒有,那些投誠于淮王府的勢力,無論三大家族、附屬家,還是王府、還是其他中大勢力、或者名震天下的絕世強者,全部老老實實的跪在那裏,戰戰兢兢的承受着彩衣冰冷的威壓。
“儀式準備的如何了?”
“回宮主,已全部準備妥當,賜婚儀式明天便可進行。隻是……府邸安置何處,還請宮主指示。”
“自然是離雲家越近越好。”
“是……微臣已明白。”
“雲長蕭今年四十有二,尚未婚娶,既已成年,這婚配之事,也确該早日思慮。”
彩衣目光轉向獨孤一族:“獨孤家主的愛女獨孤第七今年風華正盛,花容月貌,天資不凡,且尚未婚配,本宮素聞其與雲長蕭早已情投意合,兩情相悅,實爲天作之合,本宮有意将獨孤第七指婚雲長蕭,不知獨孤家主意下如何?”
彩衣的話讓雲長蕭嘴巴大張,半天回不過神來,獨孤第七更是直接“啊”的一聲,雙手緊緊捂住嘴唇,激動欣喜的滿臉紅霞。
獨孤雄圖連忙離座:“彩衣親自指婚,是小女平生之幸,雄圖自然毫無異議……雄圖替小女謝過彩衣盛恩。”
“獨孤第七謝過彩衣盛恩。”獨孤第七盈盈下拜,臉上久久不散的紅霞彰顯着她内心濃濃的羞喜。
“喂……老七,矜持……矜持啊!”獨孤第五扯了扯獨孤第七的衣角,無力的說道。
“矜持你妹!”
獨孤第七低着聲音,惡狠狠的道:“你們以前欺負我雲哥哥的賬,我還沒和你們好好算呢,哼!”
“你不就是我妹麽。”
獨孤第五小心嘀咕道,心中更是糾結萬分……誰能想到,當初帝星城人人嘲諷的“野種”,如今居然……唉,真是世事無常……
不過以雲長蕭那小子的性格,應該不至于記恨我們以前對他的對待吧……額,應該不會……畢竟抛開他那時的身份,他的性格,以及對待老七上還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