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打開,瑞娜走了進來。此時的她,望向午夜的目光中,除了淡淡的情愫之外,還有一縷感激。
原本她帶午夜回帝星聯盟,隻是想爲帝星聯盟做些什麽,可萬萬沒想到,午夜竟然能夠做到這一步,甚至以一人之力逆轉了星皇一族的命運!
“你準備什麽時候離開帝星聯盟?”
心中有千萬的感激,可是瑞娜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出口,隻是化作淡淡的詢問。
“……父親若要痊愈,還要三個月時間,至少這三個月,我還不會離開。”
午夜稍微有些失神的道:“而且在這帝星聯盟,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須去做。”
“重要的事?”瑞娜少見的無法看清午夜所想。
午夜默然了好一會兒,才低低的道:“這件事,本來冰絕宮主不讓我說的,不過我認爲你有知曉的權利。她的壽命,隻剩下三年了!”
“三年麽?果然和記載中的一樣!”瑞娜的臉上并沒有驚色,而是一抹難掩的無奈,顯然對這個結果,她早已經知曉。
午夜凝視了瑞娜許久,幾度想要開口,可都被他忍了下來。
“你心裏應該有許多的猜測和疑問吧?”
瑞娜擡起頭來,苦澀的道,“抱歉,瞞了你這麽久。看着這段時間你在前線九死一生,而我卻隻能懦弱的躲在後面,不敢露面。沒有給你任何交待,更沒有勇氣去承擔那原本應該屬于我的重擔!
可是……我真的扛不住了。父親和弟弟接連而來的死訊、帝星聯盟的重擔、無數的壓力瞬間落在我的身上。我整整三個月無法入眠。我的精神,差點随之崩潰。
所以,我逃了,逃離了星皇城,當一個懦弱的逃兵!“
話語間,瑞娜早已淚流滿面。
午夜輕柔地将其擁入懷中。
瑞娜輕聲抽噎着,哽聲道,”你知道嗎。若不是遇到你,我真的沒有勇氣再回到這裏。尤其是前段時間聽到你死去的消息,若不是雲鴻族長相救,我差點就随你而去了。我恨,恨自己無能,恨自己爲什麽要将你卷入到這是非之中!對不起午夜,真的對不起。”
午夜的手心輕撫着瑞娜的肩膀,柔聲道,“其實,你不用向我道歉。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就是個孤兒。就連養父養母,都隻養育了我幾年,就雙雙隕命。他們都說我是天煞孤星!就連我至交兄弟,也因爲救我而至今昏迷未醒。你無法想象我這幾十年是怎麽過來的!
而來到帝星聯盟。我才有機會治愈了父親和母親,感受到了久違的家的感覺。而這,在我心中比任何的造化、機遇都要來得更爲珍貴。
這一切,都是你爲我帶來的。蒼血血脈的傳承,金烏血脈的傳承,這些若不是你,我又豈能擁有這個機遇。”
“可是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瑞娜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午夜的眼神打斷,“你現在應該想的是如何救冰絕宮主!”
午夜的話語有些無力。他的腦海中,閃過在金烏血池時,冰絕宮主替他擋下明王的攻擊,自己卻重傷的畫面,還有她将他按倒在地,那張慘白的面孔和無神的雙眸……還有金烏魂靈在告知她會隻剩三年壽命時,她的毫不猶豫……歸來後對待淮王府的殘酷絕情……
心中無法控制的一陣刺痛。
人們如今看到她的,隻有不可觸犯的威嚴,和不可忤逆的力量,卻無人知道她一直以來所承受、背負、犧牲、付出的一切……
而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在承受。如今,也是她一個人在爲自己的星皇族複仇,一個人重整帝星城,也要一個人背負淮王府上下九族的累累血債……
她終究隻是一個女人。
換做其他女子,或許縱然千倍的意志力,也早已被擊垮。
剝去冰絕宮主的外衣,她比一個最普通的女子,要辛苦、可憐的太多。
更何況,他和冰絕宮主之間有了露水之緣。且不談他和冰絕宮主之間并沒有多深的情感,但以午夜霸道的性格,自然是不容許自己的”女人“身陷危局之中。
“說起來,确實是我對不起彩衣!”
一提到冰絕宮主,瑞娜愧疚地道,“我想你應該猜到了吧。其實,我的真名叫星彩雲,是冰絕仙宮真正的宮主。而她,是我的女兒,同樣是也冰絕仙宮這一任的玄女!是我這個當母親的稱職,讓她一個人背負着如此重擔。”
午夜微微一愣,雖然心中對這個結果有了猜測,可是當他聽到真相時,仍然有些難以接受。
“當年,我在絕望得離開帝星聯盟時,将一身修爲以星皇族的秘法,星海連心之法留了下來。我原本以爲,小星皇他會繼承我的的力量,迅速成就九品血尊者,從而穩定帝星聯盟。誰曾知,他竟然糟了明王的毒手。
而彩衣她一個人扛起了整個帝星聯盟的重擔。甚至放棄了冰絕仙宮的傳承,逆修金烏焚世錄。女子修煉金烏焚世錄,每年陽火最盛的時節,都将承受烈火焚心之苦。這些年,我實在難以想象,她一個人是如何支撐過來的!”
傾訴間,彩雲早已經成了個淚人。
不僅僅是彩雲,午夜同樣是感同深受。
若不是極緻的仇恨和意志,彩衣又如何能夠扛起這千斤的重擔,年年承受着這非人的折磨。在金烏血池内,午夜幾度見識到彩衣爲了絕對的力量,完全放棄了自我,放棄了生命。明明風華正貌的年華,卻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複仇之躲。
這就是仇恨的力量!
“彩衣如今的力量,是靠燃燒和透支自己的生命而維持!她最多隻能再活三年,這是神獸金烏的魂靈所說的話!你覺得這個世界,有什麽人,什麽力量可以逆轉麽?”午夜不死心的問道。
“我的确知道三個方法!隻是……”彩雲沉吟了一陣。
“什麽方法?”
午夜精神一振:“快說。如果真的有的話……不管怎麽樣,都比完全沒有希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