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族最高司儀緩緩走出,昂首而立,大聲宣讀:
“昔太祖星皇一統天下,帝星萬年盛平。奈何,天降患禍,先皇薨逝,小星皇、冰絕宮主皆遭遇厄難,冰絕玄女失蹤無信。星皇一脈自此歸于五行,未留遺命,後繼無人,舉世皆哀。
帝星群雄無首,久必生亂。幸得淮王心系天下,展經天緯地之才,拔山超海之能,平慌亂,定人心,泯彌天恐慌于無形,萬民折服,天下歸心。且其身世之尊,無出其右,當爲新君,四海皆服!”
“衆王當勠力同心,共戴新君;衆族當鼎力守護,尊爲天命;衆臣當悉心輔弼,同扶星皇……”
咚……
一聲悠長的鍾鼓聲從殿外适時的傳來,司儀的聲音嘎然而止,随之身體一側,聲音高亢了數倍:“巳時已到!新君加冕!”
巳時加冕,午時祭神祭天,走過這個流程,淮王便會正式成爲這帝星聯盟的新一代星皇。
淮王傲然起身,雙臂張開,目光俯視着視線中的一切。身側的侍女向前,取下他身上的郡王錦衣,爲他披上繡着金烏聖神,象征着帝星帝皇的赤金皇衣。巳時加冕,午時祭神祭天,走過這個流程,淮王便會正式成爲這帝星聯盟的新一代君王。
星皇大殿衆人齊齊離座,屈膝下拜:“參見淮皇!淮皇天地同壽,日月同光!”
有資格出現在這星皇大殿的人,無一不是帝星聯盟最最上層的人物。看着他們的俯首臣服,便等同于看到整個帝星聯盟都跪服在腳下。
等待這一天已經整整百年的淮王頭部微揚,盡情的享受着此刻的一切,享受着自己此刻帝王的風姿!随着他目光悠然的遊移,他看到了大殿之中唯一不和諧的地方……
整個星皇大殿,唯有兩處坐席的人沒有下拜,一爲雲家,一爲獨孤家。
“大膽獨孤無敵,雲鴻!”司儀的怒斥聲也在這時響起:“新皇登基加冕,你們還不速速下拜!”
這個司儀雖然也屬帝星王族,但平時就是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也斷然不敢呵斥雲鴻和雲飛煙。
但今日可不同往昔……雲家和雲家本就與淮王府互相敵視,冰絕宮主葬身後的這幾個月,雲家雲家更是“污蔑”淮王害死冰絕宮主,如今就算是傻子也該明白,淮王登基之後,必然會容不下雲家和雲家,而以淮王之勢,雲家與獨孤家又豈是對手。因而這司儀喊的是底氣十足,還生怕自己聲音小了。氣勢弱了讓淮王不滿。
氣氛頓時冷凝,所有的目光頓時投向雲家和雲家的坐席。向南家、言家都是面露焦色,心中暗歎。
“我爲何要拜!!”
雲鴻猛然站起,一聲如雷霆般的怒吼炸響在所有人耳邊,讓每個人都吓了一大跳。雲鴻忽然爆發的氣勢,又豈是一個小小司儀所能承受,他全身一抖,腳步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嘴唇一陣哆嗦,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雲鴻!”
尉遲狂大吼一聲,手指雲鴻,面帶怒色,眼眸深處卻是盈着嘲諷和冷笑:“新皇登基加冕,你卻做出這等分明藐視新皇之舉……你這是要造反嗎!”
“造反?”雲鴻冷笑:“虧你還有臉在這星皇大殿,當着天下群雄之面說出這兩個字!造反……究竟是誰在造反!”
“當然是你在造反!”
九方奎起身,指着雲鴻大吼道。
冰絕宮主葬身,淮王登基,今後便是淮皇的天下,雲家本在四個月前的妖後大典上得勢,如今,卻是不足爲慮,而且一直在“自尋死路”。
此刻,自然是落井下石,更是向淮皇表現忠心的時候:“雲鴻,你身爲五大家族雲家之家主,當以守護帝星星皇爲天命!今日新皇登基,你卻在這大殿之上……”
“閉嘴!”
九方奎話未說話,便被雲鴻怒聲打斷:“我雲鴻,還輪不到你一個無恥逆賊來教訓!我雲家當年随太祖星皇一起一統帝星。若無太祖星皇,便無鼎盛萬年的雲家!我雲家始終以守護星皇一族爲天命,爲榮耀!萬年之間,從未有過片刻的異心!
哼……他淮王算什麽東西!有何資格讓我雲家來守護效忠!你們同爲五大一族,卻将這害死冰絕宮主的賊子奉爲新君……你們簡直讓列祖列祖黃泉蒙羞!!”
“雲鴻!你好大的膽子!!”
仲王跳了出來,一臉悲憤,甚至氣的全身哆嗦:“冰絕宮主遇難之後,你三番五次污蔑是新皇下毒手害死冰絕宮主!但冰絕宮主分明是在金烏血池遇難,而金烏血池封印開啓期間,新皇分明就在帝星城,無數人親眼所見!
世人皆知,一旦進入金烏血池,除非封印關閉,否則絕無出來的方法!你這污蔑,根本是不攻自破,可笑之極!
新皇寬宏大量,始終不與你計較,還要頂着你們雲家的無恥污蔑主持皇城大事!而你雲鴻,竟如此不識擡舉,不知好歹,在這神聖莊重的神皇登基大典,不但辱罵新皇,居然還敢當着衆人之面,說出這可笑之極,根本無人相信的污蔑之言!這不僅是逆君大罪,更是不将我們所有人放在眼裏!”
仲王一邊說着,臉色已是氣憤的煞白,他向淮王一拱手,道:“淮皇,你對雲家寬容有加,奈何有人卻欺君太甚!小王身爲臣子,實在是看不下去!請淮帝下令,速将這謀逆之人拿下!”
淮王卻是緩緩擡手,微微的搖了搖頭,輕歎一聲,臉色露出些許的無奈:“雲家主,你對本皇素有偏見與誤會,本皇心知肚明。但你污蔑本皇毒手害死冰絕宮主,卻是滑天下之大稽。
罷了,今日是本皇登基之日,本該大赦天下,不宜動怒,今日便依然不與你計較。待本皇祭天祭神,正式爲帝後,你若再如此冒犯……就算你是功勳累累的雲家之主,是雲王雲滄海之子,本皇也決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