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當真是一個可怕到極點的人物。
如果不是午夜在機緣巧合遇上瑞娜,來到了帝星聯盟。那麽直到現在,或許都無法知道這一切真相……以及依然忽略着“明王”這個人的存在。
冰絕宮主目視着午夜,眼眸深處微晃異光:“那你又是怎麽知道一直隐于幕後的明王會出現在這裏?也是你猜到的嗎?”
“嗯,我猜到的。”
午夜颔首:“你在局面大好的狀态下,卻在拿到陰陽血心鏡後馬上中止大典,我能想到的最合理解釋,便是你要在拿到陰陽血心鏡後,第一時間覺醒血脈,随之想到你可能有強行開啓血池封印的方法,從而擔心萬一淮王府的人也知道,必然會抓住這個殺你的極好機會。
這些我都和父親與外公說過,但他們卻并不擔心。因爲即使這些都成真,你一旦進入金烏祖地,就算是明王親自出手,都不可能奈何的了你……後來我無法釋懷自己的猜測和擔憂,就自己前來血池确認一下,在入口處,我沒有看到封印,卻看到了淮王府的星輝,我便知道所有的擔心全部成真!
我從星輝那裏确認,淮王和我父親口中的明王都已進入血池之中。同時還從輝染那裏得知你就算到了金烏祖地,也注定無法覺醒血脈。
今日舉動,隻是白白給了淮王府一個殺你的機會。所以,我等不及父親他們到來,便一個人進來了。”
午夜扯了個小謊,因爲他總不能說冰絕宮主無法覺醒血脈的事是從瑞娜那裏知道的。
“你的父皇是被明王明害,我之前并不知道。至于小星皇是遭了明王毒手,我是在進入血池之後才想到的。”
午夜一臉正色的道:“你有辦法強行進入血池的事,我父親和外公并不知道,說明這是星皇族之秘,而明王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連你都不知道女性無法承受金烏始祖之血,但明王卻又分明知道。
你們星皇族之秘,這個世界上知道的比你多的,隻有可能是先星皇和小星皇。所以我想到的唯一可能,便是百年前,小星皇是遭了明王的毒手,奄奄一息,意識渙散之時,明王對他進行了搜魂,奪舍了他的全部記憶。
而明王之前的話,也無疑是印證了這個事實。”
冰絕宮主的心中再次劇震。
今日,明王對她來血池的舉動,對她無功而返的結果,顯然都是了如指掌。甚至,他連陰陽血心鏡能夠在危機時刻發動“血遁”都一清二楚……
這等救命底牌,在任何種族,都是絕對不能讓人知的隐秘……
但明王卻清清楚楚的知道。
午夜的話……小星皇當年是遭了明王毒手還被搜魂……這個讓她幾乎心痛怨恨到窒息的猜測……根本就是唯一的解釋和可能!
而一個人一旦被搜魂,将被直接變成一個沒有心魂的軀殼……變成一個可憐的活死人……
“唔……”
一束近乎漆黑的血流從冰絕宮主的嘴角緩慢溢出,那不是她内傷的逆血,而是痛苦與極怒之下的心血……這些年,她時刻警惕提防着淮王府,但心中極度怨恨的,一直都是将玄大陸,甚至曾發誓有生之年,時機一到,縱然殒命,也必要血洗将玄,以報不共戴天之仇。
今日方知,她這些年,都完全恨錯了人。
她的父皇是一世星皇,一掌帝星聯盟,天下俯首,真正害死他的原來并不是将玄大陸,而是遭了最信任之人的暗算!她的皇弟,也是夫君,并不是爲救父皇慘烈而死,而同樣是遭了暗算毒手……而且死的那般凄慘……
這些年,她看到的,全部是假象,整個帝星聯盟,以爲的也都是假象。所有的人,包括她冰絕宮主,都被明王玩弄于鼓掌,就連那将玄大陸的四聖地,也終究不過是明王所利用的工具。
“明……王……”
冰絕宮主恨滿心魂,她的雙手死死的抓着胸前的灰衣,緊攥的十指在顫抖中煞白無血:“明……王……明……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噗……”
冰絕宮主又是一大口黑血噴出,血液之中,夾雜着顆顆觸目驚心的血塊。随之,她整個人緩緩的跪倒在地,雙眸時而迷離,時而渙散。
看着她吐出的血迹,午夜心中一突,連忙去扶住她瘦弱的雙肩。而他的手掌剛一碰觸到她的肩膀,便被冰絕宮主很用力的一手扇開:“再說一次……不要……碰我!”
冰絕宮主看上去虛弱無比,但這一掌的力氣卻是不輕,直震的午夜連退好幾步,而冰絕宮主身體劇烈一晃,險些徹底癱倒,她擡起頭來,稚嫩少女的臉頰,孱弱到讓人心疼的臉色,卻是布滿着仿佛永遠都不可能化開的冰冷與倔強:“就憑你那日用眼睛亵渎我的身體……就算你是雲王之後,我也該挖了你的眼睛……你再敢碰我……我一定殺了你!”
源心已斷,無論身心皆受重創,居然還在在意着這些東西。
午夜動了動嘴角,頗有些不忿的嘟囔道:“都說了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偷看……我本來就在那個地方,是你沒發現我,自己就把衣服都脫掉了……”
午夜話音未落,一股灼熱的風浪已驟然襲來,冰絕宮主纖白的小手已抓在了他的脖頸之上:“你真的以爲……我不敢殺你嗎!”
冰絕宮主雖然虛弱,但畢竟八品血尊者之境,即使是如今的狀态,要殺午夜也是易如反掌。
午夜點頭,很是認真的道:“嗯……因爲你對我根本沒有殺氣。況且我相信,你從未對我動過殺念。”
話一說完,午夜擔心冰絕宮主會真的因此而暴走,連忙接着道:“我們已經被逼到絕境,現在應該想的是如何逃離這裏……你想要殺我也好,想挖我的眼睛也好,至少也等逃出去而說。到時,任殺任剮,皆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