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雲長蕭應了一聲,一擡頭,忽然問道:“不知……我可不可以把手中的這枚極境丹送給别人?”
冰絕宮主面無表情的道:“它既已賜予你,該如何處置,自用、送人、焚毀、丢棄,皆随意你。”
“雲長蕭謝過冰絕宮主。”雲長蕭的神色輕松歡喜了許多,他小心的捧着黑玉盒子,在衆人目光各異的注視之中走下。
“午夜,如此,你可滿意?”冰絕宮主向午夜問道。
“當然滿意,感謝冰絕宮主成全。”午夜真誠的颔首道。
“既如此,你的第二個要求又是什麽?”冰絕宮主問道。
午夜的神情變得肅然,他站到雲鴻身旁,轉身面向神色陰暗不定的東席各大家主。。
在他目光投來時,七家主的心髒便同時揪緊了一下,之前被午夜連番折騰,此刻面對午夜那忽然陰沉下來的臉色,他們幾乎成了驚弓之鳥。
沒讓他們失望,午夜擡起手臂,手指直直
直的指向他們七人,緩慢而堅決的道:“尉遲、九方、赤陽、嘯家、白家、林家……我要這六位家主,今日在這大殿之上,在天下衆位英雄的面前……向我爺爺的英靈忏悔……并宣誓今生誓死效忠冰絕宮主!否則後代萬世爲奴爲娼!!”
午夜今天說出的話已是無數次的石破天驚,他這番話一出,再次讓所有人……尤其是星皇城的人狠狠的吃了一驚。他手指六位家主,每一個字,都是無比強硬的命令語氣,而他命令的……可是五大家族的家主!
但參照午夜之前的言行,他會說出這種話來,人們卻又并不覺得太過意外。三大家族這些年對雲家,對雲滄海做過什麽,人盡皆知,他們自己也已承認,他們向雲滄海英靈賠罪,道義上來講,本就是應該。
至于向冰絕宮主宣誓效忠,更是天經地義。
六位家主均是牙齒暗咬,心中怒到極點。
午夜用一言一行,羅列着他們的“重罪”,碾踏着他們的辯駁,撕碎着他們的僞裝,将他們訓斥怒罵的如同被扒光衣服站在所有的目光之中,直到無法辯駁,甚至幾乎無地自容。這百年來他們做着什麽,他們自己心裏最爲清楚……但讓他們就此當衆向雲滄海的英靈忏悔,他們身爲大勢力的家主,怎麽可能甘願!
因爲,這豈不是等同于他們三大家族,今日當着天下人之面,向雲家俯首!!
尉遲狂黑着臉,強自冷笑道:“午夜,你一個雲家小兒,還沒資格要求我們做什麽……”
“尉遲家主你搞錯了!”
尉遲狂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午夜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用比尉遲狂更僵硬低沉的聲音道:“我不是在要求你們,而是在命令你們!要求?
呵,你們這百年一直爲了惡意打壓我雲家做了多少的龌龊之事,你們心知肚明,我爺爺的一世英名是被哪些人玷污,你們也比誰都清楚!你們如此待我雲家,還要我雲家要求你們?呵,我雲家人可沒這麽賤……是命令!因爲這本就是你們欠我們雲家,欠我爺爺的!”
“還有!”
不等對方開口,午夜已舉起了陰陽血心鏡,低吼道:“可千萬不要說我沒資格命令你們,現在陰陽血心鏡在我手中,你們今天若不遵從,我就永遠不會把它交給冰絕宮主!
你們先前不是号稱陰陽血心鏡之事大過于天,因丢失陰陽血心鏡我們雲家罪惡大過應該被滿門抄斬,若爲陰陽血心鏡你們可以粉身碎骨,若爲忠心可以不惜自己的尊嚴榮辱。
而現在,不用你們冒死趕赴将玄大陸去尋回陰陽血心鏡,不用你們冒半點風險,耗半點資源,隻需做一件你們本就應該做的事,做一個還有點最起碼廉恥的人應該做的事就可以讓這陰陽血心鏡回到冰絕宮主手中,讓整個帝星聯盟都獲得新生。
我想你們,應該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吧?除非你們之前所有的話,還有你們口中的‘忠誠’與‘尊嚴’都隻是随口放出的屁!”
六位家主的臉頓時僵硬難看的如同風幹了數天的大便,午夜不但要他們當衆向雲滄海忏悔賠罪,還徹底封死了他們的退路……而封死他們退路的,卻分明是他們自己之前陳述雲家“大罪”時所“大義凜然”喊出的話。
六位家主各個臉色陰沉,但過了半天,卻是沒有一個人向前,甚至沒有一個人說話。
被午夜逼到這番田地,他們若是就此當衆向雲滄海忏悔,那無疑是向整個雲家俯首,但如果拒絕,那正好中了午夜扣下來的大屎盆子,搞不好會連累家族臭遍整個帝星聯盟,他們進退兩難間,都是紛紛等着别人出頭,但憋了半天,卻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場面難受尴尬到讓他們連腸子都在抽搐。
“呵呵呵……”
午夜看着他們,嘲諷的冷笑起來:“果然如此,我的話已經說的足夠直白,這其中的恩怨對錯,我也自認爲羅列的足夠清楚,但即使如此,這六位守護家主居然卻是這麽的無動于衷!
在座的衆位,都是來自帝星聯盟各地的領主、霸主、強者以及年輕一輩的新星,是帝星聯盟過去、現在以及未來的支柱,而星皇城,是整個帝星聯盟最爲重要的核心。
這場星皇大典,你們來的很值得,因爲我相信到了此刻,你們每一個人,都應該已經徹底看清了星皇城這處核心之地究竟出現了什麽問題!你們應該完全看清了誰對誰錯,誰忠誰奸,以及誰才配得上‘五大家族’的稱号,而誰,是應該被剔除出去的毒瘤!”
大殿之中,午夜的聲音回音震震。他的這番話,直白到極點,比刀子還要鋒利千萬倍。這樣的話,就算是冰絕宮主,也絕不會如此直白的說出,因爲它所針對的,是六個立于帝星聯盟最最巅峰的勢力,動其一便足以讓帝星聯盟震蕩,何況直指三大家族。